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雷法
即使在家门口，我身边也有孤魂野鬼跟着。一旦走远一点，各种灵体就会一拥而上，这段时间折腾下来，我的精力几乎已经榨干，感觉随时会倒下。妹妹其实是有感应的，她偷偷问过我，为什么一直感觉有东西跟着我，我不敢说，因为旁边就有鬼魂盯着。我只是让她离我远一点，我知道只有离我远点才安全。
爷爷告诉我，他正是心里有所感应，今天才特地从家里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来得晚了一些，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不过还不至于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叶籍对此很好奇：“你爷爷过来封印了你的阴阳眼？怎么封印的？”
爷爷过来后，跟在我身边的中年鬼魂似乎有些害怕，躲到稍微远的去处，就这样偷偷看着我们。爷爷注意到我的眼神，就悄悄问我在看什么？我说有一个中年人在那里。
爷爷冷哼了一下，嘴里念念有词，手指擎天，指尖似有电光闪动。这个过程很长，比你做法的过程要长的多，好像要念大段篇幅才成。等到电光隐现时，那个中年男人悚然而惊，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爷爷顺势指尖一转，一道电光闪烁，那个鬼霎那间就烟消云散了。
叶籍瞪大眼睛：“真的假的？照你的说法，你爷爷修的是雷法，跟我一样都是正一门下！”
萧阳说：“这还有假？叶总，你也会雷法？”
叶籍摇了摇头：“我不会，雷法是神霄派的不传之秘，我是天师派的，学的东西不一样。我学的主要是斋醮符箓，养足精神后会画一些符，用的时候配上咒语，符一烧掉，就可以与神职人员沟通，相当于提出诉讼申请，人家批准了之后会派人查看和解决问题。”
萧阳笑道：“上次你前脚烧完符念完咒，女鬼后脚就被带着了，看来神职人员的办事效率真高啊！”
叶籍说：“要分情况的，不同的恶灵，匹配不同的符咒。比如上次，我的符是烧给城隍的，以前我找过这位城隍很多次，已经建立了一定的信任，所以手续相对比较简单，办事效率自然就上去了。何况这个地缚灵的问题很好解决，派个牛头马面就能搞定。真要碰上棘手的恶灵，或者官司本身不清不楚的，也没那么快。”
萧阳叹道：“这样啊！真是复杂啊！”
叶籍催道：“你继续讲，多讲些细节，我好分析分析。”
萧阳说：“我爷爷已经去世很久了，分析这个还有什么用？”
叶籍说：“没有其他用，但对你肯定有帮助！你想想，你当年都分不清真幻了，现在阴阳眼重开，难道就能分得清？下一步你的人身安全怎么保证？还有一不小心，鬼魂会不会一股脑跟过来缠着你？这么多事情，不都得去仔细琢磨嘛！”
萧阳感激地说：“您想的真周全，我自己都没考虑那么多！真是大慈大悲，太谢谢您了！”
叶籍说：“我又不需要你感激！人啊，要相信缘分，相信命运，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既然上天安排我遇见你，我就 不得不考虑这些事，现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同时也是我的事，明白吧？”
萧阳问：“上天有这么灵的？说注定就注定了？”
叶籍说：“你是上过大学、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问你，以你的所学所知来判断，未来能不能预测？”
萧阳摇了摇头：“当然不能了。”
叶籍问：“为什么不能？”
萧阳想了想，斟酌着说：“按照我自己肤浅的理解，这个世界的可变量实在太多了，远远超出我们的计算范围，就像电影《蝴蝶效应》里面的故事一样，明明都是好心，却最后办了坏事，越想做好就越做不好，不但做不好，反而会引发更坏的情况。”
叶籍说：“你说的很好，所以我们才要相信命运。就像你爷爷讲的因果，因果关系不是简单的一条直线，付出就有回报的，而是无数条线交织缠绕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所经历的，必然都是命运赋予的。”
萧阳笑道：“不是有句话叫我命由我不由天吗？”
叶籍说：“那只是少年人的狂言而已，人生在天地之间，怎么可能不由天呢？天道自在那里，众生不过是野马尘埃罢了。所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才是正解。”
萧阳沉吟道：“这个生活态度会不会太消极了？”
叶籍说：“顺应天道，响应变化，随机而动，尽可能地按照逻辑关系来对待生活和命运，这种态度怎么能叫消极呢？”
听了这句话，萧阳沉默了下来，感觉好像想明白了一些道理，又好像更加糊涂了。
叶籍看了看手表：“继续讲吧，都快中午了。”
萧阳说：“呀！聊的忘记时间了，我十二点就要到店里了，下午还要处理辞职的手续呢！”
叶籍估摸了一下，现在11点，萧阳赶过去也要一段时间：“也好，今天我就不请你吃饭了，你先办好离职手续吧，下次抽空再继续聊！”
办公室里，老赵背着手围着萧阳转了几圈，瞪大眼睛骂道：“妈了个巴子的！你知不知道咱们公司工资除了我最高，其次就是你了！老子是打算以后跟你合伙做事的，现在你一滚蛋，把老子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萧阳嬉皮笑脸地说：“赵哥，我不会忘记您老人家对我的栽培的！以后我还是您的小兄弟！”
老赵恨恨地说：“你他妈的别给老子戴高帽、灌迷魂药了！这段时间被你忽悠的还少吗？对了，打算什么时候滚蛋？”
萧阳正色道：“尽快吧，下周一就过去上班了。”
老赵说：“行吧，我想想吧！就明天，明天晚上我请大家喝酒，一起给你践行，不醉不归！嗯，需要的话，我再给你写个工作评价吧。另外，有地方住吗，宿舍给你保留到什么时候？”
萧阳知道老赵是个热心肠，但能做到这个地步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一激动，连眼圈都红了，哽咽着说不出感谢的话。
老赵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他妈的来这套，要记住你赵哥，以后发达了也要请我喝酒，知道吗？”
萧阳用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