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营结义
“我正是在师傅重塑的哪吒师兄遗留下的藕根 生，那里已有仙力充盈，感知通达。
由于这只仙鳌能和我说话，尽管瑶池中数千年的日子或许略显孤单。”
马利嘴角微翘，打趣地说：“要是能有个钓鱼竿就好。”
“你要鱼竿干嘛？”
好奇追问。
“捕捉那金鳞鲤鱼嘛。
趁着它们还是鲤鱼没变成下一颗金色鳞片之前，捕获烤吃，这样日后就少些其他莲花受害。”
说着，马利脸上露出坏笑。
听这话，白兮兮咯咯娇笑，仿佛一阵风中的荷花舞者，倾城姿态惹人注目。
“金鳞鲤鱼害怕这位仙鳌，因而不轻易接近。
其实这位巨鳌哥哥几千年来一直保护我。”
她说完话时，水面陡然激起了丈高的喷水柱。
“仙鳌大哥感应到我的到来，这是以喷水的方式对我致意呢。”
她的语气洋溢幸福。
“感谢鳌大哥多年以来守护师姐，保护师姐的责任我会接过来，如果金鳞鲤鱼敢再 扰师姐，我定让它做成果酱。”
马利虔诚许诺，对着瑶池低声诵念。
就连公鲤也会成为果酱吗？
马利对此未作深思。
一边听这话，白兮兮忍不住欢笑出声，她说，“要是仙鳌大哥身体自由，一定会亲自与你见面打个招呼的。”
感觉凉廊轻微摇摆，马利忙扶住柱子，制止道：“不必，你这份心意鳌大哥心领了。”
随后，白兮兮坐在瑶池畔，轻轻脱去鞋子袜子，露出一双晶莹如羊脂白玉般的 ，就像精美的玉石莲藕。
她让脚浸在清泉之中，一圈圈波纹随之荡漾，显得无比甜美又生动。
在马利眼中，这个瞬间的她格外动人，充满世俗却也圣洁的气息。
当她玉脚轻抚湖面，波澜忽然翻腾，仿佛赋予了水滴生机。
细小的水流如拥有生命一般，蔓延至白兮兮脚边，变幻为透明的莲梗，上面花骨朵绽放成莲花，最后几点水滴跃然空中化为蜻蜓，停息在莲花之上。
白兮兮知悉马利是用五行戒之力控制流水变形成莲花，心中满是感激，伸手轻轻托起水莲花，花瓣绽开于掌间。
在背后，马利似瞥见白兮兮侧面，一颗泪珠悄然滑落落入瑶池，溅起小小的波动，仙女神情中竟也有泪痕，让人无法分辨是何情绪。
这时，另一道水柱腾跃而出，白兮兮明白那是水下巨鳌对她的呼应，它似乎感到了她的眼泪，询问她的悲喜。
“没事，仙鳌大哥，我很愉快。”
她轻声安慰，将水莲播撒进瑶池。
“那位鳌大哥有没有名字呢？”
马利随口问道。
“他最初并无名讳，但我住的这头巨鳌生活在卯月岛上，于是我便唤他阿月。”
她的回应里充满了温柔的情感。
想起这么大一只巨鳌居然有个既娇媚又俏皮的名字，马利忍不住笑了起来。
“实话说，瑶池中很孤单，月岛的主宰虽然名为主人，实际上负责照料仙阁，喂养神鳌，很难有更多的交流。”
白兮兮轻叹了口气。
确实，几千个日复一日静守在这里的日子足以使任何人发狂。
即便成就了仙灵，也未能弥补心灵深处那份空洞。
“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塔是什么？”
马利略换了个话题问道。
“哦，那些十二地支对应的瑶池中的 ，那十个是天干塔。
这些十个塔形成了守护瑶池的天干法阵，一旦有外敌侵犯，就会启动防护对抗。”马利的师弟看着这一幕，解释道。
“师弟你看嘛，这十个塔跟你的五行戒相映成趣。
据说是黄龙师叔建造的，据传你佩戴的五行戒上镶嵌的宝石源自同一源头——天干塔。”
师父曾说，平时嘻嘻哈哈的黄龙师叔看似平庸，但其实是个阵法的大师，他和他的十一个师兄弟在法阵技艺上都十分精通，黄龙师叔最为擅长。
师弟你知道吗，五行戒实际上包含了一个小型阵法，所以能驱动五行的力量。
听师弟这么一说，马利点点头，难怪在《封神演义》中记载黄龙真人的战斗场常并无胜绩，可能正是因为他在表面看起来并不显山露水，直接对战斗技并不是他的专长。
下意识地，他看了看手中的五行戒，戒面上镶嵌的五颗宝石闪烁流转，似乎与平时有些不同，大概是遇见了自己的同伴们。
