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屈尊哄他
赵二透露说，汪妻在倚翠楼绝食，已有数天之久。
汪绍心如刀绞，决计闯进倚翠楼。
虽然是送死，他也要见妻子一面，死在青梅竹马面前。
“胡闹！以你的功法，连大门都进不去！”王尚白斥道。
不要说汪绍，就是加上王尚白，也远不是倚翠楼那些打手们的对手。
而且，倚翠楼中，还有享受免费服务的巡者。
有巡者在的地方，没人敢生事。
否则便是与巡邑作对。
会死得不要不要的。
王尚白对着易长生道：“小友，听说你有方法救出汪绍的妻子？！”
他没有说那个前提。
易长生道：“姥姥说，如果汪绍找到养经丹，就帮他救出妻子。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姥姥用什么方法救人。”
他没有义务帮别人救老婆。
汪绍对着王尚白跪下：“师父，告辞。”
王尚白木然无语，他虽是师父，但从不插手世俗之事。
也没有这个力量。
“你不要冲动，待为师再想一想。”
他转向易长生：“如果你能帮汪绍救出妻子，我拼着老眼昏花，也帮你们寻找你们要的东西。”
条件结果颠倒一下。
他看向那面巨大的书柜，里面卷昳浩繁，或许记载有养经丹的线索。
易长生坚定地摇摇头。
这事他决定不了。铁心要养经丹的人也不是他。
“少年，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王尚白叹息道。
“我离远一点，不见便是。”易长生道。
丑话早说在前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们彼此不欠什么。
“汪绍，你再静等两日，我要查阅典籍。”王尚白见说不动易长生，退了一步，“你先下去，我有话要对易少讲！”
查到典籍所记，也不等于可以找到养经丹。汪绍默默起身，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易长生和王尚白二人。
“你的要求太高了，汪绍根本做不到。”王尚白道。
“但我也没有逼他。”易长生平静回道。
王尚白一时没话讲了。
易长生真有点油盐不进的感觉。
表面看上去就是个邻家少年，但心冷、心硬、心坚！
跟他这样的人聊天，很累，还废脑子。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王尚白眼光灼灼，完全不像一个九旬老翁。
“那我得看看是否有利可图。”易长生道。
王尚白单刀直入：“如果你救出汪绍的妻子，我承诺帮你找到养经丹。我只有这个徒弟，他若死了，汪家就绝了门！我还指望他将来给我送终。”
易长生望了他几眼，今天本来是出来闲逛，压根就没想过养经丹、救人妻这些烂事。
也没有料到汪绍的师父是位隐世的儒修。
“仙翁拿什么承诺？”不能因为他一句话，易长生就信了。
“我是位读书人。”
“别嫌我说话难听，读书人的话最不能信。”易长生道。
“我和别的读书人不一样，我承诺了，一言九鼎！”
易长生摇头。
皇上金口玉言，还经常当成屁放了。
“你准备怎样找到养经丹？我好回去跟姥姥交待。”
王尚白微微笑道：“你应该听过一句古诗，可作佐证。”
“哪句？”
“书中自有养经丹。”王尚白捋着胡须，看着他的藏书，眼中颇有自得之意。
我信你个鬼！
易长生虽然这样想，还是决定给他留点面子。
“你要是真能办到，我就回去问问姥姥，怎样救出汪绍的妻子。”
王尚白一把抓住易长生的手：“除此之外，我还有要求！”
“一，我助你寻找养经丹一事，只能你知我知，汪绍不可知晓，你姥姥也不可知晓。”
“二，你不但要安全救出汪妻，还是答应我，今生无条件帮我做一件事！”
第一条，很容易，把嘴巴闭紧一点就能做到。
易长生点头，“第二条，你要我做什么？”
无条件这三个字，太沉重。
“我没有想好。”
易长生肃色道：“我无法保证。”
