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没想到这一觉就从当天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段陆真的就像是修真武侠小说中的闭关一样，陈时在他旁边睡了一觉起来，看他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时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发现除了最初穿越来时就有的那种僵硬感以外，没有像是之前使用邪神力量的那种像是没电了一样的无法掌控身体的感觉。
但陈时也不敢到处乱跑，只敢在段陆边上用手机与廖律师联系。
廖律师做事雷厉风行，进展非常迅猛，昨天下午就已经联系上了当地的公安局和教育局。不过廖律师只有在比较重要的地方会与陈时沟通一下，大多数时间都没时间和陈时交流进展。陈时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所以具体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也不太清楚。
陈时就这样在屋子里无所事事了一整天，段陆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趋势。
在确定身体无碍之后，陈时还下楼给段陆买了点吃的怕他饿着，也只能放进了冰箱。
晚上七点过，陈时的手机接到了一条短信。
“看电视。”
是张庆，那个记者。
这个小出租屋可没有电视，陈时赶紧跑到楼下，蹭了一下楼下小面馆挂在墙上的电视。
正好人家也在看新闻。
“表面上是慈善性质的特殊教育学校，却收取天价择校费，背地里干着非法·监·禁、虐待未成年人的勾当。以教育之名行恶魔之事，接下来请收看由本台记者秘密走访的特别节目。”
主持人介绍完，就开始了一段采访录像，被采访的人虽然打了码，但能看出来就是滕建华。
画面中的滕建华正滔滔不绝的向记者介绍着学校。
用的话术和当初和黄树凯妈妈时一模一样。
“军事化管理”
“监控摄像头全覆盖”
“特殊学生特殊教育”
每当滕建华说到这些词汇的时候，在旁边都会配上一些看起来像是监狱的图片。
等滕建华讲完之后就是一段配着阴间bgm的学校的几道铁门与高墙铁丝防盗网的特写镜头。
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个站在高楼之上的白衣女孩儿。
这个张记者居然录下了苏沈欣跳楼被救下的全过程，画外音解说则为“女孩在学校中被教官虐待，不堪受辱，选择跳楼自杀。”
“这个是不是那个敏学书院哦？就在那个山上开的那个？”小面馆的女老板问了一句。
一个食客回答：“好像就是，不是说是孤儿院嘛？咋个说择校费都四五万啊？刚刚录像里面有他们食堂，四五万就吃那些？”
“不晓得嘛，应该是真的，不然电视台也不得爆出来。四五万，我的天，心啷个那么黑？那不是赚翻了？”
“哎。”老板娘叹了口气，说：“你看那些娃儿，一个二个秋迷秋眼（无精打采）嘞，都没得精气神，一看就是遭虐待了。咋个有父母花大价钱虐待自己的娃儿哦？”
“嘿嘿。”另一个食客斜着眼睛一脸暧昧的笑着说：“刚刚那个女娃子长得还好看哇，是遭教官咋个‘虐待’了嘛。”
“龟儿子你莫说这些屁话，吃完搞快滚。”老板娘听不得这些东西，骂了那人一顿，那人也不乱说了。
看完新闻，陈时正准备走，恰好撞上了往面馆里走的廖律师。
“廖律师？”
“福勇？”廖律师笑了笑，说：“刚刚上楼敲门没人应，就说下来先吃碗面，没想到在这遇到你。你来吃饭？小段呢？”
“他在楼上睡觉，我刚刚吃完，廖律师你先吃，你吃完我们再聊。”
说完两人找了个边上的位置坐下，点完餐之后廖律师立刻与陈时讲了今天的进展。
滕建华效率极高，廖律师还没到警察局的时候就已经跑去自首了。不过全程甩锅，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肖正义蒙骗最后幡然醒悟的大好人。
警察刚开始还没搞清楚面前这个涕泗横流的男人在表达什么，等廖律师来了之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等方奎和娟姨都到齐之后，立刻成立了专案组。
这时候却找不到肖正义的踪影了。
大家第一反应就是滕建华告密，让肖正义跑了。
滕建华立刻否认，他都来投案自首了，还告什么密。
警方在肖正义的家中找到了他与吕荣辉交易的证据，已经能定罪了，现在开始在全省范围内搜捕肖正义的踪迹。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陈时有些惊讶。
“福勇，中午那个新闻是你找人放的？”廖律师被“少辣的炸酱面”辣的满脸通红，一边擦汗一边说：“那个新闻惊动了省里的人，直接下命令严查。”
中午？难怪张庆给自己发了那个短信，估计是等了一下午没等到自己的反应，坐不住了才发短信问的。
陈时也不打算回他。
就让他继续焦虑吧，谁叫他妄图以公谋私。
