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秦言商
两声闷响从车子里面响起，好像是什么金属重物砸在车门上，墨管家快步走到后座车门前，弯腰打开车门，恭恭敬敬的低头站在一旁。 一个身穿深紫色中式练武装戴着墨镜的老人缓缓的抬起双脚从车上下来，他手里拄着实木雕花拐杖，上面的雕刻着十八罗汉样式的和尚还有佛珠，每一条雕痕都细致入微，一看就不是凡品。 老人腰弯曲的不像话，好像整个人的重量全靠那一根拐杖支撑着。 老人出现的一刹那，张哲震惊的瞳孔一缩，李天师心底猛然起了杀心，但也只是刹那间两个人将所有的情绪很好的掩饰了过去，幸好无论是墨管家还是秦言商没有注意到他们。 张哲从未见过这样的人，那是一个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人，下巴和嘴巴凹陷，牙齿已经掉光，满脸纵横的沟壑，干柴一样的双手，那身紫色的衣服就像搭在一副骷髅夹子上，根本不像是活人，简直就像地狱走出来的恶鬼一样，让人看着很不舒服全身都要起一层鸡皮疙瘩。 李天师年岁大，有斩妖除魔几十年的经历，自然不看重这些外相，让他起杀心的是这个老人明显全身充斥一种邪气和怨气，这是不知道手上染了多少无辜者的冤魂。 抽取无辜者的精气和寿元为自己续命，好邪恶的佛门中人！ 老人老态龙钟一步一步挪到张哲的面前缓声道：“你就是张哲？” 他的肺好像破损的老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轻微的喘息，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 张哲扬起笑脸一副受宠若惊的激动模样：“您好，秦老我是张哲，没想到你还知道我，您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我听说过您很多事情。” 他甚至想过去握住老人的手，表达自己的激动和尊重，但是这个想法在心底划过的时候就立刻否决了，无它，只是担心微微用些力气这个骷髅就散架了。 “进去吧。”老人一步步向房子里面挪去，墨管家跟在老人身后丝毫没有要去扶的意思，张哲也很有眼力见的跟在身后，李天师不请自来默默的跟在最后面，看着前方的两个邪气缠身的老东西，眼底不经意闪过一丝厌恶和杀气。 墨管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停了下来扭头往后看去，一老一少很安分的跟在后面，张哲双手搅在一起略有些紧张，李天师对着墨管家呵呵的傻笑了一下。 “怎么了？”秦言商问询。 “没事。”墨管家低头答道。 进了房子，三个人坐定在沙发上。 “墨先生，您坐。”张哲觉得墨先生和秦老看起来像是封建的主仆关系，墨所以先生不好意思和秦言商一同坐在沙发上，所以搬了一把椅子让墨先生坐下来。 “让他站着。”秦言商的命令不容置疑。 张哲默默的收回了邀请的手势。 “那……那两个租客怎么回事。”老人咳嗽了一声，话题进入正题。 张哲心底一动眉头紧锁：“沈静姐和蒋大哥啊。”说完顿了一下，似乎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知道如何描述，他思量了一会，接着说：“这个星期我刚搬进来的，沈静姐和蒋大哥比我早一些，刚搬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好好的，我们还一起吃了顿饭，我这两天去朋友家住了两天，今天上午回来就看到沈静姐坐在沙发上一脸疲惫没有精神的样子，没说上一会儿话就晕倒了，我就去找蒋大哥帮忙，没想到一敲门蒋大哥在房子里乱吼乱叫，喊着要自杀，我一急就踹门进去了，看到蒋大哥跟中了邪一样手上掐着兰花指脑袋砰砰撞墙。” 说到这里张哲好像无意识的看了秦言商一眼，秦言商的墨镜仍旧戴在脸上，丝毫没有拿下来的意思，他的面部肌肉松弛，连一点微表情都没有。 “我当时有点吓着了，怕再这么撞下去蒋大哥有生命危险，就和我二大爷把他绑在椅子上了，蒋大哥就像失了魂魄一样任由我们摆布。你说好好的两个人才一个星期怎么就这样了呢？” 张哲说完，客厅里一下就安静了，没有人说话。 秦言商靠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拐杖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墨管家在一旁低着头弯着腰，恭恭敬敬的，随时执行主子的吩咐。 “墨先生，这个房子有什么问题吗，我感觉还挺好呢，但是我看小区里很多老人都很忌讳这栋房子。”张哲的眼神无辜而清澈，似乎对这栋房子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很诚恳的请教，好像无论对方说出什么，他都会毫无条件的相信。 “这栋房子咋么会有问题呢，秦家在这住了十来年，我也在这个房子照顾秦老，从来都没听说过有什么问题。”墨管家低首垂眉毫无感情的解释。 张哲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觉得刚才的问题有些唐突，笑着回应：“我多言了，墨先生你别见怪，哈哈。” 李天师坐在一旁，面部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这个时候秦言商伸出了左手，墨先生连忙扶了上去，老人借力站了起来：“老墨，那两位租客的医药费给他们付了，毕竟是住我们房子出的事情，我们也总不能不管不问，你说是不是。” “好，这件事我会去处理。”秦言商对墨管家的语气突然变得亲切，墨管家仍旧是那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不愧是泸市最大的慈善家！”张哲像个傻小子一般笑呵呵的。 “我下去拿几个老物件就走，不打扰你们了。”秦言商向地下室储物间挪步。 “怎么会打扰呢，您请。”张哲受宠若惊，从头到尾他丝毫没有提及那颗可以救命的舍利子的事情，好像完全忘记了。 很快，空荡荡的大厅只剩下张哲和李天师。 “天师……” 张哲刚要说些什么，李天师立刻用眼神制止了他，并且摇了摇头。 张哲的身上吸收了那么多的阴煞之气，几乎多到快要了他性命的地步，五感自然非常人可比，第一眼见到秦言商的时候，他就感到非常的不对劲，那种感觉让他想起了那晚在那条小巷子里面遇到的那个鬼婆婆。 他又想到了那个在太阳下还活蹦乱跳的鬼差，一时间竟然怀疑这个秦言商可能已经不是人了！ 李天师那种厌恶谨慎的表情也被张哲收入眼底。 这，更证实他了猜测。 所以在和秦言商交谈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提及自己的遭遇困境并用谎言搪塞了过去，只怕说了真话，双方的脸皮立刻就撕破了。 他可还记得有一个不怀好意自称鬼差的老女人还在地下室虎视眈眈，撕破了脸两败俱伤，说不定就是为她人做嫁衣裳。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张哲和李天师的目光全时不时的看向地下室的入口，他们好像在期待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