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龙威四溢
刚才幻境的真实让马利明白，自己的行为必然令他们三位看得不顺眼，犹如痴人发癫。
然而这是在幻象之中，他又如何控制得了？
由于幻境出自赤精子之手，他对这过激回应早已有所预设。
所以尽管他表现出这样失常，老神仙们的眼神中依然保持着淡定，并未过于诧异。
毕竟这只是对他遭遇的一次亲身体验展示。
带着无比尴尬的心情，马利回忆起那两条射出的金光——想必是巨龙回应他痛苦呼叫的眼睛所投下的目光。
就在那时，一股奇妙的感受涌上马利心头，像是一种感应或关联，他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描述它。
“这只是当年我和蚩尤决战中极其细微的一部分。”
赤精子悠悠地道。
“那个巨人就是你口中的蚩尤吗？”
“没错。
我施展了摄影法术，用自己记忆碎片化成幻象，目的是让你切身经历一下我当年实际面对的情景。”
“眼前的战斗情景描绘的是涿鹿之战，你面前那巨人乃是以法化身的九黎蛮神蚩尤真容，而那条龙正是龙族始祖——应龙。”
“应龙本自天地化生，它的蛋源于天雷，经过百年的孕育后诞生。
当其化龙之际，消耗庞大元气致使天地动摇。
这样的力量，连三界的生物都畏惧它。”
“而九黎氏族的人天生头上有着双角，他们的血统含有古代神牛的气息，同为兽族一支，故应龙是九黎的利星，就是如此，蚩尤最后也倒在应龙神性之力面前。”
“你身体里流淌着应龙之血，因此降生时伴随着天雷惊蛰，那是天地对你的感应，不过你的应龙血脉之力相当微弱，当时的闪电与雷鸣也只是稍稍显现。
尽管如此，这点血脉之能在整个宇宙中足以震慑剩余的九黎族残余。”
这是赤精子首次这般多话。
“什么稍显？
神仙，您在开玩笑吗？”
虽然对自己的血脉感到惊愕，马利但对自己出生时天地异兆被描述得有些轻描淡写仍觉不悦。
“你血脉不够纯净，赤精子兄弟不惜使用龙血丹助你提升，你竟然不知感恩？”
广成子笑言。
“哦，这样说来的确该谢他，嗯……不纯？
这怎么解释？
我算是混血儿吗？”
“如果‘混血儿’是指应龙血进入了你的血脉，那么没错。”
“那为什么选我？
我意思是，应龙血怎么会进入我身体？
我父母知道吗？
他们是土生土长的魔都居民，却有个混血儿孩子，这不大可能吧？
对得起养育我的父母吗？
我真的是他们的孩子吗？
我得去哪里找另一个？”
马利此刻语无伦次，满心疑惑。
“跟你父母无关，他们就是平常百姓。
关于为何选择你承载他的血脉，我们同样不得而知。
应龙已在三界之外，无谁有能力令其返回，这个问题只能由你自己探寻答案。”
“原来界外还有别种世界啊？
我能问一个软性的问题吗，用龙血丹增强我的血脉能量，只是为了让我身体更康健吧？”
马利顿悟般提问，带着一点狡黠。
他的思路逐渐清晰，面对崭新的身份，要学会从全新的角度看问题。
逐鹿之战落幕，战神蚩尤败亡，依照刚才广成子的说法，他的魂魄肯定仍在世间，很可能被某种法术封锁，隐匿在一个秘密之地。
根据三界的法则，他的灵魂应当囚禁在阴间。
历经五千年的时光流转，某处的玄金束缚松动，大概暗示着囚禁蚩尤之所在已经变得不稳定。
不论结界、法阵，还是镣铐、监牢，任何形式的限制都可能在松动，这意味着它的安全性正在减弱。
此刻，残存的九黎成员蠢蠢欲动，可能是想借这个机会拯救蚩尤的灵魂，这样获胜的机会会更大。
据长者们所言，我的身体拥有利制九黎的能力，那么召唤至昊苍界，也许就是为了借助我对抗他们。
把这些概率加在一起，基本就明白了。
如此看来，我大概是被制作成人造兵刃了吧，成为他们手中的工具，真是个可怜又无辜的存在。
这几个老狐狸，真狡猾。
黄龙真人边旁附述：“当然对小马的身体大有裨益，寿命大大增加只是其一，其他的好处简直不计其数。”
他面带笑意，老脸上透出善意补充。
“很好，很好。” 马利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是一肚子骂。
在他的心里，黄龙真人已经被定位为虚伪的神仙no1。
如今看来，黄龙真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他召唤马利是想借应龙血脉的力量，以龙血丸纯化血脉，提升他的战斗实力，借此应对凡界以及仙界的黎族残留势力，从而减少九黎后裔解救蚩尤灵魄的可能性。
这件事情的轮廓已然明晰，这让马利意识到这只不过是仙人们用来糊弄人的把戏。
在昆仑的十二金仙中，黄龙子战斗力垫底，这样的性格确实不无关系。
马利坚信有能力的人总有一份独特的性格，可能不是讨人喜爱的那种，但这是他们的独特风采。
然而，那种日常敷衍应酬、善于取巧、趋炎附势之人，在对抗与斗法上肯定会不尽全力，难以有真正的本领。
《封神榜》里描写的黄龙真人逢战必输的性格描绘非常精确，正如古人（应该写柏鉴）所述，他的人格特质早已注定。
（场景转换：转轮眼显现）
“马小友，你的应龙血脉正是黎族的天敌，因此我们希望你能担任凡界的三界使者。”
“黎族的余党广泛分布在仙凡各界，并已长期隐匿在各级别。
但你凭借血脉中的感知，找寻他们无疑是事半功倍的好计策。”
“三界使的队伍当然并非你一人，还会有别的使者与你在人间会合，你们共同合作，行事才能更为顺利。”
“作为上古邪神，蚩尤一旦解脱，将会带来极大的麻烦。
此事关系三界平安，每个人都有责任，还请马小友千万不要推脱。”
广成子说完便起身向马利行礼。