不过以防万一，陈时还是把这个记者的事情告诉了廖律师，顺带把他和肖正义谈价钱的视频也给了廖律师。
“福勇，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干了。”廖律师突然严肃了起来。
“滕建华突然去公安局投案自首也是你威胁的吧？福勇，我知道你是为了孩子们好，但是你这样的行为其实也是犯法的，没有必要铤而走险做这些事情。”
“好。”陈时笑着说：“我再也不会这样干了。”
“那就好。”
见陈时的样子不像是敷衍，廖律师稍稍放下心来。
“现在已经通知了让家长来接这些孩子回去，后续估计也会联系其他孤儿院，把原本是孤儿的孩子送到正规的孤儿院里。”廖律师喝了口水，说：“其实国内像是敏学书院这样的学校不少了，不过完全没引起重视。虽然这个书院现在被查封的原因主要不是因为违规教学，但希望借此机会敲打敲打其他的类似学校。也能让有些家长能稍微警惕一些。”
陈时点点头：“没错，希望今后不要再有类似的学校了。”
“哎。”廖律师叹了口气：“其实主要还是家长的教育问题，这个太难解决了。”
廖律师抬手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说：“慢慢来！法律会完善，教育会普及。以后会更好的！”
陈时看着廖律师的样子，心中也觉得充满了力量，说：“嗯，会更好的。”
“话说，廖律师我想问你个事儿。就是段陆他……按时间来说，明年就该高考了，其实他跳过级，已经错过了一年高考了，你看他现在怎么办啊？”
廖律师想了想，说：“他在这里也在坚持学习？不容易啊，这个你放心，能报上名的。”
“那就好，那就好。”陈时松了一大口气。
“段陆他家……对他不是很好，希望廖律师以后能多帮衬一下。”
说完还补充了一下：“你们都在京城嘛，我在这里太远了，有心无力。”
“当然可以”廖律师回答得很果断：“小段这个孩子也不容易，我听滕建华说，他们最初的所有电击实验都是在小段身上做的。我跟着警察去了那个电击室，柜子里有好几个防止咬舌的面罩都被咬烂了，全是铁的，都是小段咬的，当时得有多疼啊？”
“他妈的。”廖律师忍不住骂了句脏话：“都是畜生。”
陈时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廖律师这个时候也吃完了，擦擦嘴，对陈时说：“你和小段挺熟悉的了，你帮我问问他，愿不愿意当证人。即使肖正义非法买卖儿童这一点就已经能把他送进去了，但是我还是想靠这个案件让大家知道现在这种‘电击治疗成瘾’的东西有多么危险。”
“好的，我会问他的。”
“那好，我待会儿还要去一趟警局，先走了。”廖律师说完就走了。
陈时慢悠悠走上楼，拉开房门后发现段陆还是没醒。
于是溜达到段陆边儿上继续坐着。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天。
当陈时觉得自己已经尸僵到完全动不了的时候，眉心突然一点温热，立刻睁眼一看。
面前是段陆担心的表情。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陈时觉得现在的段陆眉眼间少了些阴霾与偏执。
“你醒了！”陈时有些激动，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段陆闻言抬手，轻柔的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半圆，陈时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觉得那处的风随着段陆的动作化作了一尾鱼，动了动尾巴，朝着自己游来。
穿过自己的身体后，陈时觉得自己的灵魂与这具身体更加稳固了。
“哇，你好厉害。”陈时摸了摸胳膊，说：“你这才学了不到三天，感觉已经很熟练了诶。”
“只是掌握了一些皮毛。”段陆伸手将坐在地上的陈时拉起来，也没放开他的手，说：“你说的没错，邪神的确对我有很大的影响，我之前，太偏执了……”
陈时被他拉着手，觉得有些别扭，但听段陆这样说，还是挺开心他能想通：“对啊，我这次来，感觉你的态度明显不对劲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用邪神的力量帮我稳固灵魂的时候，我虽然很舒服，但是却过于依赖了……”
段陆拉着陈时的手，又靠近了一些，问：“之前你觉得舒服？”
段陆靠的有些近了，“舒服”两个字的尾音打着勾一样飘进陈时的耳朵里，搞得陈时感觉自己半个脑袋都麻了。
陈时一个箭步跳开，说：“啊！没有！我口误！走，去学院收拾东西！”
段陆怎么回事？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然后突然想起这人已经没吃没喝两天了，又停下问他：“饿吗？吃点东西不？”
段陆点点头，说：“饿了。你下面给我吃吧。”
“啊！”陈时暴走：“你自己去泡方便面吧！”
说完就不理他了，跑到阳台与廖律师打电话，准备待会儿回学校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