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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李桃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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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月后,徐昭佩抱着女儿在庭院中看蝴蝶,忽听婢女如云来报:郡王带了一个叫李桃儿的女子入府,安置在府侧西的香山院了。

    徐昭佩问:是什么模样,什么出身?

    “听闻是江陵人士,父亲是乡中私塾先生,自幼读书,颇有文采,在江陵县以才慧称名”

    “走,我们去瞧瞧这位闻名江陵的才女是何模样”

    徐昭佩就这样抱着萧含贞往香山院而去,萧含贞不知母亲今日处境,睁着软萌的大眼在玩弄母亲胸前的玉扣。

    “王妃”一路都有侍婢仆人行礼。

    香山院内早有嬷嬷往前通报,萧世诚从院内出来接应:佩儿,进来,想来你的文采亦可与桃儿一较高下。

    徐昭佩随萧世诚入了南房,竟是一间书房,内中一个约莫十五六岁文静秀气的女子坐在案前写赋。

    萧世诚对她说:桃儿,这是王妃。

    李桃儿站起来微微行了一礼,继续坐在案前执笔,面无愧色,亦无惧意。

    徐昭佩心道,此女确与旁人不同,所以可以轻而易举地抓住萧世诚的心,她是他第一个光明正大带回王府的女子……

    目前观二人神色,并不像有私欲秽情,她一白身之女,竟能让色鬼萧世诚敬重,看来亦颇有手段,徐昭佩越是揣摩二人之间的关系,心里就越是透不过气,她抱着女儿忽然起身,将李桃儿所写的赋一把抽了出来:你既有文采自可继承汝父之营生,做一个私塾女先生,何必入王府来为人妾室,自贬身价。

    李桃儿听罢起身:王妃误会了,我并非郡王妾室,若非生就女儿之身,此刻便是湘东王记室,断不会入内府如今日这般令你置喙。

    萧世诚十分紧张的呵斥徐昭佩:佩儿,不可如此无礼。

    徐昭佩知道这李桃儿今日虽然心高气傲不染凡尘,但早晚也是萧世诚的囊中之物,以他素日之秉性,定然对这李桃儿宠爱无比,她定然是争不过她,在不久的将来她将彻底失去他,想到此处,她悲愤地将女儿塞到萧世诚怀中,流泪而去。

    “郡王应去哄慰王妃,夫妻之道,乃为天道,桃儿断不敢让郡王与王妃心生嫌隙。”李桃儿劝道。

    萧世诚不舍地看李桃儿一眼,抱着女儿去追徐昭佩。

    徐昭佩预测的一点不错,未出三月,萧世诚便与李桃儿有了夫妻之实,送了许多聘礼去往江陵,并私下称她为内子,宠爱之甚不避旁人,下人都偷偷称她为小王妃。

    自此徐昭佩的兰秀院便绝了萧世诚的往来,哪怕他偶尔良心发现触景生情想起了她,好言好语在院外说想她,要留宿此处,她也未曾心软,只是心无旁骛地抚育两个孩子,教他们读书写字。

    这一日她在书房取孝经的时候,忽然从书架后面掉出一卷画,她展开后看到竟是初来荆州之时,他在书房为她所画,忆起往昔夫妻之情,伏在案上涕泣不止。

    那是一个寻常的午后,她只是如同从前一样坐在竹阴下画兰,仅仅如此,他却视如珍宝般说爱她,为她作画。

    而今,她还是那个她,他却不是他了,他们之间隔着清纱和李桃儿,她和他再也无法回过去,曾经相许的一心人,如今变作三心四心……

    想到此处更是悲恸难持,三岁多的萧方等捧着毛诗从门外进来,抓着她的襟帛摇晃:阿母,勿哭。

    徐昭佩收起眼泪,教萧方等读孝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子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

    萧方等跟着读了几遍,不到半个时辰便背诵下来,徐昭佩欣慰的教他认字。“身”字这样写,好的身体是人立世的基础,是承载魂神的容器,明心之念,依附于身。”