他说，“看那边，东方的翠绿两塔分别命名为碧甲、青乙；南方的两座朱红名为丹丙、赤丁； 的两座金色叫黄戊、杏己；西方的白塔名玉庚、素辛，北方黑塔是玄壬、皂癸。
御敌时，十塔形成天干五行法阵，而平时晚上，宝石散发五彩之光，照耀整个瑶池。”
“夜晚，仙鳌还会像刚才一样喷水玩耍吗？”
马利轻松笑道。
“当然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仙鹤听见问题不禁好奇。
“还有仙女弹琴的声音吗？”
“是啊是啊，难道师父他们已经跟你说过了？”
“哎，那个倒是没提起，但我们那里类似的方式，在凡人界也有啊，叫光影音乐喷泉。”
二人一边开玩笑交谈，这时有人乘剑而来，天空中一把宝剑舞动。
白七七看到这一幕，挥手喊：“哦耶！”
骑剑人闻声，调整宝剑轨迹，徐徐下降。
“师姐，这人是谁啊？
你的‘哦耶’喊得如此直率，这可都是凡人才有的表达。”
在马利看来，一个仙女用”哦耶”
这个词叫喊，感觉有点不搭边，难不成这是昊苍界的一位明星？
可看样子，是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人，不至于让漂亮女生那么喜欢吧。
“咦？
你说谁是哦耶？
师弟你到底在说什么？”
两人陷入了迷惑。
驾驭剑者稳稳降落地面，脚下的长剑自行飞返插入背后的剑鞘中。
他穿着黑色箭袖短褂，马裤靴，显得格外精神干练。
他向白七七欠身行礼，“原来是芙蕖仙子，许久不见，仙子安好？”
听到他的问候，白七七回礼致谢，“多谢前辈问安。
我很久跟随师父住在岱舆，确实已有近百年没回瑶池。
前辈仍是为了从瑶池取水铸造神剑来的吗？”
驭剑者轻轻笑了，“确是如此。
此位小友看起来面生，想必是仙子伴侣吧？”
脸庞微红的白七七连忙澄清：“长辈逗笑了，这是我的师兄，名叫马利。
师兄，这是铸剑宗师欧冶子仙长。”
欧冶子笑了笑，“刚刚喊我欧冶，现在变称呼了啊？”
面对满面堆笑的欧冶子，白七七嬉笑道：“这里有诸多仙人，你不喊名字飞得那么高，谁会知道是你呢？”
“想不到芙蕖仙子变得这般狡猾。”
欧冶子开心地大笑道，这番打趣却让马利头上不禁冒出点汗，原来刚才不是哦耶，只是误会成了另一位欧冶子，这样的笑点穿越了春秋战国时期。
八十四章 奇遇欧冶子
马百科如何不知欧冶子乃是春秋时代赫赫有名的铸剑大师？
他所铸造的每一柄神器——湛卢、纯钧、鱼肠等，皆成为了不朽传奇。
这简直是史书中无法忽视的英雄人物，如今竟是已得道升仙。
是呀，若非此等非凡之才怎能飞升？
马百科心潮激荡，眼前的历史传说人物再次现身，令人惊喜连连。
（十九）欧冶子，久违了！
“仙长大人，能得见面实乃荣幸之至。”
马百科比翼而立，恭敬道。
与古代人士直接交流，纵是梦境也无法想象，此刻心中的惊讶无法掩饰。
“仙长曾常来瑶池炼器，期间我们也曾多有交谈。”
白琪儿述说着往昔的记忆。
“的确，那时你还是一株灵秀玉莲，机灵又温顺，直到被太乙兄重塑肉身，才渐行渐远。”
欧冶子轻笑。
“长了腿还不满世界疯跑？
定是四处探险寻趣，自然难觅你踪迹。”
马百柯暗暗道。
“师父常常提及你，说在昊苍界，仙长铸器的手法独领 ，他的心中满是对你的钦羡。”
白琪儿笑嘻嘻地道。
“别再称呼仙长仙长，我和太乙同为志同道合之人，他醉心于造器，我则专于铸剑，他的创新思路永远超前于我。”
欧冶子自谦地说。
“虽然同为兄弟，但我们交往的基础基于工艺而非血缘。
你的师傅太乙辈分极高，论起来我还需仰视，你叫我欧冶叔叔即可，轻松些。”
马百轲频频点头，太乙师父亲自打造的万羽刀甲正穿在他身上。
尽管尚未问及白琪儿使用的武具，但从哪吒的表现看，诸如火尖枪、风火轮乃至乾坤圈、混天绫，哪一件都体现了当时超凡的想象力。
“那便如此，叫你欧冶叔叔便是，欧冶叔叔。”