马利心知肚明，这尊古老的仙人亲自向自己施礼实在让他受宠若惊。
何时起他竟有了这份威望？
即使现在想要拒绝，似乎也不再那么简单，因为他明白这项任务对自己而言并非易事，但他至少要有宏观考虑。
广成子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坦率真诚让人好感倍增，这无疑让仙人们的架子减淡许多。
于是，马利赶忙起身回礼道：“各位仙长，我并无远大的抱负，不过是个平凡人，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非凡的能力。
但男人心中总有英雄梦，如今面临重任，我知道自己的份内之责。”
“至于我个人力量嘛，呃，仙长们想必不至于让我赤手空拳去挑战困难吧？” 他已经知道无法推卸任务，这时候应该谈谈条件了。
现实中，马利对这类事情驾轻就熟。
任务难度不说，作为半仙，他至少应该有相应的神器或仙法保护自己。
就算最后完不成使命，保证性命无恙应该是最低限度，还能偶尔化身超级英雄，圆自己英雄之梦，也算值了。
广成子一打响指，笑着说：“自是应当。
那么，请享用酒水，我们边谈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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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喝掉第二杯时，比第一次更醉人的感觉袭来，马尋试图压下，体内似被几百伏的电流贯穿，全身骨骼喀啦作响，甚至这声音连外面都能听见。
心中暗自想象若是一新年之际饮用此酒，在街道间穿梭，仿佛成了活灵活现的人型鞭炮，不禁忧虑起城市管理的严格与否。
这种酥麻通体的感受无法确切归类，是舒畅？
又或别样 。
马利清楚这醇酒与其中蕴藏的‘龙血丹’正逐渐与他身体产生微妙作用。
自己虽看过诸多奇幻武侠小说，诸如‘洗髓易筋’的情节，眼前的情形，大概就是这样吧。
从小便未受过实质伤害的身体，经过改造也许会产生不可思议的力量。
如《封神演义》所言，雷震子被师父云中子以两颗仙杏改变，生出风雷双翅；杨任由清虚道德真君用金丹重塑双掌为眼，何止是哪吒被太乙真人三颗火枣化出了三头八臂，就连广成子徒弟殷郊亦因几颗豆子变出三首六臂。
由此可知，天庭之神惯于以吞食和饮品为载体，潜移默改造人的基因。
眼前的这仙酒和龙血的交融，看似数千年来的老套手法，却仍在遵循相同轨迹。
当年赤精子收下的门徒殷洪虽有幸得传衣钵，但他未曾因贪食而变形。
因此学成后离开师门，身形依旧寻常人样。
此次赤精子亲自送上仙酿仙丹，想是他从前尝试改造 未果，想在这次试验于自己的身上寻找一丝新的可能吗？
面对这念头，马利不由得忐忑起来，毕竟未来还会回返凡尘。
神仙口中暗示，他的主要战场定于凡间，他终将回归人类生活。
若是被美酒改造成了畸形人，即使不被亲朋恐惧地看待，他能否在执行任务期间逃过有关部门的探究之眼？
想到此，第三杯酒在纷飞的思绪中悄然干尽，杯底亦随之空了。
宛如触电般，一股强烈电流穿过马利的手臂，手部刻纹顿时熠熠生辉，金芒眩人。
光芒如同细丝蔓延全身，他突然能够察觉那丝金光如何在他体内流动，随着它的所向披靡，每一个触及的地方都传来阵阵酥畅。
金色光芒掠过的瞬间，某部位如电流过境般颤抖，马利瞬间被 淹没，差一点失去理智。
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神色，但老仙们对此显然已司空见惯，丝毫不加注意，兀自饮酒赏食，交谈自如。
并未如传统修真小说描述般出现洗骨炼髓后的污物分泌现象，这也许是由自己体内应龙血脉所压制，又或是小说虚构不够现实。
对此马利也未过多追究。
身体停止噼啪声响之时，意识中流转的金色线也渐渐消隐，尽管内心忐忑不安，担忧自己的身体会有突如其来的变故，使他变为不堪入目的异类。
在片刻静寂之后，他察觉丹田之中一股金色气息冉冉升起。
气息聚拢成一只龙头形态，威武不凡，鳞甲在光线中闪烁，透出贵胄气派。
外观看去，确与传统意义上的神龙并无太大幅度差异。
此时，马利感觉自己体内蕴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仿佛毛孔都向外散射着。
这金色龙首似乎侧眸看向他，并低声啸叫。
这龙啸音韵，犹如先前截影术中听闻的那一役，龙威震慑人心。
它审视自己的眼神也与先前相似极了。
三十章 露面真龙，震惊凡尘
金龙头颅高昂，猛然嘶吼，刹那间化为点点金色光芒洒落自身各处。”原来真的有龙啊。”
恢复正常感知的马利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般惊叹。
太乙真人浅笑：“自然有之。
宇宙划分之后，各物种各有所属天地。
龙属天昊界，所以在人间世界并不多见。”
“这种分界不公平，龙怎么会在昊苍界呢？”
“并非龙有什么特别，只因你们人间界见得少，物以稀为贵。
划分之后，龙、凤、麒麟等众多猛兽归于昊苍管辖，就如同熊猫、犀牛、长颈鹿与斑马这些生存在人间，阴间亦有恶鬼之类幽灵兽种。
在昊苍界，我们寻常也很难看到它们，只有像烛龙、应龙或者黄龙兄本体般上古神龙血脉极其珍稀而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