第68章 赐婚裴珊珊
“胡闹！家庙是能随便进的吗？！”
裴元生听了半天也算明白了七七八八，陛下这是让女儿选择吗？！
明明是给他选择！
招手让人带姑娘回房后，这才看向夫人：“夫人回来时为何不提陛下要赐姗姗县主之位的事？”
柳茹神情淡淡地：“你会让姗姗当尼姑吗？”
“怎么可能！”
“那不就行了，说与不说有什么意义呢？”
柳茹不傻，她自然也明白陛下的意思，若是一回来就说，夫君定想也不想地就让女儿做县主，以示忠心。
肺腑一阵绞痛，柳茹眼前一花，放在把手上的手用力捏着，此刻，她总算是知道女儿口中的办法是什么了。
若陛下没有参与，此事或许真能入了女儿的心意，而如今，是不行的了。
眸底闪过坚毅，若这是女儿想要的，那她这个做娘的，定会想尽办法满足她！
柳茹捂着嘴用力咳嗽，憔悴的脸更显几分透明：
“咳咳。。。。老爷，妾身命薄，一生就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还望老爷看在妾身侍奉父母百年且管理裴府多年的份上，承了姗姗的意吧。”
裴元生蹙眉，还没说话就见夫人咳的越发厉害，好似心肺都要咳出来般，起身走到妻子身边，伸手轻拍着的后背：“来人，快去请大夫！”
柳茹拉过夫君的手，满含泪水的眼里尽是渴求：“阿吾哥，就当是茹儿求你了，好吗？”
阿吾是裴元生幼时的贱名，六岁时，他被人贩子拐骗到了崇州，是柳茹经过看见了他，闹着让人将他买了下来，这才避免了断手断脚过乞讨的生活。
柳家是崇州首富，柳茹更是家主嫡女，自幼就在富贵堆里长大，十岁上下已然出落的千娇百媚。
那时的阿吾心里梦里都是小姐，看着小姐身边围绕的富家公子和官宦少爷，心里的自卑与酸涩快要将自己湮灭了。
幸好。。。。幸好。。。。
幸好裴家找回了自己，也幸好柳茹尚小，等到及笄之时，他早已考取功名。
顺理成章地娶回了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裴元生回握住柳茹的手，声音低哑：“你叫我什么？”
柳茹眼里沁着钦慕，那是裴元生很多年都没见到过的眼神了，他听到他的茹儿叫他‘阿吾哥’。
裴元生笑了。
在他决定纳妾之日时，就已经做好再也回不去的准备了，如今，还能听到这声阿吾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裴元生松开了手，站在门框前，橘色的余晖穿过屋檐洒在身上，他的声音很轻：
“好，我答应。”
“你不愿提及县主之事，想来也是明白陛下的意思，你让我成全你。”
“茹儿，阿吾成全。”
“只是，作为裴家家主，裴元生也有自己的职责与担当，裴家是孤臣，永远只效忠陛下，哪怕裴家女做了皇子侧妃！”
吸了吸气，裴元生闭上了通红的双眼：“岳父岳母年纪也大了，这些年一直念着想看看你，趁此机会，多收拾些东西，回崇州吧。”
这是告诉自己，若姗姗坚持嫁进皇家，以后裴府便没有这个女儿了，就连她这个裴府主母，也不用再回京都了啊！
泪水落下，柳茹终是忍不住站起了身：“你。。。当真就这般狠？”
喉咙滚动，滚烫的泪水落下，裴元生哑着声音道：“你若继续留在京都，待他日姗姗有事相求，你能做到置之不理吗？”
“若姗姗受了欺负，回府找你帮忙，又或是三皇子遇到了困难，她求你让我帮忙，这些你又要如何？”
如何？
她定会求老爷帮忙，强迫裴家乘上三皇子的船，成了太子的敌人，与陛下为敌！
若是一个不慎，甚至有可能株连九族。。。。。
浑身忽而没了力气，柳茹踉跄地跌坐回了靠椅上。
强行控制住转身的冲动，裴元生大掌在脸上来回摸了摸，一脚跨出了门槛：“这些日子好好陪陪女儿吧，大理寺案件多，这段时间我就不回来了。”
空旷的大厅内，就只剩下柳茹一人。
突然就想到前些日子女儿说的那些话，赢没赢过姨娘和那庶女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若女儿同三皇子真有那个心思，那她回崇州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哪怕最后女儿真的有个什么，她相信老爷定不会真的那样狠心不管姗姗死活，只要活着，送回崇州一样可以重头开始。
这是裴元生给她们母女俩留下的最后一条路！
裴元生出了府并未回大理寺，而是径直入了宫。
第二日一早，宫中便有宫人来裴府宣旨，裴珊珊成了三皇子的侧妃，婚期就定在年前。
裴珊珊端着金黄卷轴时，人都是恍惚的。
她还以为凭着固执爹爹那样，还有好一场仗需要打呢，结果这么快就赢了。
柳茹送走宫中内侍回来就见女儿呆愣地站在原地，敛下眼底的忧虑，莞尔：“傻瓜，爹娘难道还真能让你去家庙不成！？”
裴珊珊回过神来，反复看了好几遍圣旨的内容后，抬眼发现，娘亲不过几日怎么突然就消瘦了这么多，心里酸涩的厉害，泪水夺眶而出：
“娘亲，女儿一定不会让您和爹爹失望的！”
柳茹笑着拭去女儿的眼泪：“什么失望不失望的，只要你过得幸福，爹爹和娘亲也就满足了。”
“好了，快擦擦小脸，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就要成亲了，之前也没想过你会嫁入皇家，准备的嫁妆都是按照勋贵的格式，还得重新来过才行。”
裴府嫡女要嫁进三皇子府当侧妃的消息迎风见涨，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已经传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
主要是裴元生当初许下的要求被太多人听到，一时间，不止是百姓，就连许多朝廷官宦也议论纷纷。
反而无人再关注太子妃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