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难以保持
后来才悟到，神仙、人、亡魂本质上是无法共存一个舞台的，原因就在于这种共处必然难以保持平衡。”
“不论是神仙还是人、灵或者魂，永远只能与同类和谐相处，否则因层次差别产生的骄傲与屈辱感将无法弥合。
跨越的层次越大，矛盾只会加剧。”
“在我们凡间，自诩为世界精华，居于至高优越地位俯瞰万物。
但大部分人类并不曾意识到，我们亦受到来自更高位面——昊苍的注视。
“如果全世界知道了有三个世界的存在，那这种平衡很容易被众人试图打破，社会秩序会大乱。”
听完马利的解释，白柒柒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
“黎族的力量能够打破生死规则，本质上是在撼动这个世界的平衡。
人类甚至在生命的起落之间仅几十年时间，都会因为争夺资源互相争斗得伤痕累累。
如果有大量的力量可以轻易改变生命规则，你能想象那将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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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黎族血脉并无罪恶，善良与否尚且难下定论，但只要有滋生恶行和杀戮的可能，就不能让它存在。”
“我明白了。”
马利望着暮色的天际线沉吟道：“天地无情，众生不过是过客。
老子啊，按辈分你是我的远祖长辈。
这次您出世，智比天人，千年岁月仍未能洞察一切。
在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形成了昊苍、幽冥两界的分化，天地之间哪里还会将众生视作玩物呢。”
白柒柒抓着马利的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晚餐时刻，随着龙血体质的唤醒和苏醒后消耗增大，马利食欲不振睡眠也减少，然而白柒柒进食就单纯出于爱好，休息则是心情使然。
因此，说神灵的存在扰乱了世俗的法则，的确是贴切之言。
夜深了，港湾中的巨大塔吊停止作业，空无一人的码头只能听见浪花拍打船身的声音。
马利确认四周没人，突然一把环抱住白柒柒。
身穿万羽铠甲的他在月光下一闪腾空，轻轻地飘上一艘塔吊的顶部。
黑暗夜色中，脸蛋上微红的白柒柒感叹：“真美。”
两人坐在塔吊的高处，在星空下欣赏着满港的灯光，海面上闪烁的点点星光，双腿悬在空中晃荡着。
“小马，他们会不会过来？”
她提到的”他们”
，当然指竹内在场的人。
“会的。”
马利回答得笃定。
不久，马利接到了李思婷的消息：“马哥，寒冷之极公司的车辆中发现了一台黑色奔驰，车牌申b7086，正向宝淞码头驶去。
车上人数不详，警方未派员追踪，但监控了所有路网摄像头。
车距港口还剩半小时。
车中人员没有携带手机，追踪困难，据此判断，李质有可能在车上。”
“了解，朱达有什么异动吗？”
马利回问。
显然，对手准备离去，连手机都舍弃，这位前警官确实行事谨慎。
“没有，他一整天都呆在办公室内，接了几通不知来源的电话，应该是用安全加密线路沟通，无法 ，估计通话另一端可能是李质。”
李思婷立刻给出回应。
“明白了，感谢你的报告，回头请你吃顿饭。”
马利说完就关上了手机。
“果然来了。”
微笑中透露出马利的自信，“我们到船上等着好了？”
两人迅速俯冲下来，轻盈地停在堆放的货柜上。
这种船型结构适合待人之处并不多，主要空间留给了装载货物。
整体船员也相当稀少，总共不超过十几人。
接着，白柒柒从她的乾坤袋取出一片娇嫩的小荷叶，它随着气流徐徐舒展，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逐渐变大，最终形成了一块可供躺卧的地毯般大小。
轻轻搭在这艘船舱货柜的顶部。
此刻，二人并排躺在莲叶上，仰望着星辰。
“柒柒，你为啥包包里头藏这么多宝物啊？”
“哎呀，这些哪算宝，只是瑶池里的如意莲叶罢了，毫无战斗之力。
这种如意莲呀，不管是叶子还是花朵，都能随心意变化大小。
小时候，我就常采摘莲瓣当作舟楫，用莲茎当船桨，在瑶池中泛舟游玩。”
