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死亡如期
的确赵英说内奸是一个女人的时候让我吓了一跳，传统的公司中女中层并不多，不过长江公司还是有两个女领导的，一个是公关部的王莎，一个是公众事业部的赵莉，你不要问我公众事业部到底是干什么的，其实我也不知道。
猛然觉得，我们家里本来就有一个小宝宝。
而雪筠站在乡下的土地上，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哭得很伤心。
我也没有在意，想着是之前的遗留问题，请警察上来之后，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打了一个哆嗦。
夕阳拉长了我们两个的影子，让它们一直延续到了黑暗中，我看到四周繁星升起，看到日月变化，看到万物轮回。
但她终究是走了，我以为她跟赵英一样已经消失在我们的生命中，不会再有任何消息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错了。
但实际上，每一个人都是矛盾的集合体，既不会不去思考，也无法忘却自身的欲望。
小宝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中，就好像是上天给了我们一个礼物，她在这的十余天让我们彼此的联系更加紧密。
先按下这两个女领导不提，再说赵英这件事儿带来的余波，公司的工程已经重新开工，而我也回到了经理助理的岗位上，不再需要韩涵顶岗。这个经理助理的职位还真的算是一个大忙人，我直到上岗才知道自己的权力其实很大，在经理不在的时候我可以负责协调一切事务，在公司的级别是经理级的，地位却高出其他的经理几分。
我摇了摇头，然后问道，她死了？真的么？
我说，这……还算是了解吧，那个孩子放在我家一段时间。
我说，那小宝呢？
而这个错，还是关于赵英的。
我对这样的女人有没有好感？
警察说，赵英现在不知道是自杀还是他杀。我们上次去，老人家很害怕，怕有人冲着钱来的，一直都嘀咕要搬家的事儿。我们让他们离开的时候跟我们汇报一下，不过看情况，他们是不太信任我们。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远门，每天都在外面晒太阳，而赵英死亡地点离家非常的远，好像是特意死得很远的……
警察点了点头。
我过去搂住了她的肩膀，低声安慰，说时间还很长，总有办法找到小宝。
警察嗯了一声他说，我过来就是想要了解一下，你觉得有什么人会对赵英下手？
我跟雪筠在四周问了问，都说老人家搬走了，具体去了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是晚上偷偷搬家的。提起赵英，所有人都唉声叹气，对于她的印象可跟我完全不同。都说赵英是一个仁义的孩子，重情重义，还说她肯定是自杀，因为跟她男人的感情太好了，给孩子留好了后路之后就生无可恋，最终选择了死亡。
我只看到无尽的大浪拍打着天地，每一个人都在大浪中随波逐流，我看到所有人都在挣扎，都在试图摆脱大浪的束缚。
我说，那些钱……被别人抢走了？
我说，不是，你别误会，我就是去看看孩子。
我说，孩子太可怜了，我怕没有人养她，必要的时候我打算承担她的学费。
可所有人都徒劳无功。
警察说，那我再核实一下，你们给她的钱是四十万吧，其中还有十五万的保险。
说真的，我对于赵英到底是不是自杀心里一点底没有。
人要想成神先要禁欲，要想自由先要放弃思考。
老人家果然不见了。
警察哦了一声，对我说，你跟那个孩子的感情还挺深啊。
我希望她不是自杀，我这个想法很自私，非常的自私。因为之前赵英跟我最后谈话的时候，已经表达出了她的想法，而我居然没有相信她，任由事态的发展。
我愣了半天，虽然是在雪筠的注目下，还是抱紧了夏瑶，低声安慰。
从来没有过，即便是她在我的面前说出那些话，跟我谈论了什么叫做穷人的爱情，可是我都没有感觉到她可怜。
上半身是神，下半身是兽，上半身跟下半身和在一起才是人。
警察说，你还不知道？哦。还是我们问你吧。你跟赵英是怎么认识的？
在那一天，赵英跟雪筠姐妹见了面，小宝被交给了自己的妈妈，而与此同时，雪筠把保险单也交给了赵英。
我看到了你，看到了她，看到了天地万物，看到了银河，看到了宇宙。
我嗯了一声，警察站起来说，最近不要出门，我们有情况随时联系你。
警察点了点头，我把之前的因果统统说了一遍，再然后警察说，之后你们有联系么？
