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穷人与美食
韩红气得想要用手中的叉子打我，刚刚作势要打，我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来，她说，哟，好巧啊，挺热闹啊。介意加一个人么？
不是雪筠，就是夏瑶。
这个工具的定义到底有多少，我不清楚，或许是泄欲工具，或许是公关工具，或许兼而有之。我相信她跟马经理应该是藤与树的关系，两个人之间的纠葛会深到我无法想象，可这样的女人似乎对男人有着别样的魅力。
可是她就这么问出来了。
韩红说，我不知道。不过你要是配合点呢，我或许能猜出来。
我坐了下去，心里很不舒服，等到侍应生走了之后对韩红说，你知道是谁打了我么？
我对韩红说，你这……怎么好像还翻脸了呢。
我还真的是第一次听到女人把自己说成是工具的，你看李榕也是靠男人吃饭的，可是她一直对自己的定义恰恰反过来，男人是她的工具。韩红则把自己看成是马经理那个老家伙的工具，两下比较，高低立判。
男人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无法拒绝的时候，不开始或者转身离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愣在那里，看着韩红，想着她不会是打算杀人灭口吧。
我之前说过，女人总是好对付一些，但是这一次我保留意见。
我冷汗都下来了，一瓶两千啊，我存款一共就两万，她弄进去两瓶，我下个月喝西北风了。
我对韩红说，那你不是还赔了饭钱了。
韩红摆了摆手，笑着说，轻松点，轻松点。那可是我们的工地啊，这么跟你说吧，里面有一半的人都是我们的奸细。你出门被人打了，又让人抢东西，多少人都看到了。
我点了点头说，成交。不过，我说出来这顿饭可得你请。
我说，我也奇怪呢，不过我想他们是看错了，以为我拿出什么关键东西了。
我猛然就觉得我应该走了，万一吃过饭还让我买单呢？不是，不是，万一吃过饭还要跟我车震呢？我今天估计是拒绝不了了。
韩红就是这种女孩儿，她自然有自己的分寸不会把这么关键的问题乱说。
我反倒觉得女人越漂亮越聪明，越美丽越危险。
我又吃了几口，擦了擦嘴，对韩红说，我觉得你似乎跟我也没有什么可聊的了。
我对韩红说，其实，姐姐，人家还是处|男。按照道理来说，你要给我包红包的。
对不对？
我说，你看，咱俩一会儿不是还要震呢么，怎么就不熟了。我还是提前说明白了好一点啊……对不对。
我的确是被她吸引了，主要原因是我今天一回头贞节牌坊就不见了，而且我发现我的贞节牌坊似乎只对比我年龄大的女人以及丑女起作用，在韩红面前作用似乎不太大了。
怎么就碰巧在那里碰到了？
韩红不是已经把我想要知道的说出来了么？
韩红绝对不是傻女人，她这样的女人肯定有分寸，都觉得女人胸大无脑，越漂亮越笨，其实都是男人的一厢情愿而已。这种一厢情愿还跟其他很多事情有关，例如天才都不幸福，有钱人的婚姻都不幸，反正人类的通病就是要在比自己强的人身上找出点能够自我安慰的不幸来。
我说，大姐啊，我在你的眼里到底得有多穷啊。工地里的人说外面有野狗，让我拿点东西防身，我就随手拿了一个钢筋。就是工地的废品，也就这么长，卖了也不值钱。
为什么？
韩红愣了一下，她说，今天我找你吃饭，是那个老家伙让的。老家伙不把我当人，只是把我当工具，他让我勾引你，然后套出来你到底在工地里拿了什么。本来我对你还有点兴趣，任务下来了，想着你哪怕给我买一个包包也行。可是看你实在是穷得已经不像话了，我觉得我就算是献身了，估计也是白献了。所以，为了让自己不吃亏，还不如跟你摊派。
韩红扑哧一下把口中刚刚喝进去的红酒喷了出来，整整一桌子，我一看几百块钱的套餐也算是废了，顿时有点心疼。
可我反倒含糊了！
我说，不奇怪啊，韩小姐就是那么一个直接的女孩，对吧。
韩红说，你别往我的脸上贴金。我这么跟你说吧，今天车震这种事儿你是别想了。不过呢，你要是肯告诉我你拿了什么出来，这顿饭我请了。你要是不肯告诉我，我心里郁闷，我就再喝一瓶红酒。我想你总不能逃单吧。
韩红说，你不奇怪么？为什么我直接就问你拿了什么东西？而不是一点点套出来？
韩红说，车震的话，以后关系就复杂了。你还想着这事儿呢？我告诉你，别想了。你要是想要这事儿，最起码今天你的请吃饭吧。我问你，你想请么？说真的，你要是请吃了这顿饭，我反倒是无所谓了，反正也准备了。对了，我可还打算要一瓶红酒呢。