“在昊苍界，这不过是常见物，可到了这里，它们都是宝贝啊。”
从远方，马利轻声细语道：“来啦，瞧瞧，是他们。”
说着，他俯身缩在一边，探出半颗脑袋，举起特制眼镜远眺。
“嘿，果真如此，常队、张队的能力确实非凡。
这彭铁川没死，不知道是不是找人替代，还是用了现成的计谋。
嗯，开车的是李质，后面坐的是竹内幸之。”
将旋转式视力与透视功能结合运用，马利意外地看到实际情况。”看他们三人走下来，通过货舱入口上船，接着门便关闭了。
三个都在船上，一个也不缺，很好。
轻装出行，行李里也没什么重东西。”
白柒柒轻声询问：“那个杭东明怎么没来？”
“杭东明角色不大，顶多算是一个采购人员，竹内不想让他搅局。”
“我们白天等船开了再说。”
马利赞同，“海上才安全得多。
一旦动手，谁也跑不了。
船上演练打斗也方便。
要是还在港口动手，不小心被旁人捕捉镜头，明天网上铁定能看到，还可能出现法宝泄露的危机。
你的法像露面，那才真是轰动呢。”
听到这，白柒柒抿嘴笑了起来：“我的法身状态或许不易被拍到，咱们下次试验看看。
记住哦。”
马利回答道：“很难说，过去的胶片相机或许抓不住法相，但现在是数码时代，只要你出现在镜头里，无论在屏幕上什么状况都会被记录下来。
下次咱们测试一下确认。”
“小马，他们会立刻深夜开船逃跑吗？”
白柒柒又问道。
“不行，我们这边做事得遵循流程，得办理各种文件，按规定时间离港。
无缘无故提前离港反而会引起注意，他们不至于那么蠢去冒这个险。
反正他们都觉得没人知道他们在此。”
“但他们肯定怕被捣毁实验室的人盯上，比如……我们。”
白柒柒挑眉说道，“哪怕暴露，他们自持实力够强大。
比如李质不仅叛逃警队，还想背叛国家。”
“为什么要警方派人用直升机接呢？
不会飞回来吗？
小马哥是嫌抱不够我吗？”
白柒柒带着俏皮又含羞的语气打趣。
“白天下飞可能会引来过多注视，唉，现实生活可不像电影或小说。
拥有特殊才能，在现代社会真是件烦人的事。”
“是嘛，小马哥，总觉得有点古怪。”
“咋啦？”
马利疑惑地追问。
“昨天那花园里的感受又出来了，一阵诡异的阴冷气息袭来。”
白柒柒不安地回答。
这让马利瞬间警惕起来，利用特殊视力扫描整个丸山号，只见三个身影在小屋里交谈，其余水手在各自房间休息，但并无异状显现。
然而仙女的直觉远超一般人，这其中必然隐藏问题，只是究竟哪里不对劲，他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虑。
“没有发现任何异状，脉络感应一切如常。
有三四个船员进行了改造，血脉等级较低，无法掩盖气息，构不成威胁。”
“我也有些疑惑，隐约间感觉不对劲，但也许是错觉。”
难道神仙也会产生错觉？
这并非马利所认为的那样，但他也无可奈何，因为他并未能找出异常之处。
二人静卧着，白柒柒对那抹淡淡的寒意的感受渐行渐淡，紧张感也在消退。
马利心中欲再次紧拥白柒柒，又犹豫不决，担心这样的亲密会让仙女的气息太过明显，使他的感知变得模糊不清。
尽管知道集装箱顶端隐蔽无虑，但他心中的不安仍在隐隐困扰他。
侧望着马利，白柒柒的眼神闪烁，如同星辰照亮夜晚。
然而马利不敢深望她眼眸，只得将视线投向天边星空：“柒柒你知道吗？
在人间古老传说中，人类将神祇视同繁星，诸如我们说过的牵牛织女，金星李白，甚至二十四节气，月亮中的兔，还有嫦娥居处。”
“嫦娥住在月亮里？
不，她居住的地方离王母宫殿不远，在瑶池之上。
每一年，嫦娥都亲自出席瑶池会，在那里翩翩起舞，许多歌舞仙姬大多是她的门生哦。”
马利顿感瑶池盛会犹如春节晚会，而嫦娥则是压轴的存在，于是内心涌现《难忘今宵》的歌声。
“人世间有许多关于神仙的传说流传下来，久了，大家就深信其事。
你看苏东坡这位大文豪的诗作，其中也描述了嫦娥。”他说出这一番感慨。
“小马哥，能否念一念这首诗”
“明月几时有， 抚心长问苍穹，不知天宫何般宏伟”
如此美妙的词句，马利轻轻诵读，音节轻柔悠扬。
“嗯，起舞翩翩月下，胜过人间尘世啊。” 白柒柒紧握马利之手，轻声道，她的头倚靠在他的肩畔。
海上风云
清晨，巨大的货轮徐徐升起沉重的锚索，朝着无尽的大海启航离开。
片刻后，篠内幸之、彭铁川和李质一起步下舱室，在船舰首部的甲板上眺望远方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