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可为右妃
石头城 清溪源沈府
萧世谦来找明月，告诉她前远县木舟被焚一事，明月听罢杯子都掉在了地上：上千条木舟一夜焚尽？
“是”
“是何人所为”
“布文回复是徐州刺史张豹子的部下”
“我们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难道”
“不错，是萧明渊使的阴招”
“他使什么阴招都可以为什么要烧木舟，那是用来救命的呀”明月气破了音，声音嘶哑起来。
“再制吧，我已经送了三千万钱过去”
“可是我没钱了呀，一月六十万月钱，我存了好久才存够，还朝大嫂借了许多……而且我也没脸再求东宫”
“月儿你不要如此，我心疼”萧世谦手抚其额安抚道。
“我好好的在这，可是……可是那些人，淮水那些民与兵，淮水下游那些百姓他们会被淹死！”沈明月激动的跺脚，声嘶力竭。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再派人手过去，也会在当地征寻木工，若是到明年汛期，赶赶工应当还能做好五六百条。”
“可是你做好，坏人还会去捣乱破坏”
“此事我求了兄长，兄长与康长明颇有感情，他定会派兵保护我们那些木舟”
“希望还来得及，明年八月，还有大半年时间呢”她终于放下心来，稍稍平静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
“长姐已经派去的人已经盯上了萧明渊的门客”
“他门客手中有把柄？”
“岂止是把柄，若是成功即可堂堂正正的扳倒他”
明月突然心疼地盯着萧世谦：大约是我把你扯到了萧明渊一家的对立面，若不是那次……
“与你何干呢，我与萧公和早生龃龉，冰冻三心，非一日之寒”
明月抬手轻抚萧世谦的眉眼：上次宴会我真不该要求你带我去上席，听他们奚落你，我心里难受极了。
“我呀早就习惯了，他们说他们 的，我吃我的，且当消遣”
“可我不习惯，听到他们羞辱你，我真想拿刀将他们全砍了！”明月比划道。
萧世谦看她这副模样，心里一片柔软，俯下身捧起她的脸在额头印下一吻，这时不巧梨花端一盘橘子出来喊：娘子！
喊完才发现破坏了二人微妙的氛围，尴尬地说：我……这橘子好甜呀。
明月笑：快端上来，让他也吃一个。
“你剥吗”萧世谦作威作福道。
明月点头：“我剥”
沈明月坐在他身旁剥桔子，稀松平常的一件事，萧世谦却觉得眼前一切美好的像幅画卷，他一手撑头含笑看她，想到日后时时刻刻都能这样看她，便觉得幸运至极，感叹天地间竟有此人……
一阵细细的北风吹来，将明月的发丝卷到了唇边，他抬手轻轻替她把发丝拔开，手停在她的唇边轻轻摩挲，不舍放下。
明月躲开：二皇子需得好好学学如何克己复礼了。
明月将剥好的橘子送到萧世谦嘴边，他却无心吃了：此刻有比吃橘子更重要的事要办，等我消息。
萧世谦回到王府穿上礼服，带上西华便往台城而来，入了皇宫大殿，朱侍中见到萧世谦一脸惊讶：周侍中才走一刻钟，这么快旨意就到王府了？
“你说什么朱侍中”
“去里头见主上吧”朱侍中一脸喜色。
“谦儿，过来”
“父皇，儿臣有事要奏请”
“哎呀，父皇也正好有话与你……”
“父皇，我欲纳沈氏明月为正妃”
“哪个沈氏”
“先少傅之女”
“倒也门当户对，只是迟了一步”
“父皇此话何意？”
“昨日袁尚书与我说了其女亭息之事，对你的忠贞倾慕之心令父皇我也为之感叹”
“父皇，我欲纳沈明月为正妃”萧世谦完全听不进萧宴所说。
“迟了，今日赐婚你与袁尚书之女袁亭息成婚的圣旨已到你的府中，回去领旨吧”
“父皇，我心有所属，绝无可能娶袁氏之女”
“那便褫夺你的封号，看她吴兴沈氏女看不看得上你这个庶民”
“那便依父皇所言，我此生欲与沈氏终老，再难容他人。”
“你！孤即刻便定沈氏一个魅惑皇子的罪名，坐她下狱”
“父皇这是要逼死儿臣”
“你一个堂堂皇子为了一个女子便在孤面前寻死觅活，你的男儿气概呢”
“男儿自有气概，但却是了为护想护之人而生”
“我已经答应了袁尚书，君无戏言，你别叫父皇为难”萧宴软声道。
“父皇这是要用这桩婚事断你我的父子情义？”萧世谦红着眼眶，声音发抖道。
“不过是一个女子，一个女子而已，你真心喜欢过个十天半个月娶回去当侧室就好 了”
“堂堂少傅之女，叫她与人为妾，你让儿臣如何启齿！”
“不是还有右妃嘛，你娶她当右妃与袁氏不相上下如何委屈她了”萧宴自知此事武断伤了儿子的心，耐心劝说道。
“父皇，儿臣从未求过您，仅此一次，儿臣求父皇怜惜，往后当事事顺遂父皇心意，绝不违逆。”萧世谦流着泪，匍匐跪地哭求萧宴。
萧宴望着萧世谦恳切无助的神情，差点动摇，就在他将要点头之际，脑海中又忽然闪现昨日华林园中袁昂跪在地上求他的场景，他说老臣年纪大了，孩子里面就这一个女儿，患了心病，从去岁开始不怎么吃了，整日靠一点粥水吊着，昨日已经不能起床了……求主上救小女 一命，老臣定当肝脑涂地报答主上。
“你休要放肆纠缠，沈约上赤章一事我尚有余怒未消，不要勾起孤心里的恶，祸他三族。”萧宴突然阴沉道。
“父皇当真好大的威风，不仅罔顾天下子民的性命，如今连自己亲儿也要玩弄于股掌！”萧世谦亦被他激怒。
“你放肆！”
“父皇天下至尊，谁敢放肆，儿今日便褪金袍，落金冠去华清寺出家为僧，与你断尽父子关系”萧世谦说罢便抬起双手要卸下象征郡王身份的远游冠！
“来人，去清溪源宣沈氏女，孤要将她赐给萧正德为妃”
“父皇你……萧公和此人虎狼之辈，你当真要逼迫孩儿至此”
“是孤逼你，还是你逼孤？我说了你喜欢她，可以纳为侧室……纳为右妃，与那袁氏女一同一日入门，允你破例置两个正妃，这是孤的底线，她沈家门户再怎么高还能大过我萧家，人家袁氏当得左妃，她沈氏当不得右妃？”
话到此步，萧世谦别无他法，又害怕再对峙下去当真祸及沈家，于是冷声妥协道：“儿臣告退”
见萧世谦妥协，萧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你等等，孤赐你一道纳沈氏为右妃的旨意，她沈家定不敢违逆。”
“不须旨意，我不想逼她”萧世谦拒绝。
萧宴冷哼一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