我说，像马经理那样有意思？有钱就觉得可以买的了全世界？
我说，真的啊，要是有检查，我都跟你去做去。
人穷就是这个德行，我自己拿自己也没有办法。
韩红说，你看你的出息，一个男人到了你这种地步，也是挺无趣的。
无论是哪一个，看到我在这里跟一个小模特谈论处|男跟车震的问题，我估计都死透了。
我怀疑是有人跟着我，结果韩红这么一说，似乎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我一想，反正我也就是拿了一根狗屁钢筋出来，那东西满工地都是，算得上什么秘密啊。今天韩红约我的时候就开始勾引我，之后却突然摊牌了，前后变化有点大，这中间肯定有秘密。当然，就算没有这个秘密，四千多的饭钱我也真的不想出。
这时候牛排也来了，侍应生显然还没有从刚刚我大口喝红酒的形象中解脱出来，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点退缩，好像我会瞬间变成杀人犯一般。
韩红说出来似乎轻松了许多，吐了口气，然后说，我已经说出来了，到你了。
韩红突然笑了，然后说，这是一个秘密。不过如果我告诉你的话，那么你告诉我你到底拿了什么东西出来，还让人抢走了，ok不？
韩红说，别跟我说得那么熟好不好，你包里没钱这种事儿我真的是没有兴趣听。
韩红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也不出声了，低头吃了几口牛排。韩红其实真的很美，可能是西餐厅灯光比较黑暗，也可能是穿着旗袍拿着刀叉这种东西方混合的魅力让人产生了幻觉。猛然间我就觉得自己好像是穿越到了民国，眼前坐着的就是民国的第一大美女。韩红低头吃饭的样子很端庄，谁也想不到她居然是一个男人的工具。
韩红说，被别人当工具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什么东西都能报销，你也知道，工具吗，还是要保持心情好一点用起来才顺手，是吧。
我说，那你为什么还约我出来？
我说，我什么也没有拿啊，对方也没有抢了什么东西去，你看我的包还在身上。而且你是了解我的，我的包里面基本没有什么钱。
男人啊，该出手时就出手，该脸皮厚的时候就脸皮厚。
韩红说，他们为什么抢你一根破钢筋？
我当然得说，要不然这顿饭钱就算我的了。你看我这个人高尚贞洁，似乎没有弱点，但是钱才是我最大的弱点。我低头吃了两大口牛排，又喝了一杯红酒，想着自己的答案说出来肯定是要让人撵走，还是吃够本了才好。
韩红说，我真的不是翻脸了。我觉得你的人挺好的，只是太穷了，不是我的菜。
我说，不车震就算朋友？车震呢？
我一回头就傻了，眼前出现了最熟悉的面庞。
我啊了一声，这才明白韩红最开始就勾引我都是马经理安排的，马经理对我还是挺不错的，咳咳，这个老畜生不把人当人，我对他的厌恶更深了三分。
韩红有点不耐烦了，用叉子敲了敲盘子，我抬起头，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打了个饱嗝，然后摆了摆手说，就一根钢筋。
韩红哦了一声，抬起了头，对我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我真的是准备了好多话与好多个姿势。可……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我一直心里面都觉得被袭击不是什么碰巧的事儿，那个地方的确很偏僻，但偏僻的地方不意味着治安不好，因为上海这座城市我待了这么多年，碰到过小偷可没有碰到过强盗。
我看了看桌子上价值三千的晚餐，想着那瓶两千的红酒。
韩红愣了一下说，一根钢筋？你为什么跑工地拿钢筋？我说你不会是穷疯了，偷一根钢筋打算卖钱吧。
韩红说，你……你……咳咳……我算是服你了……你……还能再不要脸点么？
我说，是不是觉得对我用起来都是浪费以及吃亏？
韩红扑哧一下笑了，然后说，你自黑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觉得那些个话都不是为了朋友准备的，我们要是今天不打算做那事儿，以后也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就该说朋友之间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