白琪儿露出了纯真的笑意。
“还是叫叔叔吧，小白。”
马百轲略显顽皮地插口，他不拘礼数的师父，广成子、赤精子、太乙真人、黄龙真人四位顶级天仙，他们的辈分确实无人可及。
然而他心中并无攀比之意，反而感到欧冶子亲近亲切。
“甚好，小马真是趣味之人，不过我想不通，你怎么身上会有我的器物气息？”
欧冶子有些纳闷。
“啊？”
马百柯疑惑地回应。”小白，你指的是……？”
听见白琪儿清脆的拍手声，马百轲恍然，“哦，是我的青云澹水剑，快召唤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他心意一动，两袖生风，只见双臂金鳞闪烁，龙纹浮现，左手背上的龙首和右手背上龙尾轻轻颤动，两柄精巧短剑随之破袖而出，在半空中凝滞。
欧冶子见此一幕，怔了一下，旋即眉开眼笑，鼓掌笑道：“小马果然是有缘人，这两柄剑确是我亲手所铸，竟主动认主，实在令人惊叹。
难怪我在瑶池上空感受到的那熟悉感觉原来是来自小马你身上。”
“原来不是因为找到这儿来探望我才察觉我？
我欧冶子也是循其气息而来呢。”
白琪儿的音调里多了一丝撒娇，此刻的她没了神仙般的神秘，更像邻家女孩般清新。
“哎呀呀。”
欧冶子大笑起来，并未因自惭形秽而有所顾忌。
那对认主于马利的短剑虽非他的性命法宝，但由于出自他的手艺，对他们两更是亲热无比，在欧冶子身旁环绕，飞翔不休。
欧冶子对着马利笑道：“从古至今，我欧冶铸造之剑，在人世间、昊苍界中，共有千把以上。
它们都被用于战事或自卫，无论守护家庭、战斗或是守护疆土甚至国家，唯有马兄，你的剑才是唯一认主的本命法宝。
至于为何如此，我也未能探查清楚，更无欲知晓。
然而与你这般契合，我心中甚是赞赏，我有一个提议，就在此地义结金兰如何，马兄意下如何？”
马利脑子瞬间一片混乱，这是怎么回事？
欧冶子突然间要跟他拜把子？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喃喃道：“这，叔叔……实在不敢当。”
欧冶子道：“并非我轻言结拜，马贤弟有所不知，我欧冶一生所求便是铸剑炼宝。
凡人时如是，升入昊苍获得仙位依旧未改此志。
可是你知道，再锋利的宝剑也只懂得杀戮，这便让我染上了因果，心性的杀伐之根越发深种，就连瑶池仙水也无法化解。
我所铸的每把剑都倾注心血，与我血脉相连。
然而，它们成剑之后，饮的是别人的鲜血，执念在于夺取人命，这也是我身上气息充满暴戾的缘由。”
接着，他继续说：“而今马贤弟能令这柄神剑认主并共通血脉，此事于我而言无比重要。
这双剑自出鞘便未曾饮人血就得到你的滋润，这意味着在我们之间，已存在着无形的血脉连接。”
欧冶子又提到两人相识仅浅，却因这两剑使他内心中那份暴戾有所减轻，这一切皆是马兄所赐予他的极大机遇。”对我而言，能有你这样的弟弟，我是得益之人。
如今我们在这里结义，实则是我得到了天大的福缘。”
他表情庄重，话音中带着欣慰。
马利闻言，才明了为何对方会想要摆托兄弟之情，他自己本不是迟疑的人，而且一直感觉欧冶子坦诚直率，让人愿意亲近，如今一切有了了解，心中的欢喜不由涌现，直呼：“那就请大哥指点吧！”
在一旁的白七七看着他们，略感不满：“我的师弟叫你大哥，你居然叫我师姐叔，这该怎么算起呢？”
马利笑着打趣道：“那就随你喜欢，反正我在凡间还有爹娘。
他们要是听说我多了个年纪大我两千五百年的大哥，恐怕会有诸多想法吧。”
欧冶子则自嘲地笑了笑：“各随心意，你就继续称我为叔叔。
至于酒，我想说的是，真是随身必带。”
说着，他竟从怀里拿出两杯斟满美酒的杯子。
“叔叔真是嗜酒之人，是不是出门前就打算找人结拜然后共享这一碗兄弟酒呢？”
白七七忍俊不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