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找到
第二十章
追着跑出虞府大门，虞南春正要让小厮备马，突然感觉到衣袖被拉扯了一下。
回头一看，阿善就站在她身后。
“阿善，我不是要出门，但是我现在一定要出门……”看着已经往外走的黑猫，有些焦急起来。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感觉，要是没追上，就真的不用追了。
“阿善，你相信我，我不会随便乱来的，这次真的很重要！”她注视着阿善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
阿善回视她，松开手，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刚刚去厨房拿的点心。
是她爱吃的酥黄独。
虞南春突然笑了，吩咐小厮去找谢宴礼，告知他在城外会合。
“我们走吧！”
虞南春带着阿善往林子里走，杂草经过整顿之后，路变得好走很多，她跟着前方不远的黑猫，逐渐来到上次她坠落的那个坑附近。
在这边？
虞南春皱起眉。
怎么可能？
如果在这边的话，为什么上次谢宴礼他们会没找到？
那只黑猫坐在坑洞旁边，开始舔起毛。
一撮一撮的猫在它舔动时候开始落地，接着暴露出下面的皮，已经开始浮肿的皮崩裂之后，慢慢出现黑色的血肉。
它缓缓抬起头，发出鸣叫。
就在这里吗？
虞南春左右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可以下到坑洞里的东西。
“阿年！”
这时，谢宴礼带人赶到了。
“我想下去看看。”虞南春认真的看着他。
谢宴礼什么也没问，找殷丞拿出一捆麻绳以后，又在附近找个了能支撑的东西绑住，吩咐好殷丞他们在上面守着。
“我跟你一起。”
虞南春顺着绳子往下爬，谢宴礼在下面一点探路。
整个下面全是漆黑一片，明明上面是大晴，却连一点阳光都没有照进来。
她在下去的第一瞬间马上就觉得全身发麻，底下冷飕飕的一点都不友善，这让她兴起了往回爬的念头！
自己是为了什么才下来啊！
硬着头皮，继续跟着谢宴礼往下攀。
绳子的正上方动了一下，虞南春抬起头，看到另外一个影子从上爬下来，很快就逼近她：“阿善！谁让你跟下来的！等等绳子断了怎么办！！”
啪的一声，一点小小的微光亮了起来。
已经落地的谢宴礼，拿出火折子，把深洞稍微照亮。
虞南春稳稳落地后，又把阿善接下来，这才好好地打量着这个深坑洞穴。
坑洞里很宽，大概可以五六个人横排站着不是问题。
上次她摔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失去意识了，今天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那边自己会摔得那么惨了。
左右看了一下，旁边的墙洞上有些记号，应该是上次谢宴礼找到王铁柱的尸体之后做下的一些记录。
她转头，猛地旁边的洞壁上出现了刚刚那只黑猫，倒伏在一边，叫了几声。
虞南春有种迟早会被她吓出心脏病的感觉。
“在这里吗？”四周环顾了一下，什么也没有。
站在后面的阿善拍拍她的肩膀，虞南春回过头，随着他的视线往地上看去。
一只半腐的手抓住了阿善的脚踝。
……
半个时辰后，殷丞带着人下来了。
“奇怪，上次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
“下面还有东西！”负责挖掘的捕快，随后又挖出了好几个黑黑一团一团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的尸体？都烂到看不出什么样子了。”
几个人将黑黑一团的东西放到一旁的垫子上。
“好像是动物……”
虞南春看见那只黑猫穿过层层人群，在那几团东西面前停了下来，低首，舔着。
她突然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了。
半晌，负责验尸的仵作一边脱去手上的手套，一边向谢宴礼汇报：“这位小姐身上一共有十几处刀伤，致命死因是脖子上的一刀，死者生前应该有遭遇到侵害。”他蹲下身，拿起冥钱丢进火焰中，“初步检验结果，凶器应该是一把匕首，不过这种大小的匕首应该是随便都能买到的刀器。”
“好，我知道了，辛苦了，宋因。”谢宴礼也跟着扔了一些冥钱然后站起身，走向虞南春。
起风了，火焰上卷，然后又缓下。
“后来在尸体下面挖出来的那些小团东西，我顺便勘验过了，应该是猫，幼猫，总共六只，都是被钝器敲死的。”仵作跟着站起身，然后拍拍手上的灰尘。
虞南春这时才注意到这个仵作，居然是个很年轻的男子，长得倒是清俊。
之前怎么没发现？
听着两人的交谈，虞南春放下手上最后的冥钱，看着那只黑猫就站在那边久久不走。
“对了，还有一个奇怪的事。”那个叫宋因的仵作看着旁边已经盖上白布的女尸，“死者头上还有一处新的伤痕……是新伤，感觉像是被什么敲到了。”
“新伤？”
“是的，不过奇怪的是，伤口上没有泥土，看样子是被埋下去之后才敲到的……”
听到宋因的话，虞南春突然觉得有点冷。
尸体上有被东西敲过的新伤……
她跟阿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天晚上在她的房间，她也的确听见了被砸到的声音。
蹲下烧冥钱的阿善站起身，拉了拉谢宴礼的衣袖，然后拿出纸笔写了东西。
“猫尸？你想等宋因检查完以后再拿回来埋在这边？”谢宴礼皱着眉问着：“到时候我陪着你过来，这里很危险，你一个人不能乱来。”
阿善点点头。
虞南春看见黑猫在阿善的脚边磨蹭着，发出细微的叫声后，消失了。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婴梁州县衙大牢。
刘焕被关押在牢里后，除了第一天招供以外，其他时候他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
这天晚上，刘焕坐在地上发呆，突然感觉身边坐下来一个人。
刘焕僵硬着转过头，看见一张苍白浮肿的脸。
然后，她笑了。
“不是我，不要找我！”他几乎惊慌失措的跳起来，抱着头，跑到角落蹲下来，头埋在膝盖下。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想到会这样。
那天，他只是不敢……在那个地方没人敢跟王一鸿作对，可是他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一切都跟他无关！
他不是要故意逃走的，真的不是！
一只苍白的手掌抚上了他的手，就像从前一样慢慢的移动，接着握着他的手。
像冰一样的感觉。
那一瞬间，他的呼吸好似停止了，四周的空气跟着急速阴冷下来。
慢慢抬起头，他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散在那人身上，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脸。
“啊！！！！！”
……
虞南春做了一个梦。
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她梦见了几个人在挖地，旁边有一窝小猫正在喵喵叫着。
“这群畜生真是吵死了。”
“打死一起丢下去埋了。”
其中一人拿起铲子，重重地敲在小猫头上，只是几下而已，小猫就不会再叫了。
她看见那个拿着铲子的人脸上有一个很大的痦子。
然后，她醒了。
第二天早膳的时候，虞南春听到她爹说，刘焕在狱中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疯了，现在整个人神志不清。
王一鸿也醒了，不过大脑损伤严重，以后有可能全身瘫痪。
好在刘焕之前就已经画押承认案发时他在现场亲眼目睹，凶手就是王一鸿等人。
“最近又有一起命案，有人发现一具无头女尸。”
“什么无头命案？”虞南春抬头看向虞温瑜，满脸疑惑。
“你说啥阿年？”虞温瑜也满脸疑惑的看向虞南春，“什么命案无头女尸的？”
“刚刚不是您在说吗？”
“我刚刚没说话啊，你不是还在做梦吧？”
没有说过？
那……刚刚是谁在说？
那瞬间，虞南春突然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全身起鸡皮疙瘩。
还是……当做没听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