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结束
“为什么你连赵沁都杀”
像是想起了什么，周夫子浑身颤抖了一下，但仍是一句话也没说。
“齐夫子……你知道这两起案子的凶器到现在还没找到吧。他们在找一个又厚又重的东西，有些宽度，能够不显眼地敲死人。”看着眼前的人，虞南春叹了一口气，看着她肩上的包袱。
“我想，可能要官兵查看一下你肩上的包袱了，如果有可能，也许可以找到一些血迹反应……”
如果可以，她还真不想由自己说这些话。
就在虞南春想给她一点时间考虑自首时，后面的阿善突然冲过来一把将她撞开。
一道影子从两个人中间砸过去。
刚刚周夫子握着的长棍差点打中虞南春。
“把那个给我！快点！”瞪大了眼，周夫子直直瞪着阿善手上的骨头，语气变得凶狠且激动，“马上给我！”
“阿善，快走！”注意到她露出攻击倾向，虞南春也没打算继续交涉，拉着阿善往另一边绕。
直接将头骨抓着，阿善随着她拔腿狂奔。
后面传来声音，他们不用回头也知道有人在追着。
一冲出草丛，虞南春眼尖地看见有人站在前方，“后面！”想也不想，她冲着那个人喊。
不用一会儿，周夫子也跟着窜出来，原本站在外面那人马上扑过去，一把拽住了她，「夫子，你手上的东西太危险了。」说着，转动了她的手腕，硬是让她放开了长棍。
停下奔跑的脚步，虞南春呼了一口气，“你还来得挺快。”
对方笑了笑，压制着手上的人，任由她尖叫踢打，“我刚起床就接到你们府里的小厮来报，说你往这边来了，问他也说不清楚个所以然，我就马上赶过来了。”
皱起眉，一脚踹向还在挣扎的人，将她整个儿踩在地上，以防她又蠢动。
“那你知道多少了。”哼了哼，虞南春想到刚刚差点被周夫子给一棒送回地府回炉重造。
“哦，她进去之后我就到了，应该是该听的都听到了。”谢宴礼笑着说，“原本是打算跟着进去的，但是正好听到你们在谈，想着她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子应该不是你的对手。”
“放开我！”被压制的周夫子发出锐利的尖叫声，“都是她们不好！全部都是她们不好！是那个女人先威胁我的，如果她不是威胁我要曝光，闹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我也不会失手打死她的！放开我！”
谢宴礼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同时了然了。
于是，谜底揭晓。
————
没过多久，谢如睿带着官兵把水池一带都围了起来。
“阿善，把东西放在这边吧。”拿来一个大箱子，宋因看着那个人头骨这样告诉他，阿善这才松开手。
“阿年！你又给我乱来了！”接到女儿的留言，比谢宴礼稍慢一步来的虞温瑜，得知事情真相后，气得忍不住拧了拧虞南春的耳朵。
“爹爹爹，疼疼疼，快放手！！你女儿不要面子的吗”明明乱跑的不是她，而且阿善还失踪了一个晚上呢。
一想到整晚没睡，还要跟鬼跟人打交道，虞南春就觉得被揍很委屈。
“反正一定和你脱不了关系！”看了一眼被官兵收押的周夫子，虞温瑜收回了视线，“先跟我回家处理一下你手上的伤口。”看着那只手掌又是血又是泥水，他也没再责备了。“你娘知道又得哭一阵子了。”
“……哦，爹你帮帮我呗，别让娘知道。”虞南春拉着虞温瑜的手撒娇，试图唤醒父爱。
四周被官兵围起来了，好几个捕快样子的人正在水池边搜寻着。
“头儿，周夫子包袱里装的凶器跟头骨上的伤口吻合了。”殷丞走过去告诉谢宴礼，“痕迹跟另一具尸体上的重物一样。”
“嗯，把人带回去。”看了一眼一旁被官兵死死扣住的周夫子，谢宴礼冷冷地下了命令。
“是！”
周围陆陆续续的围观了许多路人，又被官兵驱赶走开。
天色整个儿大亮。
甩着手上已经半干涸的烂泥，虞南春走了几步，看见人群外出现了一张熟面孔，然后她想了想，朝那个人影走过去。
“周静。”她瞥了旁边一眼，押着周夫子的官兵刚走。
她疏忽了，她忘记周夫子会和周静一起上下学。
看着虞南春，周静的面孔居然一点表情也没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多事。”
没想到她劈头就这样说，虞南春整个人愣住。
“我刚刚听到衙门的人说，是你们找到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多事。”握紧了手。
周静像是压抑着声音这样说着：“赵沁的爹原本就是我爹……你们抓了他，又抓了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多事！”最后一句她几乎是用吼的吼出来，还惊动了旁边的官兵。