    到了夜晚,刘嬷嬷和乳母带孩子们都睡下,徐昭佩独自坐在竹下饮酒和吃饴糖,酒是曲阿酒,糖是长城塘,喝酒是为了消愁,吃糖是为了去酒中之苦。

    如云劝道:王妃,饮酒伤身,您一向不擅饮酒,小心吃醉了

    徐昭佩抬头,泪眼迤迤:这世上有谁一出生便会饮酒吗,到底是这世上太苦,释家云,人活在世,便有种种诸苦,生老病死,忧悲苦恼,爱别离苦,怨憎会苦,三界无安,犹如火宅啊,何能解脱,何能解脱。

    如云哭:王妃,奴婢知道您心里苦,您实在要喝便喝吧,奴婢伺候着。

    “老庄易释,谁堪解愁“说罢将饴糖丢到酒杯中用指尖旋转,将糖取出一饮而尽。

    喝到酣处又清歌曼舞唱起了《南山》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怀止?

    葛屦五两,冠緌双止。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

    蓺麻如之何?衡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鞫止?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极止?

    此刻正在香山亭与李桃儿合诗的萧世诚,忽闻悲戚的歌声,令人心伤,忙遣下人去制止。

    过了一刻多钟,下人回报:禀郡王,是兰秀轩王妃所吟。

    萧世诚听罢默然无言,后见李桃儿衣襟所绣青兰,想起了与徐昭佩往昔的夫妻之情,心中顿时惶惶而无所依。

    “郡王,您怎么了“李桃儿见他失神,柔声关切。

    萧世诚起身:桃儿,今日议诗便止于此,我明日晚过来用饭。

    “好,桃儿送郡王“李桃儿知他要去兰秀轩,面上竟无醋意。

    萧世诚快步来到兰秀轩,但见院门紧闭,内中徐昭佩凄凄之音婉转,于是叫下人拍门。

    守门的仆人大元警惕问道:何人?

    “是殿下“萧世诚的侍从章久应答。

    “王妃有命,戌时一刻便下锁绝人出入,郡王也不例外“显然徐昭佩特意叮嘱过大元,不然他一个仆人绝不敢如此应答。

    “大胆家仆,竟敢如此应对本王,再不开门本王砍了你!“萧世诚怒道

    大元不敢僵持,只得开门迎他。

    如云小声提醒道:王妃,似乎是郡王来了

    徐昭佩停下歌声,扒在石桌子小寐,嘴里喃喃:他以为他是谁,他想来便来,想去便去。

    萧世诚坐在她的对面,盯着她瞧了许久,问:几时学会喝酒了?

    徐昭佩睁开眼睛,扫了他一眼:你告诉我你几时学会变心,我就告诉你我几时学会了喝酒。

    “佩儿,我是男子,一妻多妾乃是寻常之事,你若将心放宽,我何曾会不给你王妃的体面和尊贵。“

    “怎样放宽,你教教我?“

    “佩儿“

    “看你与别人举案齐眉、风花雪月,然后夸赞一声妙极,是这样吗“

    “你快走吧,别叫我作呕,你自去与你的妾室风流,我自守我的兰门,夜间不要来此了!

    “徐昭佩说罢摇摇晃晃地要起来,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萧世诚连忙过来抱她,徐昭佩一把将他推开,抱着一旁的水缸低泣:缸儿呀缸儿,你告诉这世间何处有此情不移。

    说完便倚着水缸昏睡,萧世诚将她抱起往内室而去,屋中烛火刺了她的眼睛“哇“一声便吐了萧世诚一身。

    萧世诚没有生气,叫如云打热水来给她漱洗,徐昭佩浑身无力像断了筋骨的绵球缩在床上,

    如此安静,如此柔顺,萧世诚见她这幅模样,不禁想起了在京师时,他们刚合房那几日,她不肯,他哄她喝了果酒,他那时得逞,她今日便像从前,又与从前不同,她做了母亲,身上更增悲悯和慈性,他嘴角露出笑意,亲自为她洗漱,后便熄了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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