“不，少年，我看出你的心性，我相信你能做到。我将来让你做的事，必定合乎情理，也许是在我病得爬不起来时给我端杯水，也许是有人将刀剑架在我脖子上时，你能帮我收尸埋葬……”
“好了好了，都排比句了。我可以冒个险，答应你的条件。但是，万一将来我反悔了呢？”
“我信你。”王尚白淡淡说道。
字越少，力量越大。
“老头子用道德绑架我啊，讨厌。”易长生迅速反省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还算是位高尚的人。
将来就不保证了。
他不由得佩服起姬月来。
简直就是无中生有，让养经丹出现了一点点的眉目。
“好，成交！”
一瞬间，压力来到了易长生这边。
他要回去，询问怎样救出汪绍的妻子。
“仙翁，再见。”
“你带汪绍一起走，他能帮上你的忙。”
易长生不禁苦笑，到底谁帮谁的忙？
“汪妻出来之日，就是养经丹放到我手上之时！”
王尚白道：“我修儒八十余年，心如止水，还从未许诺过什么，今日破戒，也许是命中注定。你走吧，别忘了修炼《大经法》，我可是要抽查的。”
易长生人已经出了门，汪绍紧跟其后。
“易少，你跟我师父谈了几个时辰，说了什么？”
“我问他，他的书中有没有大长腿。”
大长腿？
“你师父这会儿正在翻找吧。”
易长生带着他，回到清华园。
他自己一人去见姬月。
“你还知道回来！”姬月眼波如针，等待易长生的，将是排山倒海般的斥责。
她已经打了半天的腹稿。
年轻人不早点教育，迟早会走歪路。
易长生先下手为强：“姥姥，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你是先发泄呢，还是先让我用好消息愉悦你一下？”
姬月的面色慢慢由多云转晴。
先听他讲，然后再处罚也不迟。
如果他说的是假消息，只会面临更严重的后果。
现在她对炉鼎术的使用，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别提多嗨皮了。
“长生，你想好理由再骗我，否则，三天三夜，日修不辍！”
易长生挨着她坐下，一手揽腰。
“养经丹有眉目了。”
“真的？”
“如果有假，九天九夜！”
“呵！没想到，汪绍还挺有能耐。”
易长生笑笑：“与他关系不大。”
“那是……”
“是另外一个高人，他让我保证，此事不透露给第三个人，包括你。”
“嘻！那人是汪绍的师父。”
易长生点头，姬月冰雪聪明。
姬月轻轻地拍了易长生一下，对他的无隐瞒表示赞赏。长生是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向着汪绍的师父？
“放心，姥姥不会告诉别人。”
“汪绍的师父叫王尚白，是位儒修，藏书无数。他称，如果姥姥能救出汪妻，他一定能查找出养经丹的下落。”易长生道。
“你信？”
“我信他。”
汪妻的命已剩下不多。
姬月皱眉。
“姥姥，现在该你出牌，怎样救人？”易长生问道。
“怎样救人？那不该是你考虑的事情？”姬月反问。
易长生一下子跳起来。
“这怎么成了我的活儿？”
他还以为姬月早就成竹在胸。
这不是忽悠吗？
姬月瞥了他一眼：“咱家你是顶梁柱，难道你让姥姥闯到那个肮脏的地方救一个风尘女子？”
“但你信誓旦旦给汪绍打包票！”
“他？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为我弄到养经丹，哪怕不择手段。”姬月满不在乎。
在她眼中，汪绍这些人，不过都是无关紧要的卒子。
她连小晶三姐妹都不在乎，会在乎汪绍和他妻子？
“姬月仙子，不好意思，你不想怎么救人，我也想不出来。救不出人，就拿不到养经丹。”
姬月听出易长生很不高兴。
他高兴的时候，就喊姥姥。
兴奋的时候，就喊仙子。
生气的时候，直呼姬月。
都怪自己从一开始就给他脸了。
居然有时还要屈尊哄他。
“长生，姥姥也不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