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故人
无序，无形，刹那生灭一念间，连时间都没了意义，这就是混沌。
在这片混沌中，一切都变得缓慢而沉重，每一次脚步的落下，都仿佛要穿越无尽的泥沼，每一次的呼吸都变得艰难而沉闷。
周围的景象在不断变幻，仿佛置身于一座无尽的迷宫之中，一切都是虚无缥缈……
虚天混界，存在于无数界域的起源——零域之外的独特界域，几乎无人能在此存活一日，更别说长此以往生存下来。
而这里，恰好就是零域的守界人，云鸿驻守十余年的地狱。
一日之前，零域结界被破，无数界外人士入侵无阻，将零域中人几乎赶尽杀绝，并平分了这里的纯粹元力。
而虚天混界，因没有零域的元力衬托也再无当年的恐怖，只留下了残余的少量混沌。
“嗒嗒……”沉闷的步子遥遥传来，凭空出现在了虚天混界之中。
透过被幕布般的混沌，可以看清来者的样貌。
来人是名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一头柔顺蓝发格外显眼，眼眸呈金色，明亮如星辰。
他身着白袍，遮盖住了修长的身型，似乎朴素更衬得他的丰神俊朗。
“朝夕之间便已沦为尘埃，即使是源初的世界也逃不过宿命。”少年声音悦耳动听，听不出是喜是悲。
“我真的很好奇，你们是受谁指使，不仅打乱了我们的计划，还聚集这么多的强者拿下了零域。”少年冷漠地转过身来，面向不知从何时起出现在他身后的那名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足有两米开外，一身黑色长袍，其上绣着诡异的金色纹路，犹如一条条扭曲的龙蛇在黑暗中翻腾。
他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夜的眼眸，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远古的风声，低沉而充满力量：“你无需知道。你只需明白，零域的命运早已注定，他们的抵抗不过是徒劳。”
男人伸出手，掌心之中忽然涌现出浓郁的混沌气息，犹如实质般扭曲着空间。
他向前一推，那混沌气息便化为一道黑色漩涡，携带着毁灭的力量，朝着少年呼啸而去。
少年漠视着那道漩涡，右手穿过白袍，露出佩戴在无名指上的金色元戒。
“唰！”几乎是瞬息之间，元戒表面纹路显露出来，催动元力现出一把薄如蝉翼的长剑！
“斩。”
少年默念一句，长剑剑身蓝光乍现，化作一道璀璨的剑气，犹如天外来物，凌厉无匹，纵横千里！
沉闷的斩击之声在剑气穿透漩涡，落在那名男人身上之后才猛然响起，并将其四分五裂！
少年不紧不慢地提剑前行，无心欣赏那鲜血四溅的美景。
“明礼修身，知礼明德，行礼明事，连这点都做不到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零域曾经的第一人，七传说中位列第二，南宫氏族的翘楚南宫无双，怎会以一个男人的模样出现在零域附近呢？”一阵阴柔女声从少年前方传来，令后者驻足。
少年正是计划万人天罚之一的南宫无双，只不过物是人非，他不再是曾经那副少女身躯。
“为了寻找那个守界人，你可真是舍得，不惜舍弃一身修为，还变成了个男人，他真的值得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
女人终于从混沌中现身，雪白的长发及腰，紫衣罩体，脖颈之下的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魅惑至极，一双水润匀称的秀腿无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南宫无双朝她礼貌一笑，道：“原来是你，你也是零域中人，竟也会帮着外人。”
女人红唇微张，发出挠人妩媚之音：“你我心里明镜，零域不过是束缚我们的一座牢笼，没了它，我们会更加自由。”
南宫无双注视着面前这名女人，无声地笑了一下，不知是蔑视还是赞许。
“你的至亲早就死了，南宫氏族于你而言算不得什么，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女人身影幻化，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南宫无双的面前，用灵巧的手指挑动他的下巴。
南宫无双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去，他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如果你是参与者，那就告诉我是谁谋划了这一出。”南宫无双与她对视道。
女人闻后并未作答，只是表情严肃了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
半晌后，她说道：“同为七传说，我还不想让你去送死，你要知道，天外有天这个词不无道理。”
“意思是说那个人强于我们？”
“至少比你我合力要强，南宫，恕我不能告诉你，如果我说了，那……”
“明白了，这个人我早晚会找到，现在最重要的是云鸿，我要知道他被你们送去哪里了。”
女人轻轻叹了一声，苦笑道：“他啊，他不过是被那个人淘汰的废物罢了，除了一身元力，根本是毫无作用，现如今连元力都被那个人抽走，他还能掀起多大风浪，别抱有幻想了，跟我走吧，那个人很欣赏你，他希望你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而耽误了自己。”
南宫无双默默听完了这段话语，冷笑了一下，他金色的瞳孔似乎燃起了些许怒火，但很快便被他压了下去。
他收起长剑，说道：“那不劳他费心了，云鸿是我最重要的人，无论是谁要对他出手我第一个不同意，既然你帮不了我，那我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女人的神情不再紧绷，而是一脸妩媚的凝望着南宫无双，道：“真是可惜呢，我本以为你会跟我一起的，还想尝尝变成男人的你是什么味道的。”
南宫无双不再搭话，而是拿出一个雕刻着一对翅膀的石块。
“看在你我旧识的份上，今日我权当没见过你，但下一次你若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会再留情面，所以你最好抓紧时间恢复实力哦，被我一口吃掉可就太难看了。”女人摊开了双手，丰满的胸部波涛汹涌般扭动着，尽显风尘。
南宫无双嘴角慢慢上扬，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让那个人等着吧。”
随后，他握碎石块，连同人影消失在这片混沌之中。
女人见他走后，收起了笑容，朝身后的那位不露身影的人说道：“一副没有剑心的身体，还有这么弱小的元力，对我们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既然他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求吧。”
人影回应道：“自然，不加入我们是他的损失，让他自生自灭吧，舍弃了修为换了身躯，就算他有天大能耐也做不到完全恢复，好了，这个混浊的肮脏世界我已经待够了，走吧，回到我们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