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以身做样本
京大医院。
循着一阵阵惊呼声，莫莉跑了过去。透过大屏幕，她看到了许怀良正做出微笑的表情，眼睛不时眨着，嘴角发出轻微的声音，大屏幕一侧的电脑屏幕上识别出他说的是：“我终于能说话了……”
白羽热泪盈眶的在许怀良身侧，轻轻抚摸着他的眼角，不时说着：“少说两句啊，现在先多休息，咱们循序渐进的练习啊……”
胡凡的团队是来自海内外多个国家的年轻人，大家兴奋地说：“我们完全可以实现，通过视线的转移或者表情来识别人物想表达的内容，我们再转化为声音表达出来！”
随着探讨声越来越高涨，胡凡建议，他们马上回去进行研发，将以最快的速度实现上述想法，如果可以，就可以申请专利，进行智能穿戴设备的产品应用研发了。
john教授团队与明和集团瑞士团队也兴奋的发现，脑内的部分组织，除了可以借助捐赠或者克隆技术实现，完全有机会实现“凭空捏造”，就像理论上真的可以实现“喝西北风填饱肚子”一样，现在已经将理论转化为现实了。
京大医院的专家们通过实践，也将此类治疗方案进行了提交审批。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费凌安排完后续的计划后，便陪同莫莉来到了警局。
“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了！”方警官说：“明和集团已经主动提供了详尽的材料，将蔡顺业、蔡顺东、田真真的一系列案件进行了梳理，很快就会开庭。”
“那……蔡顺业最终会如何判罚呢？”莫莉不禁问道。
“根据当下的证据，故意指使人害死陈海这一件事，就足矣……”方警官点头说道，点到为止。
莫莉轻咬嘴唇，说道：“我们还可以见见他么？”
方警官摇摇头：“除了律师，谁都不能见。”
走出警局，费凌不解的看向莫莉。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想见见蔡顺业？”莫莉边走边说。
“没错”，费凌说道，他极少猜不到莫莉的想法。
“为了解惑，给自己解惑”，莫莉轻叹一口气，对费凌说道：“如果真如蔡明和所说，蔡顺业是为了给他的母亲复仇，那他处心积虑这么多年，肯定早已内心成疾而不自知。”
费凌看向莫莉：“所以？”
“所以，我也一样……”莫莉仿佛要努力压下自己的情绪：“自幼，我的母亲去世后，父亲一直照料着我，我一直觉得自己是父亲的拖累。长大后，遇到祁海宝，他的亲人相继去世，后来，见到怀良，他因我受伤，陈海也不幸离世，海宝和我的儿子麟麟，更是……”
莫莉情难自抑的哽咽起来：“我总觉得自己会带给别人厄运，自己是一个因，给别人带来的苦，便是果……”
费凌见到莫莉恢复了一些记忆后，慢慢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于是带她来到了京大校园。
图书馆门口的池塘里，鱼儿自由地游荡着，两个人坐在石凳上，感受着轻风拂面，听闻着鸟语花香。
“我总觉得，蔡顺业是在向外求，通过不断地伤害别人，他在寻求一种心理安慰，一种自我满足，以此来忽略自己当年地无助、无奈和懦弱”，莫莉指着自己：“而我，一直在向内求，我没有那么高的精神境界，所以只能内耗，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费凌起身，轻拍莫莉的肩膀：“万物都是息息相关的，你只留意了与你有关的负面信息，为什么忽略了那些正面信息呢？比如，薛老师和师母把你当自己的女儿聊作寄托，john教授和胡凡因你而获得了此次突破性的课题进展，如此种种，你为什么都只把坏的事情归咎在自己身上呢？”
莫莉也无数次问过自己，可无论看多少书，见多少心理医生，给自己找多少理由，仿佛都无法得到解脱。
“我现在惟愿问问健康平安度过一生，费凌，问问科技起初便想成为一家公益性企业，像薛老师和师母一样，将自己所得悉数奉献给社会，所以，我想把问问科技全权交给你，良瑞也暂时全权委托给你，我不想继续在商业中不断地消磨自己了，原谅我的自私，好么？”
费凌看着莫莉回到了往日一筹莫展的模样，也莫名心疼了起来。费凌点点头：“你尽管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来生活，任何时候你想回来，问问科技都等着你……”
明和集团大厦。
蔡明和拿着李静的手指，按下了手印。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明和集团的首席技术官了”，蔡明和抽着雪茄，对李静说着。
