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统帅者的遗产
“那也不用把我带到这特意走一阵,我们10分钟前还在杰斯莱的我的酒吧里喝酒呢不是吗?”瓦沙克略有怨气地起了身,长呼一口气。
“你知道‘朝圣’吗?过去的牧师总要从全世界各地去往杜兰达尔的教堂参加集会,途中不能靠载具,只能靠着步行来体现自己的虔诚。我想偶尔体验下步行的感觉也不错?”维克多打趣的笑笑,扶起一旁瘫坐的瓦沙克手指指向远处的天空,只消一瞬间,两人周边的沙漠成了高楼林立,车辆畅通的都市,而不远处,则是一座浑身遍布白金,直通云霄的硕大教堂。
“你早该这么做的。”瓦沙克叹了口气,笑笑默许了身边伙伴的想法。“那么,我们该怎么找到那家伙呢?”
“我们兴许可以去教堂碰碰运气。”维克多的目光锁定在了不远处那座哥特式建筑,构造的风格加上那硕大的规模,远远望去便令人不寒而栗,似乎那是由无数尖刀重叠堆积而成的东西,几千年的重重修缮虽让外表依然华丽,但上面遍布的尖刺制成的屋顶却难以让人接近。“我们有大把的时间,瓦沙克。如果我们需要,我们只用几秒就可以翻遍这城市所有的角落。”
当接近教堂时,瓦沙克才明白了什么叫人声鼎沸的场面,似乎整个城市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教堂前的这座大广场上,清一色身着白亚麻布长袍,毛发浓密,很多人的头发和胡子都长的遮住了五官,他们相聚在一起相互微笑着,丝毫看不出一点忧虑的样子,瓦沙克听得懂他们说话,同电视剧中的牧师说话没什么两样。可突然间,他们神情肃穆,广场上一点叽叽喳喳的声音都顷刻间消失,眼神都同时飘向同一点——教堂的大门被缓缓推开,紧接着是大门正上方的一闪五彩琉璃拼接成的窗户,众人们看到了,在那黑暗中走向光明的人身着白色亚麻布袍子,不同的则是裙边用金丝镶了边,肩上披着紫色披风,手中握着杆金色杖子,头顶戴着顶金色王冠,中间镶嵌着枚绿色宝石,但脸上却戴了一只面具,面具没有表情,只在两眼做出了镂空,借着光看去只觉在那面具之后无比空洞,看过去里面似乎只有黑暗。瓦沙克在人们低声的讨论中得知,这就是教皇。在教皇身下的大门里,一道披盖着白布的长方体物被载在装着四只木轮的板车上推出,待到解开白布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想要一睹此物的真容——约柜。
在约柜的两边,各雕刻着两只基路伯,两只翅膀靠拢,面对面,庄严的矗立在约柜的两侧,里面存放着神与人的约。瓦沙克知晓这一点。教皇高举双手,高声赞美着他们的神,群众也一样高举双手,咏唱和教皇相同的话语。
“这儿没有。”维克多拍了拍瓦沙克的肩膀,摇了摇头。
“看样子我们倒是赶上了教皇的现身。”瓦沙克两手叉腰,示意维克多看看上面举止夸张的教皇。
“兄弟姐妹们,今天,我们齐聚在这里,不知为了赞美我们的神给予我们的一切,也要履行我们与神的约,遵从律法!神曾为我们立法,若有外族人在我们族中生活,他犯了罪,人们就要拿石头打他,并把他从我们之中剪除!而这个卑劣的外族人,他杀害了自己的亲眷,不曾接受我们的礼,那么我们势必遵从神的旨意,将他剪除!”教皇将手中权杖猛地一挥,在那约柜前便被带上一个人,亚麻色头发显然很久没打理过了,已经长到及腰;全身赤裸,只穿着条短裤用以遮羞,双脚和双手被戴上了镣铐,肩上扛着一口十字架。执法的监官手持鞭子,每等到他走一步,监官便要拿鞭子狠狠的抽在他的背上,还有腿上,直到血流到脚下,累的无法站起。这时监官才会上前把他扶起来,继续行走。
那男人用尽力气走到广场中央,便累的昏倒过去,监工们将他绑在了十字架上,直到在广场上高高吊起,天空吹来一阵风,将那男人的须发吹开。瓦沙克却一眼看出那男人。
“看那儿,维克多。0216!”
维克多顺着方向看去,纵使浑身肮脏,但那容貌他无法忘却,统帅者曾经最强大的异变人,实验体0216号,在杰斯莱的那场大战中曾一度击溃圣旗联盟,可维克多却疑虑了——为何他情愿自己被绑在那像牲畜一样被审判却不曾伤害那群人呢?明明只要他想,他就可以一瞬间让所有人都化作灰烬。
瓦沙克的手摸向背后的巨剑,心想着待会要怎么用剑柄把这群人一个一个敲晕,一边看向旁边拄着下巴,两眼微微眯起的维克多。维克多越是毫无反应,瓦沙克越是着急,若是他率先出击,恐怕就不是骚乱那么简单,兴许0216他们也夺不来,在场也要死伤惨重。瓦沙克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见十字架上那人的气息开始微弱起来,阳光炙烤着他的身体,瓦沙克等不了了,不论十字架上那人曾经怎样,至少他受尽磨难也没有反抗不是么?瓦沙克扯下包裹武器的麻布,蹬住地面飞出——的一瞬间,眼前的场景变作了一片祥和,安静的房间,周身完全由木头堆砌而成,还能闻到股淡淡的清香味。瓦沙克急忙停下了脚步,而巨剑离手产生的巨大重量导致剑刃直挺挺的插入了地面,抬头望去,那张软床上是已经盖上了被子的0216,一边是已经冲好杯咖啡的维克多。
“你还是太冲动,瓦沙克。”维克多说着,也为瓦沙克递来杯咖啡。“我们的时间很充裕。”
他总是能看到,在一片无垠的漆黑之中猛地出现一道圆环,那道圆环无比巨大,好似就是这片黑暗的边缘,那是一圈蓝色光芒的环,周边点缀着如烟雾般却散不开只能萦绕的紫色,眼前是一片纯粹的黑,黑的令人发怵,仿佛在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里就是一潭死水,稍有不慎就会坠入其中溺死,他尝试过回头看,可身后却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他只能奔跑,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奔跑呢,但这似乎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看看脚下,脚下空无一物,只有一片纯粹的黑,就像奔跑在一片没有地的空间,慢慢的,他知道了,他必须跑起来,才不会掉到脚下的深渊中。可是在眼前的圆环里又隐藏着什么呢,自己不论如何奔跑,那个圆环依旧没有变化,距离丝毫没有拉近。
一阵雷声将他带回了眼前的现实,看看表,已经夜里十一点了,索幸妻子从未因为归家晚而责怪他。脱下西装,在置物柜里取出自己的便服穿好,这才拿着公文包走出了办公室。他是克雷卡维尔,在帝谭的人们几乎没有不认识这张脸的,标准的西方面孔,白色皮肤,加上一头金发,身材不算很健壮,但也可以微微看到衣服下游走的肌肉,脸上棱角分明,一双蓝色瞳孔。他是帝谭电视台的主持人,似乎在帝谭人知晓新闻节目开始,他就已经进入了公众的视野。今夜仍然是帝谭常见的雷暴天气,一到这样的日子往往克雷便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因为一旦入睡,那奇怪的梦境便压得他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