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死前挣扎过
金缕楼一楼接待柜台挤了三个人。
所有的小厮和侍女都再次被叫过来逐一问话。
“这样看起来，除了陈子谦之外，出事的那一天都没有人到顶楼。”
“不对，有人看见王治学去过。”
“关于这个我们有问过，他刚好要去楼上拿点东西。”
“原来是这样。”虞南春看了看，点头。
“这样一来，就没有别人上顶楼的证据……我想会不会是外面的人？”
宋因坐在旁边喝着茶，然后举起了好孩子发问的手，“谢大人，你不是说他身上应该有蒙彩券，那坠楼下来之后，有没有其他的人接近尸体？”
“有好几个。”揉揉额头，谢宴礼说。
有人坠下后，来往好几个人吓得退开，围绕一圈，有些人则是大胆靠近后摇了摇头又退开，接着附近的捕快出现了，将人潮隔开。
“加上官兵跟仵作、现场搜证。”宋因腾出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他身上真的有带那张彩券，而又不见了，我看你要找到头大了。而且也很可能在跳楼时飞出去，说不定捡到的人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谢宴礼横了他一眼，不过同时也知道，对方讲得一点也没错。
假如掉到一半飞走了……也不是没可能。
“如果是我，我才不会抓着五千两跳楼让它飞走。”虞南春哼了哼，插入话题。
“这样说起来也是，毕竟五千两不是小数目，跳楼飞走的话就太有意思了。”史上第一个被五千两砸到的路人不知道会是谁。
看着虞南春跟宋因讨论了起来，谢宴礼微微笑了笑，稍做休息，接着又把今天新供的证词从头看一遍，有个奇怪的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是－－？
“小姐！”一边向四周的人道歉，一边往这里走过来。
“宜苏？你怎么来这里了？”虞南春站起身，带着她穿过小门，往角落走去。
宜苏小声在她耳边说着：“常公子说是有封很重要的信要交给小姐，奴婢去了书院，说是你往衙门走了，然后又问了衙门的捕快。”
接着她把那封信交给虞南春，“小姐，老爷不是不让你跟谢大人走的太近吗？”
“……你先回去吧，别告诉我爹，不然小姐我就……”虞南春朝宜苏捏了捏拳头。
宜苏离开后，她拆开信封，不知道这个人现在找她干什么。
信上让她今天再去一次陈子谦的灵堂。
虞南春皱起眉，就在她正想离开时，猛地看见自己身边由后窜出两只苍白的手，抓住她硬生生就是往后一撞。
根本来不及反应的虞南春，整个背撞在墙上，痛得眼睛都花了起来。
她想起她后面是墙壁……
极大的声音，引来旁边的侍女好心过来查看：“虞小姐，您没事吧？”
挥了挥手，虞南春勉强咧了下笑，“没事，只是滑倒而已……吓我一跳。”揉着背站起来，她有种搞不好会瘀青的感觉。
看她似乎真的没事之后，侍女转身去做其他的事。
盯着侍女离开，虞南春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
等等，该不会刚刚口供有那个问题吧……？
三人又一起到了金缕楼顶楼。
谢宴礼对两人说：“那个口供多了一份证词，有人当天在三楼听见陈子谦说话的声音。”
“谁？”虞南春好奇地问，之前没听说过。
“那人这两天回老家了，今天才回来。”
“证词上说，当天只听到陈子谦一个人的声音。”———
“周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我快等不及要把欠款清掉了，他一定猜不到我也有这么好运的一天……”
话到这里就突然终止了，终止得莫名其妙。
三人一边讨论着一边上了顶楼。
周良一早就在这边等他们。
一共好几个房间，房间空间都不大，跟下面的差不多，每个房间都摆了不少花草。
其中一个房间外面有一块很大的大招牌。
“陈子谦是在这边坠楼的。”谢宴礼站在前面的墙边，这样说着，正好就离大招牌不远处。
“墙内墙外都没有任何痕迹。”
虞南春靠过去，看向挡墙外面。那面墙其实不算高，但是也不算低，刚好接近她胸口的高度。
不过如果有人要跳楼，一定还是得爬上去才可以。
那么就是说，多少应该会留下点什么才对……
就在虞南春低头往下看时，他她整个人愣住。
有一张脸朝上面对着她。
苍白到几乎可以看清楚血管与青筋，从楼下的窗户探出来，整张脸正正地朝上面对他。
下意识知道，人不可能从窗户仰着看他，虞南春感觉整个背脊发寒，目光怎样也收不回来。
她立刻就知道那张脸是谁，对方用突出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看，然后缓缓张开嘴巴像是要说什么，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一张一合地动了好几次，眼睛连眨也没有眨过半分。
然后他她发现，底下的那个人不是靠在窗户下面，而是身体贴着窗户的上缘……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得那张脸朝她伸出了一样苍白的手时，竟然好像可以触碰到她。
那双手的手指有擦伤，然后崩裂出紫黑色的血水，缓慢地开始腐化。
而恐怖的是，虞南春看见那只手离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近，差不到几公分的距离。
“阿年!”
就在她想拍开那双手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抓住她的肩膀一拉，“小心一点，不要摔下了。”回头一看，谢宴礼一脸担心的在看她。
“小心一点，这边墙不算高。”周良走过来说道
转头看了一下刚刚站的地方，虞南春已经没有看见那张白色的脸了。
“没事，我可能恍了一下神。”笑笑地跟着谢宴礼点了下头，虞南春又稍微左右看了一下，
“这边看起来好像常常有人在打扫。”
“下人每天会按时来清理跟照顾花草。”简单地解释一下，周良微笑地说。
“你们会洗招牌吗？”站在旁边的宋因，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愣了一下，周良疑惑地看他：“招牌大概一个月才会清理一次。”
“宋因，怎么了吗？”
注意到他紧盯着招牌，谢宴礼连忙追问。
“我想如果这两天没下雨的话……”
伸出手指，宋因看着那块大招牌，“那我应该知道陈子谦手上的擦伤是怎样来的了。”
猛然一顿，谢宴礼立刻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他在死前有挣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