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与生

    “好的，切尔，准备憋气”洛阳看了眼手表，对怀里的孩子说道。

    洛阳一边倒计时一边带着切尔潜入水中，在水中，声音被阻绝，少了外面的雨声，杂音，暗流的水声，倒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啵”一道宛如水泡破裂的声音响起，接着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卷着洛阳与切尔向一个方向涌去。

    “呼”暴雨声重新传来，洛阳睁开眼，雨点不断落下，圣伯利安号的近水船壁上出现一个刚刚才有的的洞口，水流还不断从其中流出。

    借着水下推进器洛阳带着孩子向入水的救生艇方向赶去。

    “好了切尔，可以呼气了”孩子总是听话的，即使感觉到附近环境的变化，孩子仍憋着气，嘴鼓的大大的，一直到洛阳开口，孩子才开始呼气。

    救生艇上，女人不时地望向快要沉没的圣伯利安号。

    “好了，不能再等了，等船沉了，出现的漩涡卷起来，咱们就走不掉了。”水手向前，准备拔掉固定的铁销。

    “请再等一下，求求…”

    “咳咳，接下孩子。”正在女人刚要再开口请求的时候，洛阳的右手搭到了救生艇上。

    “切尔”女人扑到船边，将切尔抱到船上。

    “谢谢，太谢谢您了，真的”女人口中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接着伸出手要拉洛阳上来，洛阳摆摆手，抓住救生艇的扶手向上一扑，翻身上船。

    女人双手合十，不断对洛阳画着十字，“感谢上帝”。

    女人脸上泪水或是雨水滑下。

    “你应该感谢孩子聪明，孩子在我去前，一直在想办法保护自己，作为母亲，下次也不要带孩子来这种船上。”洛阳尽可能的活动着自己的身子，长时间浸泡在海水中，早已让他的身子出现了低温反应。

    女人不住地点头，片刻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硬塞到洛阳手中“祝您平安”。

    项链上斜挂着一块平安符，平安符入手分量不轻，不知道是由什么金属打造，洛阳没有推辞，将项链戴在脖子上。

    水手将铁销打开，救生艇顿时被海浪拍击出去，剧烈的颠簸下，其自带的发动机也不敢打开。

    小船在近地环流的推动下，逐渐向远处隐隐可见的地平线漂去。

    身处救生艇之上，许多细小的声音贯入洛阳耳中，低声祷告的，埋怨的，骂骂咧咧的，但无一例外，一种渺小感出现在大家心中。

    在大自然前，似乎人力所能做的一切都只能是徒劳无功。

    洛阳转过头，身边的女人正死死的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

    “等等，那是什么！”洛阳死死盯着汪洋中不断沉没的圣伯利安号，瞳孔猛然收缩。

    “红色的，无数血红的眼睛”洛阳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柄大锤狠狠砸了一下，那些眼睛看着大船，看着小艇。

    “阿比斯，阿比斯”无数低语仿佛是有人贴着洛阳耳边呢喃样的响在洛阳的大脑。

    “轰！”“啪！”

    一道巨浪打上小艇，洛阳被海浪打下船，混乱的大脑连带着一种窒息感充斥他的思想，在挣扎与无助的循环往复中，洛阳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海水如同最致命的毒药不断灌入洛阳的肺部，最后洛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太阳照常升起，阳光照耀在卡暮尔的每个角落，包括着一个低洼的沙滩。

    “咳咳”洛阳吃力的睁开眼。

    耳边的传来的海浪冲击礁石的声音，自己双手触摸到的潮湿沙滩，给洛阳传递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他还活着。

    洛阳双手用力，翻过身坐好，右手不断按压着自己的腹部，左手敲击着自己的胸口。

    很快，大量的的海水被洛阳吐了出来，洛阳如蒙大赦的瘫坐着，双手平放在腿上。

    洛阳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但他的双手却一直都在颤抖，过了片刻才停止抖动。

    洛阳起身环顾四周，自己正身处一片沙滩，沙滩上长着几棵椰子树，面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林，树木茂盛的不像话。

    这并不算大的沙滩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生死不知的人。

    洛阳检查着自己的东西，弓还在，背包也在，包中此时灌满了水，防水袋再高级，也无法在水中长时间浸泡，反而因为防水袋，背包里的水无法排出，成了一个“水袋”。

    洛阳急忙把“水袋”打开，将水倒掉，取出里面的东西检查起来。

    身份证件与陆云瑶写的支票已经被水完全泡开，糊成了一个纸团子，只有些现金还勉强可以辨认。

    手机不停的往下淌水，出发前买的那批东西也大多因为沾了水而无法使用。

    除去包内用另一个更加精巧的保护袋放着的东西和自己腰间的几个包皮里的东西以外，基本上所有东西都已经完全损坏。

    洛阳挖了个沙坑，将一堆破烂全都埋起来。

    洛阳试着拉动手中的复合弓，复合轮上的不锈层起了大作用，弓还能被拉开，腰间的机括弩箭也勉强能够使用。

    洛阳收拾好东西，起身向沙滩上生死不知的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