虞因愣住了。
“我是跟我娘姓的！”
吼完这句之后，周静转身就跑开了，快得连虞南春都来不及拦住她。
后面阿善走过来，拉了拉她的袖子，似乎是在安慰她。
她知道，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做错事情的不是她，所以她不用因此而感到愧疚……
转过身，她看见水池边的杂草被排开，在脏污的水上似乎有两个影子。
身影模糊的赵沁，挽着一个看起来温柔贤惠的女子，站在另一端看着她，然后举起手向她挥了挥。
就这样，消失了。
所有事情都落幕了，她知道，赵沁不会再出现了。
“阿年！你还在后面磨蹭什么，还不快跟我回去！”虞温瑜看着女儿跟另外一个女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脸色突然变得不是很好看。
虞因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放松心情。
“来了，爹！阿善快跟上！”
【尾声】
那两件案子……也可以说是一件，在市井间传了好久。
破案后的某天，虞南春因为周静的事，暂时没去书院上学，而是在家休息了几天。
这天虞南春带着阿善正在书房里面看话本，两人各占据书房的一个位置。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沉浸在话本里的两人都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谢宴礼刚进书房，看到的就是两人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如出一辙。
“谢大哥。”
虞南春邀请谢宴礼坐下后，又让小厮上了茶点，谢宴礼这才开口说了来意。
“嗯……我们已经证实了赵沁跟周静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周静本人知道这件事情，周夫子是赵富的远房表妹，当年周夫子看不起赵富是庶子，所以嫁给了一位富商，可惜她相公没多久就病死了，只好投奔赵富，俩人就这样藕断丝连的来往起来。”
像是聊天一样的语气，谢宴礼这样淡淡地说着，“周夫子承认那时候是赵富托她前往照顾生病中的赵沁，但是没想到她进门时，看见赵沁找到藏在储藏柜里的头颅，一急之下失手打死她——据说，原本她只是想敲昏她而已。”
听着他在讲后续的事情，阿善低下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说完后续后，大概是因为这件事已经了结了，谢宴礼没过多久就离开了，“阿年，这次案件多亏有你和阿善，不然的话真凶还在逍遥法外。”
送谢宴礼离开后，虞南春看着还在发呆的阿善。
“当初你在枯井的时候，你……其实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你还是自愿握她的手。”虞南春早就想跟阿善聊聊这件事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阿善，你那时候是不是认为你是应该跟她走的。”
整个房间的空气跟着沉默了下来。
也不急着逼他，虞南春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
过了好一段时间之后，阿善才缓缓地点了头。
“嗯……我知道你后来拒绝了。”虞南春摸了摸阿善的头。
“我很高兴你可以注意到你还有重要的东西，这是很好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都希望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继续生活下去；你的时间还很多，不用急着想要决定或否定，就像一开始我跟你说过的，从此以后我都是你姐姐，虞府永远都是你家，所以你可以慢慢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支持你的，懂吗？”
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虞南春，然后点头。
“关于你的事情，我们一定会让它水落石出，在此之前，你就好好待在这边。”抱了抱阿善，虞南春可以感觉到怀中的那个孩子有些犹豫，但还是缓缓伸出手回拥自己。
虞南春笑着说：“欢迎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