“蔡董，我……”李静刚开口，便被蔡明和打断。
“不用担心，有我蔡明和在，你放心，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我也已经设立了职业经理人制，把你的权力写进了公司章程，谁都无法撼动你的位置和权力。现在，你已经是明和集团董事会的一员了，从今天起，我要提携你，成为明和集团的掌门人！”
“蔡顺东总有出来的一天，还有他和笑笑的儿子轩轩，你确定……明和不要交在他们的手上？”李静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一手从小培养大的儿子都要把我灭口，还有谁是值得信任的呢？留着轩轩，给我们蔡家延续香火吧，不卷入明和集团，或许是对他最好的保护……”蔡明和头脑清晰的分析道。
许怀良身上的实验持续调整了两个月，花费的巨额费用，悉数由明和集团承担。所幸的是，许怀良终于能自由的进行上肢活动和面部活动，这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明和集团将团队遣回瑞士，john教授一行也顺利返回m国，此次实验结果作为john教授团队的成果进行发表，迅速引起了广泛关注。
一时间，此前因许怀良入院的消息持续下滑的良瑞股价，现在也逐渐回升。
胡凡团队用一个半月就研发完成了设想的方案，甚至远远超出预期。不仅可以通过面部表情，还可以通过手势、肢体语言或者其他的信息设定输出语言。这不仅可以在人体中应用，还可以广泛应用于其他生物或特殊场景下的信息收集。
在费凌的操作下，胡凡团队迅速拿到了c+轮过亿的投资，并开始了上市之路。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搬入九庐山墅后，白羽便将许怀良接回了家。许妈看到许怀良的样子，也欣慰的接纳了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莫问几乎每日都会去九庐山墅许怀良家，与许诺玩闹，与许怀良的高科技声音对话。
“爸爸，你好厉害啊，你就像超人一样！”莫问好奇的看着许怀良身上穿的特殊衣物以及发出的几乎与他的原声同样的声音。
“不，爸爸像是孙悟空！”许诺喊着与莫问争论：“爸爸的眼睛往哪动，他的手就能往哪去，爸爸想说什么话，嘴巴不动也可以说出来！”
两个孩子就这样，每天都在观察和研究许怀良身上的一切，在他们幼小的世界中，并不觉得爸爸是生病了，变弱了，而是觉得自己的爸爸拥有了超能力，他们为此兴奋，引以为豪！
目前面临最大的问题，是缺少真实的神经元突触，帮助许怀良进行外在的连接。他无法自主的将自己的想法与原有的知识和经验做连接，因此，现有的反应仅仅基于条件反射，类似于婴儿时的状态。
即便如此，白羽也因为每日可以看到许怀良向她眨眼睛，说话和微笑，而变得充满了希望。
三个月后，莫莉将莫问安顿到许怀良家，独自前往了m国，去找john教授。
“上次与您探讨的关于通过定向分解特定的糖和蛋白质，以减少甚至切断给肿瘤细胞的供应时，您说过这个方法可行，但缺少实验样本，是么？”莫莉直奔主题问道。
john教授点点头：“没错！这个实验风险极大，而且一旦失败，患者将遭受极其痛苦的死亡过程，所以我们目前只是处于理论阶段，从未进行过人体研究。”
“其他动物实验呢？”莫莉追问道。
“参考价值不大！人体的微循环等与其他生物的差别极大，即便其他生物可以实现，也不代表人类也能实现！”john教授说着。
莫莉将自己的片子和报告拿给john教授：“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就是那个样本！”看到john教授惊讶的模样，莫莉补充道：“为了祁麟，为了许怀良，我自愿做出这个选择！”
莫莉将两份声明和自愿捐献协议都签字按了手印，递给john教授时，她眼神坚定，手微微颤抖：“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科研费用问问科技承担，科研成果您与问问科技共享”，莫莉嘴角抽动着，用力克制的说道：“手术过程，京大医院会与您共同操作，如果成功，我希望这项技术能免费推广……”
john教授听着，早已泪流满面：“为什么？莫莉，为什么你要做出这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