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选马
“今日的考题，请以‘忠君之行，为民之本’六字，写一篇策论。”
“考试时间，两炷香。”
随着主考官话落，考生旁的士兵才将早就准备好的宣纸放到考生桌面。
翁姵隔着垂帘和屏风端坐在软榻上，时不时捂住嘴轻咳。
女官焦急地在一旁劝解。
“陛下，咱们要不还是回宫吧，等考生答完考题，再让考官将考卷给您过目。”
“朕无事，只是感染风寒而……”
“呕！”
喉咙痒意不断，女帝说着突然干呕起来，竟咳出一口血。
女官大惊失色。
“来人啊！快来人！陛下吐血了！”
郊外马场。
初阳照在细腻的沙地上，黄灿灿的，嵌着金粉。
驯马师骑着骏马，从马棚绕着栅栏奔驰，身上的护甲纹丝不动，头发高高盘在头顶。
马奴抱着甘草在马圈忙碌。
“动作能不能快点啊！这马要是饿坏了，你的贱命都不够偿的！”
看守催促。
替马儿铺草的干瘦女子动作一顿，没有反驳，埋着头继续干活。
翁长夜走到二人身边，视线落在马奴正在喂食那头黑身白鬃的马儿身上。
“这马怎么卖？”
胸宽，腰跨，腿细，蹄圆，精神也不差。
似乎是一匹好马。
“姑娘眼光不错，这可是我们马场最好的马儿了，托、拉、赛马都是没问题的。”
守卫笑着附和。
“嗯，那边牵出来试试吧。”
“唉，好，姑娘稍等，小的去拿马鞍和护具。”
看着守卫前往马房，翁长夜站在原地等候。
马奴一边铺草，一边悄悄打量翁长夜。
等将所有的马儿喂完，前往下一间马厩时，她抱着甘草道。
“姑娘是想挑快马吗？”
“马快不如马烈，真正的良马都在第二间马厩。”
“不过，烈马可不好驯服。”
闻言，翁长夜朝她看去，询问。
“这儿的马都是你喂的？”
“是。马奴老实回答。”
“那你能带……我去第二间马厩看看吗？”
马奴十分犹豫，最终摇摇头，伸手指向一个方位。
“第二间马厩在马场东面最里面，你朝右手边走。”
“你带我去吧，若是责问下来，我替你担着。”
马车是做生意的地方，客人为天。
既然客人开口要求，自然是要顺着客人的。
马奴点点头，放下甘草，将手上沾着的马粪在身前的毛巾上擦了擦，没再推拒。
“那姑娘，随我这边来。”
第二间马厩的马的确很烈。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它们的嘶鸣。
进入马厩后，里面的马匹皆是鼻孔朝人，看着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翁长夜顺着围栏走了两圈，停在一匹黑马跟前。
马奴立即介绍。
“姑娘好眼光，一眼就看上这里最好的马。”
“但是，并不建议姑娘买它。”
“姑娘不妨看看这匹白马。”
马奴说的那匹是马厩中最安静的一匹马儿，一身雪白流畅的鬃毛，只有耳朵带点黑色。
翁长夜第一眼是注意到它了的，但它不如其他马儿好动，就没多看。
“你为何看好它？”
翁长夜上前询问，伸手摸向马儿的头，竟也没被躲开。
“因为它忠心。”
马奴面露疼惜。
“它本是有主的，可惜主人被山贼所害，被马场主捡回来，一直不吃不喝。”
“马通人性，姑娘您若是能降服它，不比降服一匹烈马强吗？”
“况且能从土匪手中活着出来，可见它一点不比那匹黑马差。”
而且，再饿下去，它就要死了。
翁长夜有些心动。
战场上，她确实需要这样一匹忠心不二的好马。
兵戈之交，她多一个伙伴，就多一份生机。
这匹白马不仅仅是一匹马。
“你很了解马？”翁长夜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决定。
“还好，小的家以前也是养马的，家道中落，就到这里来做了马奴。”
“行，那边就它吧。”
“好，那姑娘我给您牵出来。”
马奴面露狂喜。
之前她也带过几个人来看这匹白马，可她们都看不上。
说，既然马儿认主，便是无缘。
皓都的有钱人，喜欢遛马，也只是玩赏，谁会浪费时间在一匹快死的马身上。
就连马场主都忘了将这匹烈马换到其它马厩，让它身上留下不少其它马儿的踢伤。
马厩本就不缺马。
马奴将缰绳交给翁长夜，恰在此时，守卫带着之前的黑马走了过来。
她立即大怒。
“照熙！你不好好给马儿喂食，跑到这里做什么！”
马奴低下头，退至一旁。
守卫又提高了音量，还想接着呵斥，翁长夜掏出两锭银子丢给她。
“是我让她带我来的，不用试了，我就要这匹。”
接过元宝，守卫面露喜色，但很快为难起来。
他双手捧着银子想还回去。
“姑娘，你喜欢这匹马小的理解，因为它长得好看，有特点，确实少见。”
“但，这是一匹快死的马，要不了这么多。”
“我们马场虽是做生意的，但是名声也要紧，您要不换一匹吧。”
“看您是诚心买马，我们这里马最好的也才五十两。”
“您这两个银元宝，也有二百两了，要不要这么多。”
“无事，就它了，多的赏你。”
翁长夜笑着颔首。
“若是这马儿死了，你看下次，我再来选一匹，如何？”
“唉，好好！”
守卫大喜，白送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那姑娘住哪儿？小的给您把马件儿送去府上。”
“不用了，我只要这匹马就行。”
翁长夜牵着马回去时，齐云衣已经考完。
正坐在府门前的石阶上，撑着下巴盯着街上的行人。
等见到翁长夜带着一匹白马出现，立马恨铁不成的迎上去。
“殿下还有心情跑去买啊，你的那些皇姐皇妹，可都进宫去了。”
“发生什么了？”
翁长夜把马绳换了只手牵着。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
齐云衣震惊。
“什么事？”
“女帝在书院监考的时候吐血了啊，其她皇女都去表现孝道，殿下倒好，去买马了。”
“这个时候，若是等女帝一眼青睐，或许你在朝上就不是个摆设了。”
“无事，挺好的，无杂事缠身。”
“让她们去争吧。”
女帝这一病，还能不能起，都未曾可知。
“殿下？？？”
“你是太女，她们争也是争你的位置。”
“老师，你去写话本子吧，别操心了。”
“没想到你是这种咋咋呼呼的性子。”
翁长夜揉耳朵。
齐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