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做妾(5)
饮酒宿醉的结果便是头昏脑胀得打紧。
姜晏醒时只觉头疼欲裂。
屋外新奇地出了太阳,阳光些微洒进屋内,烧了一夜的炭火早已经熄了,只零星留了点星火。
她咬着唇按揉着额角,思绪紊乱。
昨夜她做了些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回房的,这些事儿眼下无论如何也记忆不起来。
到底是饮酒误事,日后还是少沾酒为妙。
她不禁哀叹一声,继而下了床榻自行洗漱。
冬日里出太阳可谓是难得的好天气,尤其是将过新春,仿佛在预兆着新一年的好气运。
日光拥在身上是暖的,姜晏简单洗漱过后便又回了房。
她不清楚晏淮安三人是否已经清醒,但依照方才所瞧见的安静模样,大约是还处于睡梦中的。
宿醉的后劲儿实在太大,饶是姜晏狠心用冷水就着帕子擦了几道脸也还是不太灵清。
她一面研磨一面蹩眉试图回想起关乎昨夜醉酒之后的事情。可不论怎么努力地去想也只能想起风雪与皎皎月色。
至于其他的,毫无一星半点儿的印象。
罢了。
实在想不起来,姜晏也不勉强。
她醒时衣物完好,身上亦没有磕磕绊绊的痕迹,便也证明昨夜宿醉她并未做伤大雅的事儿。
既是如此,倒也不必纠结。
于是也就宽下心来认真地研磨,继而执起毛笔练字。
小姑娘专注得很,瞧起模样甚是斯文和气的,写字的时候,却是莫名的有一股子腾腾的战意参杂其中。
那般的战意几乎使人下意识的想到边疆。
想到什么呢。
想到边疆的战场之上,士兵握长枪,将军坐于马上一声令下,奔赴沙场,痛战至天明。
若是晏淮安此刻在一侧,定然是会夸赞一番的。
然而就是如此充斥着战意的笔锋却写着一首苦情诗词。
“人道偏宜歌舞,天教只入丹青。喧天画鼓要他听。把著花枝不应。何处娇魂瘦影,向来软语柔情。有时醉里唤卿卿。却被傍人笑问。”
恰是梦魇之际周行止吟唱的那一曲《卿卿》。
一笔顿住,姜晏将笔收起,眼神却是诧异的。
她定睛看了好一会儿纸上的字。
字自然是极美的,笔力遒劲有力,虽是簪花小楷,却透着一股子方正平直。
这样大开大合的字迹属实不适合这一曲《卿卿》,瞧着煞是违和。
因而沉默片刻,她便果断地将这笔墨随意寻了个空闲匣子收起。
合上匣子之时心中微微荡着波澜。
何以默《卿卿》?
姜晏不由苦笑。
大约是愧疚作祟,不得心安。
午时三刻,姜家这才热闹了些。
云枝尚不清明,眯着眼睛在小厨房里热着菜。而晏淮安与姜淮二人简单洗漱之后围着桌子坐一圈,同笑盈盈的姜晏面面相觑。
睡至午时实在尴尬,晏淮安是个守规矩的,又是作为母亲,自觉没能做个好模样,心里不免觉得难堪。
姜淮倒还显得稍好一些,只是瞧着对面姜晏的笑容也有点无所适从。
好在姜晏眼观鼻鼻观心,于是开口三言两语解了这难堪。
新春守岁的第二日应当是作歇息的,然而用过午膳不过多久,便有人登门拜访。
是许府的小厮。
那小厮大约是个得势的,说话趾高气昂的,毫不掩饰面上的不屑。
“晏夫人,姜公子,新春已过,该回府干事儿了。”
称呼尊敬,实则讥讽。
毕竟谁人不知如今的姜家,只是在仙乐镇努力安身的姜家,同普通百姓之家并无一二。
这一声晏夫人姜公子,倒是实实在在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