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相差甚远
这味觉体验甚至不如人间的小店，与那些历史悠久、声誉斐然的餐厅相比之下，相差甚远。
马利心中盘算，日后若有机会，一定带他们体验凡间的餐馆，让他们明白，凡人的厨艺绝不逊于昊苍界。
味道并不特别出彩，未能达到昊苍界的高标准，但仍不至于难以下咽。
对于神仙来说，可能真不清楚人间何谓美肴。
三人在聊天吃饭之间，马利饶有兴致地问柏鉴：“师父曾提及，《封神演义》是不是柏先生假托许仲琳的名字在人间写的？”
柏鉴连眼皮也没抬的回答：“小儿科而已。”
虽然他这般说道，可牙缝间依旧粘挂着一片鱼肉。
白柒柒喝着汤时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封神演义》是什么书？”
马利简明扼要地解释：“那是描述天地人三界共理时期的牧野之战，周武王征伐商纣的历史，书中分为阐教和截教两大神仙阵营，一派支持商王，另一派协助姬发灭商。
故事主要围绕神仙之间的纷争，里面包含诸多师父们的轶事以及你身边的柏先生，以及哪吒等重要角色。
基本上算是你们昊苍界的神仙 吧。”
“柏先生您所著？”
白柒柒惊讶地转头看向柏鉴。
“利用天神的便利，我曾在凡尘逗留一段时间，并化名许仲琳撰写。
只是一种随兴创作，仙子不必太在意。”
柏鉴轻描淡写地说。
听到这句话，马利暗想：看来柏鉴的炫耀行为真是货真价实的典范。
如若将这本小说放在人间现在，必能收获巨大阅读量，作者也必将成网络爆红作家。
尽管柏鉴本人冷漠，但酷酷的外貌肯定颇受女性青睐，成为话题明星毫不费力。
白柒柒的精神一下提了起来，放下调羹，抹了下唇角，正准备追问详细情形，却听见身后一张桌子响起一道声音：
“难道这不是芙蕖仙女吗？
果真姿色冠绝天下啊，一别多年，记得那瑶池故人否？”
那声音斯文又带点轻浮。
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体型微胖的男子，身着金红色华服，面带少许胡茬，手中摇晃着一把洒金纸扇，扇面赫然印着三个金色的大字——”飞跃龙门”
。
柏鉴只是随意一瞥，未表现出兴趣，继续低头专注于进食。
而白柒柒则侧头瞥了一眼，冲马利眨了眨眼睛，轻轻撅嘴却保持沉默。
马利则回头瞄了一眼，误以为眼前这家伙是在耍猴戏。
五十一
马利仔细观察眼前情景，见两位并未理会那个到来者，便心知来者定非善类。
他并没有打算与其寒暄，反而压低声音问白柒柒：“‘跃龙门’是哪个门派？
还是相声团体？”
白柒柒掩嘴轻笑出声，回应道：“都不是，稍后我会跟你说明。
你说的相声团体会是什么样子？”
“相声啊，就是两个穿着和他相似装扮的人，在舞台上通过谈吐、模仿、逗乐、歌唱的方式，用讲述笑话来让观众开心，这是我们中华的一种传统表演形式。
如果你感兴趣，有机会我会带你去云德社见识一下。”
“云德社是哪里？”
“就是演相声的地方啦。”
“有意思吗？”
“相当有趣呢。”
“好极了！”
白柒柒满脸期待地说。
身着红衫的男子见他们两人自得其乐，而另一个人毫不顾忌地进食，他自感引人注目的打扮却没有带来任何关注，心中愤愤难平，提高声音质问道：“白仙，许久不见你难道连我也认不出？
咱们之间过去的水 融之谊你就忘记了吗，金鳞子我是？”
白柒柒脸色微愠，并未正眼看向对方：“瑶池广阔，相识之人无数，何来过多同舟共济之情？
何况在这众多故人中，是否认识并不是假装或忽视，而是志同道合与不同之处。
金鳞子道友不必多想。”
听到这话，金鳞子一脸怒意，合起手中折扇指向白柒柒喝道：“你不与我谋事？
白柒柒，你忘了王母瑶池的莲花之誓了吗？
你本应归属于我，没人能抢走。
既然道不同，那我就去找玉皇求要你的名分，便是护短师父也留不住你。
到时再看你是不是真的和从前一样。”
白柒柒听后，面色越发阴沉，咬紧银牙，竭力控制住心中的怒火。
