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安泽水用古怪的眼神注视她,梨酒有些迟疑的退下一层。“我会带你们一起去的。”安泽水留下一句话,擦身而过,梨酒觉得他情绪不对但选择忽视。高兴的抱着越越旋转,她要准备把这个孩子交给越旬他们俩了。
“老板,商务舱位置不够了,我给您换了一趟。”助理在下班的电梯里给安泽水通知,他无所谓的答应,去不去越梨酒比较在意。
专用电梯停用一个月了,楼下的装修影响到线路,安泽水挤在狭小的空间里。这些天加班的人数增多,他避不开人流。同一趟电梯里的人都尽量避免接触到陌生人,有人却偏头注意他们的对话。安泽水警惕的瞥一眼,是一位女性,手里的文件察觉到上面的视线捏的很紧,肩上的背包要滑落。她用右手拉了一把,安泽水注意到她手上的伤,很长的一条疤。
晚间,外面很嘈杂,杂乱的脚步在屋外响起,梨酒还没有出去察看,满身鲜血的安泽水抱着安桉踉跄的进来。
“快,带着他们藏起来。”他把自己捂着眼睛的安桉塞给还在愣神的越梨酒,梨酒身体的反应更快,她捂着越越要说话的嘴,把自己的安眠药为一小片给她,她疼的睡不着时才会吃一点,不知道药效还有没有。
安泽水离开之前,转身把手枪给她。“我在路上告诉了安桉藏身的位置,你们不要出声。”他很突然的抱住梨酒,然后很快就放开了。
她抱着越越,跟在安桉身后,他们一直怕楼梯,在像教堂一样尖角的暗格中喘息。外面的声音被隔绝,没有一丝光照进来,安桉把自带的手电打开。微弱的光照在梨酒眼里,她把在药物作用下熟睡的妹妹给他。“你照顾好自己和妹妹。我出去看看。”
安桉拉住她的手,很用力。“他们不找我们了你再出去。”话音未落,外面翻找的声音传进来,摔摔打打的。太快了,梨酒他们藏身到现在只有十五分钟,安泽水应该已经被控制或者不在这里了,他们人很多。
梨酒不清楚是谁,安桉在发抖,可能是害怕可能是冷,梨酒把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别怕。”她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出去搞清楚状况,夜间气温降低两个小孩可能会失温。
外面的人没有找到人,泄愤的朝木制天花板开枪,几声枪响,梨酒捂着他的耳朵。一身撕裂的鸟叫,镶嵌在木板里的玻璃被打碎,外面筑巢的喜鹊被打中翅膀,掉落在那人脚边。
“哟,找不到人,倒是弄到一只鸟。”他用抢拨弄在地板上叫的凄厉的小鸟,同伴过来让他离开。他一枪解决掉它,暗格里的梨酒觉得这样也不错,如果自己也被抓到。脚步远去,她小心的挪动木板。
今晚一点月色都不见,初一的弯月挂着乌云里,透出的光让梨酒看清下面的人。他们往后山跑去,留下来的人很少了,守在各处监视一切。
黑暗掩饰一切,月亮被遮住,梨酒注意到他们手中的光源很少。她光着脚跑上来的,又光着脚踩着瓦片越过几个房间,在后院上方的墙壁中找到满是铁锈的救援踢。
她接着黑暗和树影的遮蔽,缓慢小心的爬下去。这里很隐蔽而且不会被发现,这是和安桉捉迷藏时她发现的。她在厨房的小窗口中看到安泽水,被捆绑在沙发上,血迹遮挡了他的表情,梨酒透过玻璃看不清。
风过来,梨酒打着冷战。她心中计较安泽水能不能脱身,她和上面的两个孩子会不会被杀。梨酒要去外面看一下,她借着对院子的熟悉,弯腰跑向院墙,趴在花丛中观察人员分布。大门那里全是人,为什么他们不占据全部的地方,全部聚集在门口?很多人都很戒备的盯着门口。
安泽水有后手?梨酒身上沾满了泥土,她也很冷。该怎么办,我跑出去了找人?还是留下这里等?时间推移,梨酒放弃这两个选项,她就算出去也不知道找谁,留在这里等也无济于事。
要让别的人进来。她躲在自己种的香樟树后,助跑爬上院墙,手上腿上都被粗糙的墙壁摩擦得出血。外面横七竖八得车辆,翻倒得车中是额头流着血的司机,已经没了呼吸。外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梨酒怀疑这次行动的分布。她用安泽水车里的安全锤,一个一个的找车里有没有可用的东西。
成箱的火药和汽油在车的后座上,梨酒决定赌一把,这个可以用。她把火药摆上翻倒的车上,油箱里还有晃荡的汽油。梨酒在香樟树旁的院墙上坐着。很久没碰枪了,她只能祈祷自己能打中。
梨酒在第三枪才让火药爆炸,她被巨大的气流冲击,摔在院子里。还没有晕倒,一时的耳鸣。脚步声冲出去,火光冲天,汽油带着火星飞溅,附着在其他树木上。梨酒爬上香樟树躲起来,她爬树时右脚疼的厉害,全靠意志力才爬上来。
火势越来越大,山区的火灾会迎来公安、消防。她闭着眼睛听外面的人非常嘈杂,感觉山下山上的人都集合在这里。
“安泽水的人马上就到了,我们快走!”
“我要去杀了他,现在走了他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我。”
“你知道她是为什么死的!是你非要来招惹他,我们可以逃去国外。”
“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他一个亡命之徒。我们逃不掉的。”
“后面来的人太多了,公安那边瞒不住,我们会被通缉的。快走!”
“要走你自己走,我要给她报仇的。”
“现在走了我们还能全身而退,家里还有很多人,你想清楚。”
周围一片死寂,梨酒听到他们离开的轰鸣想,为什么不去杀了他呢,不是要为别人报仇吗?在香樟特有的味道中,梨酒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了?杀人在我心中已经是个如此平静的想法了吗?
她又掉下了树,梨酒躺在地上,好像摔断了腿。动动手里的枪,想到两个小孩还在阁楼上,安泽水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了。她慢慢的扶着树干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走。
安泽水躺在地板上,嘴里、鼻子里身上都是血。梨酒扶着门框观察。他突然咳嗽着挣开眼睛,看到站在门口的梨酒。笑着说:“那个爆炸是你弄得?”
梨酒拖着一条腿挪动,他还在笑,“我把他们的妹妹送到监狱了,前几个月她死掉了。那些炸弹是他们准备给我们的。”
“梨酒,做的好。”
她没有理他,手上的枪没有放下,她知道后面他的人马上会过来,也许五分钟也许十秒。如果他死在这里没人会知道是她做的,安桉不会知道是她杀了他父亲。
她把枪口抵在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