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物资到百家同庆
晚上，在周爷的注视下，堵在刘渔家门口的村民们总算是离开了，教授功法的事定在了半年后，不过可以先签字画押。
因为寨子里现在只有三个人会《锻体功》，周爷年纪大了，肯定不合适；王争还得练民兵，也没时间，所以能够教村民的只有刘渔了。
至于为什么不自学，整个村子里没几个人认识字，识字的人不比会《锻体功》的人多多少。
《锻体功》的手抄本只有两份，一份在周爷那里，一份在王梅娘这里，而最后拿出来当教材的，是周爷的这份。
但只凭刘渔一个人，肯定也顾不过来全寨子的人，所以就约定了半年之后，等这批文武堂的孩子们学会了，到时候让孩子们回去教授父母和邻里亲友，这样进度不就快多了。
周爷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支持，村民们当场签字按手印。很快，熙熙攘攘的村民都离开了，刘渔和母亲终于能够消停会了。
把村民请回去后，周爷没进刘渔家坐，而是去了隔壁的女婿王争家，顺便逗了逗小外孙，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孙子辈，四儿子周礼今年才刚结婚，要抱孙子还得几个月呢。
而刘渔家，王梅娘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两张签满名字、按满手印的发黄的纸，郑重其事放到床头的木匣子中。
“娘！”
突然的一声，吓了王梅娘一跳，她转过身来，看着一脸忿忿的儿子，板着脸说道：“你还不去睡觉？”
“娘，我们家的功法，为什么要给他们学？”
“谁给你说的？”
“妗子说的，她说肯定是有人逼您的，还说以后等我神功大成，好好替您出气。”
王梅娘脸上的表情罕见的温和了下来，他拉着刘渔坐到了床边，摸着儿子那稚嫩而倔强的脸，笑着说道：“可别听你妗子的，没人逼娘把功法教给寨子里的人；如果说有人的话，也是你爹。”
“我爹？”
“嗯，你爹。”
“为什么呀？我爹是不是傻了？自己家的东西为什么要给别人？还让人堵着咱们家的屋子。”
王梅娘用手轻轻地顶着刘渔额头，骂道：“当着我的面你还敢骂你爹，反了你了。”
不过她也没生气，他知道儿子是想让他出出气，哪怕挨骂挨打的人是他自己。果然，被骂了之后，刘渔也只是嘿嘿一笑。
“娘，爹为什么让你把咱们家的功法给别人？”
“娘刚开始也想不通啊，所以我问你爹了，我记得你爹当时说啊。。”
。。。
“功法再宝贝，也没有你们娘俩宝贝；把功法教给了村民，他们就会承你们的情，不就有一寨子的人，替我一直保护着你们娘俩。”
躺在床上的刘渔，脑子里一直回忆着父亲说的这句话，他虽然对父亲的印象不深，但总感觉从不缺过父亲的爱。
而这句话，也让刘渔做了一夜的美梦。
。。。
第二天一早，刘渔又早早完成了自己的课业。
自从两年前开始跟舅舅学习《锻体功》，足足四个月的时间，刘渔才学会了这套桩法。
一年多前，他成功感应到了气海，紧接着又炼出了自己的第一缕气，算是正式踏入修炼的门槛。而现在，他的气海已到处弥散着如丝如絮般的灵气。
听舅舅说，只要气海中的灵气开始成雨，就说明“炼气”这个阶段快结束了，但以刘渔这进度，估计得几年的水磨工夫。
炼气这个阶段，不能急，这是舅舅的原话。
至于具体原因，刘渔不知道；他就好奇问了舅舅，但舅舅也不知道。刘渔还是照做了，他相信舅舅不会害他。
今天刘渔没有打柴，而是出发去不远处打苎麻皮，昨天虽然已经背回来好大一捆，但王媚娘说远不够用，让刘渔这两天多打点。
当刘渔再次背着一捆苎麻皮往回赶的时候，碰到了也来打苎麻的小海小波兄弟俩，看到刘渔后，小海就扔下了弟弟小波，撒丫子的跑了过来。
“渔儿哥，渔儿哥，我听说你要教我们功法了？”
小海非常兴奋，他握着刘渔空着的那只手，不断的摇晃，嘴里的碎碎念一直唠叨的不停，什么最好的兄弟了之类的听的刘渔都快免疫了。
“停停停，后面会教你们，但不是现在；我现在要赶紧回去，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好嘞，渔儿哥，你慢点，要不要我帮你呀？
