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为他夫妻二人助兴不成？
回到清心茶坊巷子，何二走着走着便被裴予辉扭住胳膊摁到墙上。
“爷，小的错了！”
那原本悦耳的嗓音此刻寒气逼人：“我说何二，再让我发现你沾染恶习，我就一根一根拆了你的骨头！”
“是是是”
一束余晖在天边悄然逝去，夜来了，很快一轮明月悬在中天。
直等到子时时分，薜怀珠仍没露面，清心茶坊雅间里头，裴予辉眼里的愠色比外头的夜还浓。
片刻传来响动，外头阿四提了陈亨进来。
“我说陈大哥，我托你的事，到底办没办妥当？”
这声“陈大哥”叫陈亨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他抬眼一瞅，座上人持了把匕首在削苹果，果皮薄而均匀，一圈一圈拉得老长，让人担心一个不慎便会断掉。
“世子爷，小人何敢大意，今儿午时我便装作不经意，把我抢世子爷您的经过说给汀兰，当时她就拎了我的衣领啪啪甩了几个耳光，打得我是头晕目眩，后来又将我按到鱼池里头呢。”
自那日在清心茶坊被收拾过后，长宁郡主也找人盯上了他，要他做内应，把裴予辉叫他做的事尽数上报。
他以为混到尚书府角门小厮已是人生巅峰，谁晓得还能夹在几个大人物之间做双面间谍。
啊不，以后或许还会三面呢。
只是这人生精彩程度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个个都是不好惹的，万一踏错一步，许就是万丈深渊。
好在裴予辉的表情看起来还好，不像不信他。
“那么究竟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
陈亨答：“世子爷，傍晚时汀兰姐姐来外院时，我见她格外不高兴呢，她还威胁我说再敢到外头欺负人，就卸了我的脑袋，我直守到夜里，也没见夫人或汀兰出门。”
此际裴予辉削完苹果，将苹果皮长条悬在空中，脸上看不出满意与否。
何二上前用双手去接了。
裴予辉目光逡巡的削了皮的苹果上，思索道：“都说仆随正主，你家汀兰姐姐良善，可咱们的薜夫人，似乎心硬着呢。”
话毕目光一沉，咂了一大口苹果，发狠似的嚼着。
陈亨听罢嘿嘿一笑，说起自家夫人，那可是贤名在外，外头十停人有九停都夸赞她治家一方，女人们更是羡她御夫有术。
至于他这个下人，入府后薜怀珠恩威并施，因此心怀几分感佩。
听到外头人夸赞时，不免心生王婆卖瓜的自得之情。
“我家夫人可是京中出了名的贤淑仁善，对咱们这些下人可大方了”
陈亨说着忽觉背后发凉，抬头撞到两束寒凉目光，他忙收声。
但只片刻，那人目光又蓦地转柔，“你且说说，你家夫人怎么个贤淑仁善法？”
陈亨这才反应过来，这位世子爷要干的可是夺妻之举，他干笑一声道：“世子爷，真，真要说吗？”
“说！”
抬袖擦了一把额上的汗，“京里人都说，咱们薜夫人于相夫教子、主理中馈上是一把好手，堪称天下妇女表率，三个孩子也教养得极好，尤其是大公子章子介，年方六岁，在学里、京中都出类拔萃。”
“那些夫人夸介公子相貌肖其父仪表堂堂，气质肖似其母清悠独立，说将来定是大蔺一等一的无双公子呢。”
话音未落，便见裴予辉手一扬，陈亨转头，赫然见那苹果被匕首稳稳钉在了墙上。
气氛一时凝滞，诸人都不敢说话。
于寂静之中，裴予辉突然笑出声来，起身走过去取下匕首，拔下苹果，又一口一口吃着。
“啧啧举案齐眉，伉俪情深。”
脸上分明是笑，眼底却似寒潭幽深：“你说，要是章大人知道，自家夫人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话，还能对她信赖有加吗？”
陈亨：“”
回裕王府沐浴过后天已大亮，正要出门时，裴予辉觉得不对，按理他那个便宜姐姐当出现说他两句，怎的今日不见身影。
有个丫鬟回：“回世子爷，今日是孟家林老夫人的寿宴，郡主前去与宴了。”
“前几日不是说 要带我去雅宴见识高门贵女么？孟家面子大，今日定是客似云来，怎的临了倒不知会我？”
“郡主说，世子爷不愿也不好强求，便只身过去了。”
裴予辉哂笑一声，“怎么，在你眼里我很好哄？”
他晓得裴文君素不爱吵闹，身为皇家的好处之一，便是于人情上用不着奉承。
真想替他择妻的话，找个由头在王府治一席便是，此事定有猫腻。
招呼过阿四何二，几人纵马往章府驰去，尚书府门口一辆华盖双骑马车正候在那里。
今日京中除孟家林老夫人寿辰之外，也没别的大事，看来，多半是去孟家。
裴文君莫不是去会薜怀珠的？
不多时，便见里头章明远薜怀珠出来。
下阶时，章明远伸手扶着薜怀珠一路而下，上车又温柔扶她上去，这鸾凤和鸣的恩爱场面，真看得叫人牙痒痒。
于一旁看热闹的两个女子激动得直跺脚，“天哪，章大人金相玉质，满腹才华不说，还只专情妻子一人，我何时也有这样的气运！”
“是啊是啊，他二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裴予辉冷眼睥睨，“不是纳了两个小妾，专情什么？”
那女子手一挥：“你懂什么，两个姨娘一个是薜夫人纳的，另一个则是九千岁赏的。”
“可笑，不纳又不会死，弄进府里又不好好对待，难道为他夫妻二人助兴不成？”
“夫君专情，女子生育负累，自要纳妾分担。”
“是么？所以章府妾室生了几个来着？”
那女子气愤得很，于人群中回头一瞧，见三人打马离去，晨晖替为首的背影镀了层金边儿，越发显得龙章凤姿，恍若天人。
单只一眼，已叫人感叹造物主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