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脸（二）
谢宴礼确定她真的没事之后，便唤来丫鬟带她去客房梳洗一下，刚刚吐的弄脏了她的衣服。
虞南春跟着丫鬟去了客房，一路上都在回想。
丫鬟打了一盆水过来，因为府里没有小娘子，所以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身的衣服，管家派人出去买了，虞南春示意没事，让她先出去。
虞南春简单用湿帕子擦了一下脸，抬头看见镜子的瞬间愣住。
镜子里面静静映出，一个少女站在她的后面，低垂着头，面无表情。
少女的衣服很眼熟，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才想回过头，虞南春听见面前水盆里的水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下意识低头看，盆里原本清澈见底的水变成了诡异的红褐色液体，在盆里不停地打圈。
有很浓重腐烂的臭味。
不用多久，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气味。
皱起眉，虞南春掩住鼻子，再抬眼，镜子里在自己身后的少女已经不见了。
一滴红褐色的水划过镜面，将光滑的倒影分为两半。
水？
虞南春倒退两步，一滴红褐色的水正好从上滴落，啪嗒一声跌在刚刚她站的位置。
她抬起头，看见房间的屋顶开始一点一点地渗透出红褐色的水，一滴一滴像是下起雨般不断往下坠。
原本白色的屏风慢慢被湿气染透，出现一处一处看来诡异的红斑。
就在虞南春感觉这次要完蛋的时候，身后关闭的门突然传来巨大的敲击声，咚咚咚地像是催促，也敲回她的神智。
“阿年，你还好吧！”
隔了一扇门，她听见声音，是谢宴礼。
“快开门！”回过头，虞南春连忙拉开门，明明没有上锁，但是却怎么也打不开，“我这边打不开。”
门的另一方像是听见了她的声音，于是开始猛烈的推门。
门从外面被剧烈的撞击着，像是要把门给拆下来一样，巨大的声响在房里回荡着。
看着不断被撞击的门，虞南春倒退了两步。
不对，不是谢宴礼！
谢宴礼知道她在梳洗，根本不可能会过来！
“阿年，你还好吧！”
那个声音还在重复着，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她适才的回话。
“还好吧！”
她很确定，【那个】一定不是她认识的人。
瞬间，她明白外面的是什么东西了。
“你是谁？”
轻声一问，推门的动作戛然而止，四周突然一片宁静。
仿佛刚刚的骚动都是幻觉。
【滴！】
只有水滴落的声音。
门开了。
房间的门吱呀地慢慢地推动着，一点一点地，打开。
门外不是谢如睿的院子。
而是一片像是长满了青苔的地面，地面上有长时间积水留下的水黄痕迹，四周黑漆漆的，很狭小，空气中带有某种诡异的潮湿的臭味。
这是什么地方？
有种奇怪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闷闷的，很耳熟，她好像在哪个地方听见过。
咚咚咚地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是谁？”虞南春仍旧站在原地，她自然不会笨到自己走出房间范围，要是等下像电视剧里面的鬼片演的那样，一踏出去就直接摔死，那就太划不来了，一般配角都是死于好奇心过重。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那是一片让人窒息的沉默，像是石子落到水中沉默下坠，再也无法回首望见光明。
一个人也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虞南春只觉得冷汗不断滑落背脊。
实在是太安静了，静得连自己呼吸声、血流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她想走动两步观察一下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又开始慢慢移动，吱呀声缓慢传来，然后门逐渐关上，就像它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
房间门完全关上以后，虞南春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从下方望来。
低头，一双眼睛就在门缝下面，狠狠地往里面瞪。
在她还来不及回应时，猛地又传来敲门声。
还没反应过来，虞南春见到眼前的门猛然砰地打开，外面是熟悉的院子。
四周响起了声音，是窗外的风响。
“阿年！”谢宴礼和阿善率先冲了进来，紧接着后面是谢如睿和虞温瑜。
“下人说你在里面一直不出来，外面的人敲门也不理，门还反锁着，一点声音都没有。”谢宴礼先是上下大概看了一下虞南春有没有受伤，然后才解释道。
“阿年，你这是飙血了吗？”谢如睿进去后，看到房间内屏风，好奇的问？
被他这样一说，回过神的虞南春连忙转身一看。
屏风上的红色痕迹还在，还像是形成了一张脸。
那张脸就和刚刚谢如睿拿给她看的画像一模一样。
看着屏风上熟悉的面孔，谢如睿大呼小叫道：“哎呀，我的屏风！这我得让房东赔我！”
“房东有你这个租客，真是他的福气。”虞南春看着屏风上的红色人脸，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两样东西搭不起来。
那双眼睛看起来不像是这张脸的眼，小小的，不是大人。
“是张女人的脸。”谢宴礼研究了半晌，“有点浮肿，看样子应该是泡在水里很久了，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有点像是浮水尸。”
“最近有什么案子是浮水尸吗？”站在房间门口，虞南春疑惑地跟着询问。
“没有，至少我手上没有。”谢如睿很快把最近的案子都在脑中快速回想一遍，相当肯定地回答，顺便看向虞温瑜。
虞温瑜是知州，经手的案子肯定要比他一个知府多的多。
虞温瑜也思考着说：“老夫最近也没接到有报说出现这类的案子。”
“那就奇怪了……”
“大人，发现一起命案，有人发现一具无头女尸。”
门外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虞南春愣住。
“无头命案？”谢如睿第一时间走出去，看向来报的捕快。
听到谢如睿的声音，虞南春回过神问：“你们也听见了无头命案？”
谢如睿点点头，“下面的人不是刚来报的吗？怎么了？”
不理会谢如睿的话，虞南春很快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真的发生无头命案了？
这么说来之前在家里听到的也不是幻觉？
“能看下案件的具体内容吗？”
“你想看这个案件做什么？”谢宴礼挑眉，盯着两个朝他睁大眼的孩子——虞南春和阿善。
谢宴礼无奈地笑了笑，“案件整理好之后可以给你看，但是目前凶手还没找到，好奇心太重，当心凶手直接找上你们。”
“没那么倒霉吧？”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今天发生的怪事太多了，得好好回去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