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离别
我真的是怕了欧阳先生了，他对于我来说那是无法战胜的存在，我三番五次想要跟他智斗一番，却都落入了欧阳先生的算计之中。你说力斗？我还真的是年轻，可人家的保镖都是专业人士，半个我都打不过，更何况人家出门都是四五个。
我连忙说，可……可……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姐姐的婚礼在什么时候呢？瑶瑶，我现在真的是时间有限，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你能把你姐结婚的时间地点告诉我么？
夏瑶说，你就是蠢。
夏瑶站了起来，她说，我去卫生间，我知道当着我的面你不好意思拿。我就不送你了，我希望你可以静悄悄地离开。那么，再见了。
我说，跑路啊。你爸爸是不是已经派人过来了？我要是不跑，他非得打死我啊。
夏瑶说，你还是不要再欺骗我了，我知道你想要的只是钱而已。我爸爸已经告诉我了，我姐姐也对我说了。我虽然跟你跑了出来，可我现在也要走了。所以，你自己走吧。
我说，没有问出时间地点，我走了也要回来。我必须要见到你姐姐，否则我下半生都会在懊悔之中度过。瑶瑶，对不起，我希望你不要生气。你不想要告诉我时间地点，我也理解，我知道你不想要我去破坏你姐姐的婚礼。我也知道你跟我跑出来，需要多么大的勇气。说真的，如果不是你爸爸发现我们，我们即将要分开，或许这些话我并不会对你说出来。我也希望你有几天快乐的回忆。可是现在，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但我也不会再追问你了。
夏瑶咳嗽了一声对我说，说话啊。
我连忙过去拿拉杆箱，一面往里面扔东西，一面对夏瑶说，姑奶奶，你现在还坐着干什么？快点啊，我们走啊。
我连忙说，什么东西？
夏瑶愣了一下说，你不走了？
夏瑶愣了一下说，为什么？
我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儿，当然不知道警察系统里面可以随随便便用身份证定位一个人在什么地方了，现在想一想，什么都要身份证，你是出门买票还是住店，几乎没有不用身份证的地方，这样一来，那不是所有人的行踪其实都被公安系统掌握了？
你要去抢亲，那必须得对方心甘情愿啊，否则你那叫强抢民女。可是此时此刻的雪筠，还会跟我走么？我在欧阳先生面前撒谎，说自己是为了钱，只是想要知道雪筠到底安全与否，想要知道她是不是要结婚。可是我让欧阳先生算计了，或者说我这样的智商在人家的面前都是狗屁不是的小聪明。
夏瑶说，我是我爸的女儿，我需要跑路么？现在跑路的可是你。你自己不操心，还让我一个女孩子操心么？
我说，这……这我哪里知道啊。
夏瑶嗯了一声，她说，我不想走了。
我又想了想，对夏瑶说，不，不，你别告诉她这些。你别告诉她这些。你什么都不要说，就说我已经走了，已经不会回来了。好不好？
夏瑶说，最后一面？你觉得她想要见你么？
我愣住了，对啊，我一直都在考虑自己想要见雪筠，我是打算去抢亲去。我一直都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左右，可我忽略了另外一个大问题。
夏瑶说，你看看你自己的出息，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你怎么就那么害怕？
我点了点头。
夏瑶哼了一声说，要走你快点走吧，我不走。
那是一张支票，第一个数字是一个五，而后面有着无数个零。
夏瑶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夏瑶的眼圈红了，她擦了擦眼角，对我说，我爸爸的保镖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刚刚是我姐姐的电话，她告诉我爸爸已经找到我们了。而且，不光是电话，她还派人送过来一个东西，所以我才这么久才回来。
可是我该如何撒谎？
我猛然之间就觉得生无可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到如此的地步，我看了看那张支票，五百万的支票我真的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些钱放在哪里，都会让人活得很舒服。
要知道那个时候，肯定不会有多少时间让我高谈阔论，或许只有几分钟，或许只有几秒钟，或许只有她点头或者摇头的一瞬间。
我愣了一下，对夏瑶说，你不走？
夏瑶说，姐姐说你想要这些钱，她就给你。她想要你欠她的，而不是她欠你的。我姐姐说了，感情的事情很难说清楚，但如果真的可以用钱衡量的话，那么就简单了。这笔钱给你，我们姐妹跟你再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我的脑海中还能够响起保镖干净利落地折断我手指的时候那一声干脆地咔嚓声。
