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演戏
那个自称鬼差的女鬼已经躲回地下室了，留下客厅里一堆烂摊子，沈静躺在沙发上昏迷不醒，蒋军成倒是已经醒了，但是低着头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起来有些精神失常，无论问什么问题都没有反应，张哲也不敢把他松开。 张哲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准备把他们都送到医院再说。 李天师对张哲的遭遇十分同情，他拍拍张哲的肩膀：“按照那个女鬼的说法，秦言商是佛门中人，而我是道门中人，从驱鬼辟邪这方面来说我和他也算是半个同行，不如我和你一起去找他怎么样，既然他是你的房东，你应该有他的联系方式吧，祛除你身上的阴气宜早不宜迟，我们今天就去找他。” 张哲苦笑一声，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别说秦言商的联系方式了，就是租给他们房子的墨管家他都没有联系方式，合同上只留下一个收款的二维码。 当下他对李天师详细的解释了一番，秦言商是如何的有钱有势，在泸市当地的富豪圈和政治圈如何的有威望，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打工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这确实有些难办。”李天师皱起眉头好像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不过按理说佛门中人四大皆空，就算是俗家弟子那也是要拿得起放得下性子，不会贪恋世俗繁华，这个秦言商还挺独特的，一个佛门弟子混成首富。” “不过我认识秦文野，秦言商的长孙，还和他有些交情，只能看看他能否代为引见了。” ………… 地下室一片虚无的黑色空间内，全身包裹着黑色浓雾的鬼奴憨憨的问道：“主人，你为什么让他们去找秦言商呢，万一秦言商告诉了他们我们的秘密，那怎么办？” “蠢货，秦言商怎么会告诉别人我们之间联手做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的事情，那不仅是我们的秘密也是他的秘密啊，再说那个秦言商一身阴邪之气但凡有些修为的人谁看不出来，恐怕那老道士一见到秦言商就会打起来，那个时候他们谁还会记得我，如果秦言商死了，世界上就没有知道我们秘密的人了，到时候我们正大光明的回到地府，我也没了后顾之忧。” “可是万一秦言商没有死呢？他会不会来找我们麻烦。”那个憨憨的声音又问道。 “没死就没死，一个快死的老东西我还怕他不成，我还怕他不来找我呢，不来找我，我怎么有机会灭了他！”女人的声音满是阴狠毒辣。 “可是，主人，你是鬼差不能杀人的。” 女人手指把玩着额前的长发，慢条斯理的说着：“他早就该死了，但是留恋人间的富贵，贪生怕死，为了续命草菅人命做一些天理难容的阴邪之事，比起恶鬼有过之而无不及，像这种人如果杀了他，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奖赏，可笑的是他现在还以为我不能杀他呢。” 女人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不过这些年，也亏了他给我送过来很多游荡的亡魂和这么多租客，每日里吸收人的精气和亡魂的阴气我才好的那么快，为了感谢他，如果他落在我手里，杀他的时候我会给他个痛快。” “主人，你真是仁慈的仙女。”憨厚的鬼奴真心的赞美。 很快救护车尖锐的警笛声在门外响起，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停在了门口，车上跳下来两个手脚利落的医护人员，房门大开，在张哲和李天师帮忙下沈静和蒋军成两个人被抬进了救护车。 “这个昏迷了，可能是太过于疲惫，这个有些精神病，先绑着吧。”两三句话张哲简单的和医护人员说了一下病人现在的情况。 这个时候张哲肯定要跟着救护车一起到医院看护两位室友，处理后续事宜。 李天师觉得自己也该告辞了，他和张哲说：“年轻人，这件事先别担心我回去会帮你想想办法的。” 张哲觉得李天师真是个好人，明明素不相识，只是萍水相逢，却倾力帮助张哲而不求回报。 