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水鬼的记号
“？”
猛地拉起来的那一霎那，虞南春似乎看见水中有什么东西跟着浮上来，就卡在赵蕊儿的脚上。
在即将脱离水面的同时，那个东西突然脱落。
圆圆的，像是球体，沉回水中时突然向上翻过来。
虞南春看见一张浮肿到败坏的脸瞪着他们，然后缓缓沉回水里。
她整个人愣了好几秒。
那个东西……她很想怀疑是自己看错……
可是泡水而浮肿破碎的脸，散开的黑发和凸出的眼，鲜明得让她一点都无法说服自己，刚刚只是眼花而已。
一脱离水中后，赵蕊儿突然倒在地上呼天抢地地哀嚎，还捂着脚踝不放，声音难听得把虞南春从错愕中唤回来，“你又怎么了？不会是是水脏到腐蚀你的脚吧？”一转头，这下她又愣住了。
赵蕊儿的脚踝处出现了鲜明的齿痕，深的已经刺透她的鞋子在鞋上浸出血印。
“没事，可能是水里有条比较凶猛的鱼。”
“我、我的脚不会断了吧？”赵蕊儿开始抽抽噎噎。
“你们几个快去找人过来帮忙。”一旁显然吓得不清楚的几个人马上结伴一起跑掉。
……倒也不用都走了吧，她可不想跟赵蕊儿单独留下。
“阿善过来帮我一下，阿善！你在干嘛！”
正要扶起赵蕊儿的虞南春，突然一转头，看见阿善站在水池旁边，好像盯着什么东西入神。
虞南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一秒整个人几乎全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就在岸边不远处的水面上，出现了一条往上伸出的手臂，微张的手掌正在对着阿善招手。
那个大小看起来不是成人的，比较像是少年/少女的手。
想也不想，她立即放开赵蕊儿，马上冲上去，从后面制住正要一脚往水池里踏的阿善。
“给我回神！马上给我回神，听到没有！”虞南春抓着人就往后拖，拖了好长一段路，直到看不见那只手后才放开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虞南春气喘吁吁的说。
跌在地上的阿善有一时间仍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她。
“水里的东西不要乱看。”虞南春蹲下身检查他有没有像赵蕊儿一样伤到哪里，突然发现他的衣摆处有一片湿润。她回想刚刚阿善的动作，虽然是打算下水，但是好像并没有沾到水吧？
愣愣地看着她半晌，阿善才把视线转移到旁边还在哀嚎的赵蕊儿身上。
“先离开这里！”怕他又像刚刚一样被召过去，虞南春拉着他快步往旁边走，然后扶起赵蕊儿很快地离开了水池范围。
她说不清楚那个是什么。
可是她知道那池水里面肯定有什么。
才踏出水池区的范围，迎面就跑来一个青年，是个没见过的。
“蕊儿！没事吧？”很显然已经从其他几人口中得知具体状况的青年一边跑过来，一边担心的问。
接过赵蕊儿后，然后才转向虞南春，“在下是蕊儿的大哥，不好意思，虞姑娘，还让你们全身都弄脏了，在下会让人送一套新的到虞府。”
“哥哥，我脚痛。”赵蕊儿依靠在她哥哥身上，抽抽噎噎的。
被他一提，虞南春才注意到因为刚刚在拉人，所以弄得全是草屑泥土，现在看起来还挺狼狈的,一旁的阿善也没好到哪里，又拉又摔的衣服同样也是沾满了泥土草屑，脏乱得很。
“没事，等等我们自己弄干净就可以了。”
“我先带蕊儿回家，来日再登门道谢！”
目送赵家兄妹离开后，手被扯动了一下，虞南春立即回过头，“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差点也跟着下去被咬啊？”
甩开阿善的手，虞南春气呼呼的说着。
阿善看着她，脸上仍旧带着些愧疚。
越过他的肩膀，虞南春看见有些距离的水池边站了一个少女。
然后她想起来了，那天在学堂的时候，她似乎看到过……
那个少女猛地抬起头，整张脸稀烂得不成样子，让虞南春整个倒抽了一口气。
少女张大了嘴露出深深的黑洞，带着和黄色的液体就从她嘴巴里冒出来，溅的到处都是。
‘她’在对虞南春咆哮着，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稀烂的脸上挂着的眼珠随着动作摇晃，甚至已经看不出瞳孔在哪个位置。
有那么一秒，虞南春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反胃，直到有人突然用力拍了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
站在水池边的少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阿善凑到她脸前的大头。
等等……
刚刚那个东西是不是在……
“阿善，借我看一下！”虞南春拽住阿善的衣袖，再检查一下，上面的湿痕依旧存在，而虞南春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我们现在马上回家！”虞南春拉着阿善便往家跑。
阿善踉踉跄跄地跟上她的脚步，还不断回头往后看。
“别管了阿善，我们现在要马上赶回去！”
现在他们一定得回去了，不能待在这边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这次麻烦大了。
虞南春觉得自己有点发抖。
如果她没看错那片湿痕的话，好像以前遇到过……
那是，水鬼的记号。
记得刚开始能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她也曾被做过记号，后来还是她爹带人去找了方丈才解决好的。
可是阿善并不能看到那些东西，那他是什么时候被标记上的？
她开始回想，一开始注意的时候好像是在谢如睿的府上……阿善被困枯井，那一天阿善全身湿漉漉地被救出来，那天她就注意到有那个水痕了。
“我们先去一趟谢大人家！”
“阿年！”虞南春回头看见齐瑞雪，还有些惊讶，她以为齐瑞雪已经先离开了。
“你的书不要了？”齐瑞雪没好气的把书丢给她，“急匆匆的是要赶回家？”
“多谢齐姐姐！齐姐姐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俩谁跟谁啊，帮什么忙？”
“能否借用你家马车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