身为观察能手的马利察觉他们的关系不善，内心不自觉燃起了火焰。
尽管马利日常行事低调，但他实则有一腔热血，虽然并不挑起事端，但也绝非任由别人欺负的角色。
特别是白柒柒既是他的敬爱师姐，且有着人间罕见的绝美容颜，怎么能容忍被人轻视？
万一真有冲突，那些师父教给自己的技艺并非毫无用处。
尽管他在昊苍界并无实战经历，不过身旁有白柒柒和柏鉴的支持，再加上新手装备的本命武器，马利觉得自己并无惧意。
毕竟事态闹大了，总有师父们出面担当。
于是，马利放下餐具，侧身看向金鳞子，温和地劝说道：“先生，请冷静一些。
我们平静吃饭，未邀请你来，你贸然打扰实在不妥。
难道不懂得那句话么？
打断别人的饭局，就如拆了人家十个庙。”
白柒柒即使此刻生气，听了马利的话也不禁扑哧一笑。
打断饭局比拆掉十个庙的俗话哪里来的？
这个师弟说话真能瞎胡扯。
面对马利的讽刺，金鳞子瞪了一眼后厉声质问：“你以为自己是谁，能教训我？”
“因为白柒柒是我的师姐，我觉得该有发言权的。”
“嘿，师姐师弟，你知道我跟她是什么关系么？”
“我对你的关系不清楚，只知道你只是一个遇到事情只知道嚎啕找大人哭诉的小熊孩子，处理不了麻烦还得回去告状，真够丢人的。”
马利戏谑挖苦。
“小熊孩子是什么意思？
找家长怎么了？
告状呢？
为什么你说到哭鼻子？”
金鳞子对于马利的一番嘲笑有些措手不及。
在马利还未开口之际，他的同伴柏鉴放下手中的筷子，身上骤然腾起一股黑烟，从中露出一只看似人非人的利爪，指尖犀利，快速向金鳞子掠去。
金鳞子面对此景，脸色凝重，手中折扇猛地张开，挥出一道水浪，如同龙卷般冲向黑气。
二者相撞之际，轰然巨响中，两者瞬间消融于半空，转化为闪烁的水珠飘落无踪。
彼此交锋间，仿佛力量相当，难分高下。
金鳞子心中怒火中烧，冷笑出声道：“以为是什么能耐，原来不过是一个鬼仙罢了。
你觉得以你的这点小本事，真能奈何得了我吗？
咱们换个空旷之处，继续一较高下。”
言语间，金鳞子扇面上波涛汹涌。
面对这样的攻势，柏鉴不发一言，仅是他周围缠绕起一团乌黑之气，从中透出阵阵刺耳的哀嚎声。
“金鳞子，休得嚣张过分了。”
白柒柒也站了起来，手中做出掐诀的动作，皓腕上的白玉手链闪耀出宝光，显露出她似乎也有所准备。
见情势不对，马利站出来干预：“大家公共场合，别动武！有问题，我们两个来解决，别怪我没给小孩子台阶下！”
同时，云青淡水流双剑自行腾出，龙吟声连连，剑尖直指金鳞子。
金鳞子闻言一阵沉默，目光灼灼，对准马利又是一瞪，但望着空中的双剑显得略有畏缩。
一番权衡后，他狠劲握住扇子欲发起攻击，却又像是察觉到了可怕的存在，面色瞬间惨变，身体不住地战栗，甚至牙齿都在打颤：“你、你……”
未及说完，金鳞子便收扇飞快遁走，踪影不见。
白青双剑回到马利身边，身上的纹路重新归于平滑。
而柏鉴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深思般看了马利一眼，黑气渐渐散去，他又继续安静进食，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
马利心中暗自称奇，他本已准备迎战，金鳞子却莫名离去，这让实战经验的积累大打折扣。
他对这次失去的机会略感可惜，毕竟在这个环境下争斗不会致人生死，倒是不错的实战练习机会，而他的体质足以承受伤害，再加上近在咫尺的长辈，他毫无畏惧。
倘若未来与九黎族真有所交锋，事情就不简单了。”师姐，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向白柒柒问道，而那双剑亦回归他手臂上原来的形态。
白柒柒微笑对马利回应，满眼感激。”他害怕的是你的血脉，它能让许多人感到恐惧。”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又补充，“但我不同，我是莲化身，无惧于此。”
