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芸衣
“那芸衣呢？你敢说，芸衣的死同你没有关系？！”
顾夏白逼问道，一双杏眸透着对真相的渴求。
赫尔安宁闻言，冷笑一声，抚了抚她那鲜红的丹蔻，而后又捋了捋垂在颈后的头纱和青丝。
她一脸不在意，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芸衣？哦，想起来了，是那个小贱婢呀！”赫尔安宁扯了扯唇角，薄凉的唇一开一阖，吐出冰冷的字眼，“嗯，没错。是本宫把她推下水的，她该死！”
顾夏白闻言，一脸惊惧，不可置信。
“安妃，你！你怎么下得去手？！那是一条人命啊！”
见赫尔安宁一脸无谓，顾夏白又惊又怒。
“那是她芸衣该死，小贱蹄子，以为本宫不知道，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勾引风鸾哥哥。”说到洛王，赫尔安宁凌厉的神色瞬时柔和了几分，“本来我只想打骂打骂她，让她知难而退。谁知她竟然发现了本宫同梁莺莺的计谋。对了，梁莺莺，还记得吗？”
赫尔安宁一双媚眼凌厉阴鸷，一瞬不瞬盯着顾夏白，犹如一条毒蛇吐着长信，让顾夏白不由得全身发抖。
“你是说，陷害灵儿养毒蛇，还有给我下‘七日不归散’，这些全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梁莺莺不过是代罪羔羊？”
“哼，代罪羔羊？你要这么说的话，也没错。只不过，她想成为洛王妃，她就该死！”
顾夏白彻底震惊了。
这是怎样恶毒的一个女人，人命于她安妃，不过儿戏。
“你不必这样看着本宫，你以为你又是什么良善之辈？”赫尔安宁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盯着顾夏白，“你以为君上不知情吗？告诉你，这一切君上都一清二楚。”
“君上？……不可能。”
顾夏白显然不信。
“怎么不可能？是你的真相重要，还是他的江山社稷重要？没了梁莺莺，君上可以趁机夺了梁护国的兵权，他的王位便又稳了三分。若你是君上，你会怎么选？”
所以，他是知情的。
巧巧被污蔑在宫中使用养蛇巫术、她顾夏白中奇毒差点身亡，他都是知情的。而他，对于罪魁祸首，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难道，一切都不如他的王权重要？
哈……她真的是太天真了！亏她之前还在妄想着恩爱一双人，白首不相疑。原来，只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罢了。
那么如今呢？又是什么情况？安妃被禁，是不是也是他权谋中的一步棋？
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是要离开的。
顾夏白告诉自己，不要再被这些所谓的情爱绊住，她要的是自由而已。
只是，在离开前，她必须要查清楚疏萝宫起火的真相，不能让她的巧巧含冤而死！
天色渐晚，灰暗的夜幕下，已有点点星光。
顾夏白匆匆踏出毓秀宫，只觉得浑身都被寒气渗透。
身后的宫门内，一会儿传来赫尔安宁恶毒的谩骂声，一会儿又是呜呜咽咽无尽委屈的哭喊声……
揪得顾夏白心一阵阵发紧，她此刻只想快速逃离。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良善之辈？”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良善之辈？”
赫尔安宁的话，犹如一根毒刺，牢牢地扎在了她的胸口，一点点腐蚀着她的四肢百骸。
在东月，她由于自保捅伤过人，生死未卜。在北寒，碧桃亦因自己失了性命。她妄图他的专宠，她亦在得不到时想要逃离。
赫尔安宁说的没错，良善之辈？呵，也许她顾夏白从来都不是。
……
“本王已命人将若幽宫修缮妥当，凝妃择日便搬过去吧，那里离本王的长生殿近。”
男人坐在软榻上，把玩着怀内女子的青丝，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温柔和宠溺。
数日来的思念，都在此刻间化作了轻声软语。
同男人此刻的柔情不同，顾夏白心里却是别有心事，坐在男人的腿上，也略显不自在。
自从上次两人有了鱼水之欢后，她还是头一回见着他。
数日未见，他似乎清瘦了些许。冷峻的面庞上，残留着一丝浅浅的疲惫。
看得出，自君后殁了之后，他定然为了此事，周旋在东月和西照两国之间，难免劳神费心。
“君上。”
顾夏白抬眸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对他的安排未置可否，而是语气淡淡道。
“臣妾一直有个疑惑，不知君上能否替臣妾开解？”
炎无诀闻言，手中把玩的动作未停，只轻轻勾了勾唇。
女子三千青丝，挽着幽香，勾人心魄。
“哦？不知凝妃有何疑惑，说来与本王听听。”
他的声线本就深沉，此刻压着嗓子，在她耳边，让她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已经有些日子了，不知君上可否调查出了芸衣真正的死因？”
顾夏白看着神色坦然，实则问出这句话，她的后背，已起了一层细汗。
见炎无诀并未做声，只是停顿了手里的动作，她忙找了个理由解释道。
“芸衣生前求助过臣妾，臣妾却一直未能替她找到害死她的真凶，臣妾实在于心不安，近日来都睡不安稳……”
说罢，顾夏白嘟了嘟莹润的小嘴，一脸委屈不安。
炎无诀见此，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他并未立刻回答她，而是抬眸瞧了眼立在门口的高安。
显然，他们都知道实情，只有她一人蒙在鼓里。
若不是从赫尔安宁那里得知真相，她不知还要蒙蔽到什么时候。
“小傻瓜，一个宫女跌足落水而已，不必耿耿于怀。你若是不能安睡，本王可日日来陪你，如何？”
“日日来陪臣妾？那昭妃……安妃……怎么办？”
她还是头一次拈酸吃醋，实在反常。其中的试探意味，如此明显。
男人虽未动怒，语气却瞬时冷了下来。
“凝妃，本王告诉过你，少同她们来往。”
“为什么？不都是君上您的女人，臣妾和睦后宫有何不好？”顾夏白故作不解，“还是说，君上有什么瞒着臣妾？”
男人闻言，将她放置榻上，起身睨着她。
他本就身量高，此刻立于榻前，压迫感更甚。
语气凛凛。
“凝妃这是在质问本王？”
“臣妾不敢……只是君上对臣妾，当真有半分真情吗？”
她勾唇，同他四目相对，毫不示弱。
她想说，连高安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要把她当成傻子，什么都不告诉她？这就是他当初所谓的信任吗？
此刻，旖旎成了针锋相对，两人僵持不下。
门口的高安听到动静，忍不住疾步进来，张嘴欲替男人解释。
“出去！”
北寒王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