夏瑶没吭声，而是看了看我，她对我说，你真的爱着我姐姐？
我说，我想要你姐姐幸福，我本来以为这种幸福我可以亲手给她。可是现在我发现我不能。如果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那么与其让她记得我，还不如让她忘记我。与其让她知道我爱她，还不如让她知道我就是一个畜生。我不希望她在之后的生活中再想起我来。或许做她生命中的那个过客，做伤害她的那个渣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夏瑶说，你还有其他的话么？
我说，为什么？
夏瑶的声音有点冷，她说，这是五百万，姐姐说是你要的。爸爸已经签过字了，是姐姐逼着爸爸给你的，姐姐说如果爸爸不签字，她就不结婚。
我把钱放在了床上，对夏瑶说，我不要。我真的不要。
只要再踏出去一步，我们的世界将会永远地分隔，我们将会成为永生的陌路人。
我有这个把握么？
夏瑶松开了一只攥着的手，一张卷曲的纸露了出来，我以为是雪筠写给我的亲笔信，一把抓了过来，打开一看傻眼了。
我连忙说，告诉她，我爱她。我之前说得那些个话，那都是谎言，我就是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安全，是不是要结婚了。而我知道直接问不会有什么可能，所以……我骗了伯父，却没有想到让雪筠误会了。
我们将永远不会再见……
夏瑶说，所以我说，你就是蠢。
我对夏瑶说，你不是也不知道？
十指连心，此时此刻一提欧阳先生，我感觉痛不欲生。
夏瑶说，你跑路还用身份证开房？而且不光用你的，你还用……我的身份证。我爸爸担心我，觉得我让你绑架了，当然是要找公安局的朋友查一查我们的行程了。结果呢，一下子就找到我们了。
夏瑶说，你还是拿着钱走吧。姐姐说了，爸爸给钱是因为想要婚礼顺利。但他对你也是恨极了，现在找到了你，保镖肯定已经在路上了。而我不可能离开。如果你不走，保镖会怎么对你，谁也不清楚。如果你现在拿着钱走了，那么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我姐姐的意思很明确，我们姐俩承蒙你照顾这么久，给你点钱也是应该。她说了，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算计任何一个女人，尤其是真心爱着你的女人。
夏瑶说，哦，只有这些么？
我摇了摇头。
说完夏瑶又看了看那张大床，哼了一声，坐在了床上。
我的声音发颤，对夏瑶说，怎么？怎么回事儿？
夏瑶过来抱了一下我，抱得很轻，然后进了卫生间。
我说，行了，行了。是不是男人这种事儿我们就不说了啊。我现在要是不走，你爸非得把我的十根手指都折断。
夏瑶说，我要回家了，那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姐姐说么？
我看了看房间，里面并没有什么属于我的东西，我拿起我的手包，走了出去，打开了门。
我顿了一下，当然是不能说自己打算抢亲去，我要是这么说，夏瑶死都不会让我去婚礼捣乱的。
夏瑶说，去哪里？
我犹豫了一下，对夏瑶说，瑶瑶，我真的是爱着你姐姐。我说出来也不怕你生气，因为我真的要走了，我要是让你爸爸抓到了，我就不可能去见你姐姐最后一面了。瑶瑶，我知道你喜欢我，可爱情这个东西说不清楚，我求求你了，你把她婚礼的时间地点告诉我，我想要见她最后一面。可以么？
我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站了起来，头有些晕，四周都在旋转，都在不停地旋转。
夏瑶看着我，一直都在看着我，眼神里面闪着说不出来的东西，这种眼神我从来都没有看过，让我感觉有点惶恐不安。
雪筠听到了我那些话，她已经对我死心了，就算我过去，就算我知道了时间地点而且突破了保镖的重重包围，就算我如愿地见到了雪筠，那么我能够说服她跟着我走？
我说，我怎么蠢了？
它不属于我，我也不能让它来侮辱我们曾经有过的爱情。
我把支票拿了起来，把它在桌子上压平，轻轻地把它放在那里。
我看了看那个皮箱，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床边，对夏瑶说，那算了，我在这里等你爸爸的保镖吧。
当夏瑶说欧阳先生找到我们的时候，我打了一个冷战，手指又开始剧烈地痛起来。
我啊了一声，对夏瑶说，不管怎么样，我求你了，可以么？我就是想要见见她，这或许是我们人生的最后一面了，我就想要见见她。可以么？我求你了，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