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见

    “我也曾经历过你所经历的，我时至今日也忘不了那地狱般的感受，我们是为数不多幸存下来的人，但是也变成了人们口中的怪物。你只是需要适应，你需要训练。”维克多起身，和瓦沙克并排站到卢卡尔面前，伸出手。“那不是你的错，统帅者一样夺走了我们珍爱的一切，我们比任何人都想亲手宰了那个混蛋，我们总有一天会把他揪出来，把他大卸八块，让他也感受地狱的光景，但在那之前，我们需要活着。”

    “我还有什么去处呢？我无法抑制这恐怖的幻象，这幅力量很有可能再度失控，我无法再面对一次我的过错。”卢卡尔盯着掌心，其中若隐若现着一阵金黄色的光，与此同时，瓦沙克两人一样注意到，除去掌心，似乎他的整个身体都是如此。“我该做什么呢？教会不可能轻易放过我，而我也不可能永远躲在这间屋子里苟活于世。”

    “加入我们。卢卡尔。”瓦沙克慢慢包住卢卡尔的手掌，相触碰的一瞬间便感受到一股灼热的燃烧感，就像无数颗手雷在自己的手中爆炸，但瓦沙克压住牙关，没有显出丝毫不悦。“我们一样是被这该死的东西变成怪物的囚徒，但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做到常人所不能做到的事情，在统帅者卷土重来前，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不能再次上演杰斯莱的惨剧，我们也永远不可能再成为统帅者的囊中之物。”

    “在那之前，我们得先解决杜教会的问题，我们不可能让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杜兰达尔，就算在这儿侥幸逃离，杜兰达尔的势力迟早也会找上他所在的每个地方。我们得阻止这儿发生的事情。”维克多握住瓦沙克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做？”瓦沙克反问道。

    “首先，我们需要帮他摆脱脑子里的统帅者，然后，用他自己的实力证明，他不再是曾经的杀人机器，而会是个英雄。据我所知，在枭打落那艘飞船并把我救出来后，有很多并非改造人的玩意也趁机逃离了，兴许杜兰达尔也会存在那么几个漏网之鱼，我们只需要趁他们作乱，让卢卡尔解决他们就足够了，当然，你需要隐藏你的面貌。瓦沙克，记得罗杰说过什么吗？”

    “作为人，我们可以轻易被毁灭，被遗忘。但作为一个标志，一个代表正义的标志，我们可以永垂不朽。卢卡尔，我们必须接纳过去，才能开启未来。沉溺在过去的悲痛中，我们永远没法自我救赎。”

    卢卡尔没说话，只是沉默着，坐在床垫边缘盯着地板，似乎在思考，良久，屋子里静得出奇，只有些许虫子在地板上爬行发出的沙沙声。瓦沙克和维克多捏了把汗，因为至此，他们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所有底牌，若是卢卡尔执意沉沦，他们就必须执行原本的计划将他在这里抹杀，但他们一样也下不去手，眼前这个可怜人若不是命运嘲弄，怎会落得这个下场？他本来可以安享人生，不被打扰，只是因为有个外星混蛋搅了局，让世界天翻地覆。

    “我加入。”卢卡尔抬起头，尝试攥紧双拳，刚刚的话语似一股暖流直击自己的内心，他明白，事已既定，任谁也无法改变过去，他必须为自己赎罪，而不是通过死亡逃避。他必须学会与自己的力量共存，在复仇前做好准备。

    “我们是圣旗联盟。”瓦沙克与维克多对视一眼，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各伸出只手搭在卢卡尔肩头，第一次露出了释怀的笑容。至此，圣旗联盟终于有了新鲜血液的注入，他们的胜算变得更大了，为了复仇，他们走到了一起；为了正义，他们一样齐聚在旗帜之下。但是此刻他们还不知道，圣旗联盟四个字今后将如同巨人一样彻底撼动这恶贯满盈的世界，他们也不知道，在后世，这个名字震慑住了每个妄图作奸犯科的恶人。至少现在，他们任重道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