两人告别之际，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从前方拐角处驶来缓缓靠近这栋房子，车身低垂而宽大线条流畅，阳光下车顶上的标志闪烁着金属的光泽，熠熠生辉。 车窗玻璃晶莹剔透，透出轻柔的阳光，让人无法窥见车内的奢华配置。 车子停好之后，墨管家先从车子里走了下来，然后一个穿着西装带戴着白手套的的司机下来站在车子旁。 墨管家依旧穿着上次张哲看到他时穿的灰布长衫，人好像更瘦了一点像是披着衣服的骷髅。面上的表情严肃冷漠，没有丝毫和煦的样子。 后面的李天师只看了一眼就觉的这人有问题，这人脸上蒙着一层死气，又是一个被厉鬼祸害的人。 “房东大爷，你怎么来了？”张哲上前打声招呼。 “鄙姓墨，你叫我墨先生好了这是怎么回事？”墨管家皱着眉看着救护车两个半死不活的租客。 “好的，墨先生，”张哲从善如流，“我也不知道呢，今天下午沈静姐突然晕倒了，蒋大哥一个劲的拿头撞墙，拦都拦不住，我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把他绑起来了。”张哲稚嫩脸上看起来很忧愁，十分担心自己的室友，像个什么都不知道，有些惊慌人畜无害的小绵羊。 车子后面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看不见的小缝，张哲的话顺着缝隙传进了车子中。 靠在后座上的老人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宅，眼中有些不满。 听见张哲叫那个人房东，李天师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如果张哲遭遇到那么多的奇事阴煞之气附体只是一个意外，那这个房东怎么也是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我们老爷今天突然惦记起老房子里面的旧物了，想过来找一找拿几件回去做纪念，所以来看看，我们只在地下室储物间里看看不会打扰你的。” 张哲立刻抓住了对方话语中的重点：我们老爷，地下室。 能让墨先生称呼为老爷的那岂不是秦文野的爷爷秦言商，那个手中有舍利子的人。 他要去地下室找东西？那个女鬼差也住在地下室。这个老人家肯定不简单，和那个女鬼的关系似乎有些猫腻，不像那个女鬼所说的井水不犯河水。 这句话李天师也听到了，他不动声色的站在张哲的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哲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今天不能跟着救护车走，得找个理由留下来见一见这位秦言商，他手中的舍利子可是目前所知的唯一可以救他性命的东西。心思急转想着可以找什么合适的理由，救护车上的两人就让李天师跟过去照看一下，沈静姐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蒋军成，神经有问题他也没办法。 这个时候，后面漆黑的车子车窗突然摇下来半张掌宽的缝隙，墨管家走过去侧着身体靠窗前倾听。 只见墨管家点点头又走回来。 “张哲，你可以留下来和我们说说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至于他们，”墨管家看了一眼救护车，回头把司机叫了过来：“小刘，这两个人你去帮忙照看一下，有任何医疗费用你先垫付一下。” 司机大概三十多岁，人不高，身材壮实，不太爱说话。 他点头答应了一声，脱下手套塞进口袋就跟着上了救护车。 一直在后面看着不说话的李天师这个时候凑了上来，他笑呵呵的像个慈祥的退休老爷爷，向墨管家介绍自己：“你好，我是张哲的亲戚，他二大爷，早年在泸市定居，这孩子毕业在泸市工作，他爸妈打电话让我关照一下。” 李天师腰身微微弓着，好像腿脚不利索的老人家，说话也不似刚才对女鬼厉声质问那种高亢强硬，而是低沉缓慢，面容和煦一直笑着，一副很有人情味的邻家爷爷。 张哲看了李天师一眼，两个人好似都知道对方打着什么主意。 “是啊，这是我二爷爷，今天我请他来家里做客，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张哲眼神纯净，他看着墨管家有些不好意思，好像犯了错误似的，觉得自己不应该带别人来房东的大房子。 一个心思单纯怕给别人添麻烦的乡下少年模样。 一老一少对视之间，两个人都对对方的演技感到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