小波，怎么这么没眼色，还不赶紧给渔儿哥让路！
渔儿哥，记得第一个教我呀！”
告别了跳脱的小海和木讷的小波，刘渔一路马不停蹄地冲回了家，将背上的苎麻皮扔在院子的空地上，他快速冲到灶房，打了瓢水开始牛饮。
今天的天气有些热得突然，在打完苎麻的时候，刘渔就感觉非常渴，这好不容易才忍着回来。
出了灶房，发现娘没在家，刘渔取出了家里的柴刀，拉了个凳子坐着，把昨天和今天的苎麻皮都抱了过来，用柴刀给苎麻皮褪青去皮，只留下白色的部分。
不一会，王梅娘回来了，和她一块回来的还有刘渔的另一个邻家婶婶，两个人手里都提着活鸡，一路“咯咯”的声音让刘渔不注意都不行。
“娘，这是从哪来的鸡呀？”
“早上寨子里通知，说后半年的物资到了，让各家各户都去领；这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运上来的鸡竟然大多都是母鸡，以后我们有吃不完的鸡蛋啦。”
“是呀，只要这母鸡在，别说鸡蛋吃不完，鸡肉也吃不完了。”另一边的婶婶附和道。
“张家嫂子，我张哥不是会编筐嘛，能麻烦让他编几个鸡笼不？”
“梅娘，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几个鸡笼而已，这不用你说，下午他从地里回来，我就让他快点编。”
“那就谢谢嫂子了。”
“都是邻里乡亲的，你还客气。你家渔儿就是懂事，不用说他都知道帮人干活，赶紧给孩子做饭吧，别把渔儿给饿瘦了。”
“哈哈，渔儿也就在您面前乖，一会吃完饭就跑没影了。”
打趣完刘渔后，邻家婶婶也回了自己家，刘渔放下手里的苎麻，赶紧接过娘手里的三只鸡，两只母的、一只公的。
在母子两个人的配合下，很快就用麻绳拴住了鸡脚，绑在了柴火堆边上，防止它们跑掉。
听娘说，这次发放物资时，每家每户都是两只鸡，一只公鸡一只母鸡；有孩子的家庭额外加一只母鸡，说是为了给孩子补充营养。
吃完饭后，精力旺盛的男孩子们又去满山溜达了，寨子里女孩子不多，大多都在家学习操持家务，或者被要求不能和男孩出去玩等等，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状态。
中午时分，寨子的男丁基本都各回各家，虽然山上凉爽，但夏天的大太阳也会把人晒晕，庄稼人不像那群孩子一样不知疲倦。
不过在得知家里有了母鸡后，整个寨子都充满了名为希望的气氛，下午下地的时候都更有劲儿了。
而刘渔家隔壁的老张，因为一手编筐的记忆，也成为了热门，一下午的时间，院子里就多了一堆的柳条和荆条，老张哥也因此获得了两天的假期。
当刘渔满心欢喜的回到家时，就看到舅舅王争在自家院子里晾晒苎麻，落儿躺内屋的在一个木筐里安然入睡，灶房传来母亲和妗子的声音。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刘渔也是那么觉得，他的家庭虽然不完整，但却享受着完整而充满爱的童年。
但很快，他和寨子里所有孩子们愉快的童年，就要结束了。
饭后，抱着落儿的王争拉着刘渔满寨子转悠，寨子里谁家有孩子、孩子多大，刘渔也算是门儿清，也正是这个原因，刘渔被拉了壮丁。
“舅舅，文武堂上学好玩不？”
刚从小海家出来，刘渔好奇地问着走在他前面的王争，他之前听舅舅说起过文武堂，但一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今天舅舅在小孩家说的很清楚，识文和习武。
“当然好玩了，你想，寨子里给你们专门盖新房，还让我带你们，到时候舅舅让你当个班长，你领着他们。”
“好，我要当班长！”
得到承诺的刘渔更加卖力了，一下午的时间，他们俩就把上寨和小寨的大部分人家都转了一遍。
该通知到的，也都通知到了，该给父母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文武堂的大幕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