什么是人？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午后，我正在办公室里面喝着咖啡，距离赵英的老公火葬已经有半个月，这件事儿也算是告一段落。我的任务当然没有结束，我当这个经理助理虽然是为了赵英这件事儿来的，但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查公司的内奸。
赵英是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词本身就带着一股死气，这种寒冷让我打了个冷战，我颤声说，她怎么了？
而夏瑶翻来覆去说的都是姐姐把小宝送人了。
警察说，我们过来了解点受害人赵英的情况！
我说，自杀？
我是一个凡人，还是最烦人的那种凡人，我平庸无奇，想着自己是人生的主角，其实处处都随波逐流，偏偏又自以为是。
出去的时候雪筠在沙发上也抹了抹眼泪，对我说了几句，无外乎是自我安慰的话，又过了几天，这事儿也算是过去了，大家偶尔会想起小宝在的日子，会在同一时间内愣神，但谁也不再提了。
所以人有神性，也有兽|欲。
我让她躺在床上，给她盖了被，关了灯，听着她在黑暗中抽泣。
我急忙说，你能把她公婆的地址给我么？
警察哦了一声说，你说她的孩子么？也是公婆养着呢。你似乎对受害人很了解啊。
我点了点头，警察说，那就对了，钱一分都没有少。
夏瑶没心没肺的人这一次哭得厉害，非常的伤心，我当时没有在现场，可是回家的时候夏瑶听到了我的声音在卧室里冲了出来，梨花带雨地扑进了我的怀中，嚎啕大哭。
我记下了地址，连说了几个谢谢，警察一走立刻给雪筠打电话，她听到这个消息飞奔到了单位楼下，我们两个直接雇车去了乡下。
我说，工作需要，所以认识了她。这个，还用我具体说说么？
我脑海中的先入为主让我不认可这个女人说得每一句话，对她的任何举动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冷眼旁观。
这个消息还是从警察的口中传给我的，从警察口中的消息传出来的消息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好事儿。
警察说，没有。钱都在她的公婆的手中，公婆说赵英一分钱都没有留，都给他们了。
我说，怎么了？
所有的一切都冰冷黑暗，只有怀中这温软的躯体温暖着我的世界，也给了我前行的勇气。
我没有办法，反复强调那是还给了人家妈妈，但是夏瑶似乎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把我当成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我说，被人杀死的？
警察说，没事儿吧，人家留下了一笔巨款还有教育资金。那行，看你也不是坏人，我把地址给你吧。不过……你过去也不一定能看到人了。
可我还是看不到我自己。
而我站在这座大厦里，在自己的办公室中端着咖啡，看着外面的芸芸众生，居高临下，恍惚间也会觉得自己是成功人士。
警察说，我们还在了解情况。她被发现在一片田地中死亡，是喝农药死的，没有其他的迹象表明她受到了侵害，也没有挣扎的痕迹。
我之所以突然剖析自己，是因为我似乎还真的在某件事上犯了一个错，而这个错已经无法弥补。
警察说，我们初步的结论是这样，可是我们了解的情况中她最近有一笔巨款，所以不排除他杀的可能。
受害人！
在我的心目中是无赖，是我碰到最难缠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出来，为了钱甚至可以利用自己的女儿。
雪筠点了点头，靠在我的怀里，看着远方。
而就在我感慨自己年少有为的时候，前台打电话说有警察找我，要了解点情况。
地方很好找，就那么几户人家，可是碰到的仅仅是一座空洞洞的房子。
孩子真的是一个家庭快乐的来源，即便她不是你亲生的。
我看到雪筠无奈的眼神之中也有泪光，再看看这个家里，没有了小宝突然觉得好像冷清了许多，甚至我们之间的距离也拉开了不少。
所以，赵英如果真的是自杀，那么我的罪过可也不小。
我摇了摇头，然后说，如果跟钱没有关系，那我就不知道了。
可是我看不到自己。
也恰恰是这样，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生灵。
警察愣了一下说，你想干什么？
夏瑶哭得伤心，也没有减弱的迹象，我也不能老抱着她，但她生雪筠的气了，觉得雪筠是罪魁祸首。我能够想象得到雪筠今天把小宝从家里带出去经历的是怎样的困难，夏瑶不理雪筠，不停地趴在我的身上哭，我毫无办法，只看到雪筠的眼神越来越冷，感觉已经到了发火的边缘的时候我只好连哄带骗地把夏瑶弄回了卧室，当然是她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