提及那些惧怕之事，白柒柒进一步解释：“你刚才问了我‘跃龙门’的事吧，那只是一个不存在的宗门。
那个金鳞子，本是一只来自瑶池中的锦鲤，修行成了正果。”
“在我魂魄归返以前，我是师父在瑶池照料的那朵莲花，那时那个‘金鳞’便不断纠缠不休。
他手中的折扇，便是他的根基宝物，由他的鱼尾幻化，‘跃龙门’之意就是预言他终究会化身为真龙。”
“原来‘鲤鱼跃龙门’的故事并非杜撰吗？”
“对所有的水族来说，通过‘龙门阵’是个巨大的门槛，艰难重重，寻常水族不敢轻易挑战，失败往往导致陨命修行消失。
但在东华帝君的助力下，这个‘金鳞子’跃龙门的成功几率颇高。
然而即便他变为真龙，我还是无法接受他，“
白柒柒如此说道。
“人类界形容一步登天，扬名立万如鱼跃龙门，确有几分贴切。
这里的‘龙门阵’可能是一个对水族严峻的考验，只有过了此关者，才有机会化身成龙。
纵使变成真龙有尊贵层级的区别，但仍远超普通水族。”
“是因为他是个鱼仙，所以他害怕我的力量吗？”
马利提问。
“确实如此，甚至连青龙殿主这样的存在都要谨慎面对你的血脉之力，更何况还未成真龙的鲤鱼。”
马利明白了自己的体内蕴含的力量有多么惊人，难怪师父们对他这般珍视，毕竟他自己也是一笔珍贵的存在。
“他之前提到了莲花的约定是什么？”
马利又问起另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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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柒柒脸上掠过一抹忧郁，深深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三百年前，东王公来瑶池做客，与西王母一同赏花畅饮，许多仙人齐聚一堂，还有我的师父在座。
那时，一只鲤鱼忽然跃出自池，恰好停在了东王公脚下，他心生怜悯，向西王母请求得到那尾鲤鱼，准备带回扶桑，养育在他自己的帝君紫府之内。”
“当初，东王公交代说他的鱼缸需要一些增添美感，便指着池中那株莲花希望能栽入其中。
西王母毫不在意，当即答应赠送。”
“然而，师父不同意，那株莲花正是用以构筑哪吒师兄肉身的一部分，剩下的部分已滋养在瑶池数千年，那就是我自己，怎能随便赠予他人，即便是尊为东华帝君亦不得行此事。”
“在听到师父的解释后，东王公本就是戏言一句，并未认真，也只是笑着打住了话头。
但西王母为了不扫兴，找个台阶回应说，莲花适合瑶池水气，若莲花有一天同时开花，就将其送至东华紫府。”
“那株莲花正是姐姐的灵魂承载，怎可随便送走？
后来他们说的‘并蒂花’结果了吗？”
马利追问。
“没错，结果了。
因为怕东华帝君真会有那一天想起来要走那朵花，师傅召唤其灵魂融入我的化身形成了现在的我。
事后想来，王公和王母其实并无真打算，此事应该早就被遗忘。”
“不料这个‘金鳞子’心有不甘，如今在紫府中有所成，他在瑶池时便对我紧追不舍。
现在返回，倘若他将此事捅破，让王公开口，万一西王母下次来访，不得不兑现承诺怎么办？”
“尽管莲花已承诺赠送，但她并未承诺芙蕖仙子也一起。”
“当初这尾鲤鱼还未修行得仙，但如果现在这个‘金鳞子’真提出结亲之类的请求……那该如何应付？
西王母当年答应的是送给东王公我的呀。”
柏鉴插话道，他的言简意赅如同一枚锐针，一击即中，说到做到，并非空洞议论。
听到这话，马利眼神一闪。
虽然金鳞小子在人间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他的法术也不足以惊艳世间。
不过他的主人东王公，或者是师父太阳真君，那可是东华紫府尊贵无比的少阳帝君，地位高如王母，比世俗世界中最高的权力象征还要高。
即便是一众师父，他们的权势也要逊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