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炒作开始
我说，我怎么不觉得女人也是这样？
我脑袋里面正在钦佩老宋的动作之快。当然我也知道老宋很需要这份合同，夜长梦多，他肯定是有多快弄多快。从这件事儿的热度来看，老宋也是花了不少钱的，现在最美女孩儿都成了十大热门话题了，到处都是转发者，网上一片赞美声。
我是处|男，可是我时刻准备着不是处|男，女性心理学是必须研究的课程，要是大学里面有这个专业，我现在肯定都是博士了。
思瑶说，为什么？
我啊了一声，然后说，我怎么可怜了？
思瑶叹了口气，再然后对我说，以前我觉得你是好男人，最好的男人，对于女人投怀送抱都不动心。可是等到我了解你之后，我才知道你是最可怜的男人。
但是现实永远比想象中的更加戏剧。
我这话说得模糊，但没撒谎，本来不让我去掺和这破事儿，不夹杂在两个人中间，我就是觉得挺轻松的。
在女人的世界观里，最喜欢的有两种男人，一种是根本不讲道理，只讲究霸王硬上弓的霸道总裁，一种是一心一意爱|女|人，就算女人刁蛮任性也会处处忍让的阳光鲜肉。
我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其实那个公司，我早就不想干了。
雪筠说，可是你看看这几张照片，明显就不是抓拍啊。正面、侧面、背面，这是三百六十度的拍摄。你再看看，正面露事业线，背面露底，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不属于热门话题的……这明显就是摆拍啊。
那一天我跟思瑶相互留了电话，但是我没有想到她会给我打过来，我接起来，思瑶低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雪筠这时候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眼新闻，然后又看了一眼博客。
而且昨天就有这个打算，但是思瑶跟乞丐贴身肉搏之后，心情不好，面都没有见就走了。老宋失去了当面炒我鱿鱼的机会，可我离职这事儿得解释一下，毕竟我是总经理助理，离职是一个大问题。
我这面抱着手机也是愣了几分钟，还真的是佩服老宋的演技，这能耐放在娱乐圈里面分分钟实力派啊，你说你一个混娱乐圈外围的人，演技这么好干什么？
前天晚上那叫按摩？那叫杀猪，我浑身上下现在还疼呢。
这么想一想，被人误会成同性恋，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过了半天，我才回答说，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心里不想干了吧。真的，今天不让我去公司了，我反倒感觉很轻松。
这是一个新闻配图，新闻是寻找最美丽女孩儿，配图用的是思瑶半蹲在地上，握着矿泉水瓶，胸前的事业线与雪白的大腿交相辉映，美丽的面庞与地下的乞丐形成了鲜明对比，整个构图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张油画。
毕竟男人要比女人简单得多。
夏瑶说，那你觉得我们两个谁说得对。
老宋很明显说这话也是故意的嘛，难道是想吓唬一下思瑶？
雪筠扫了一眼我手中的手机，然后对夏瑶说，什么就算你赢了？赶快躺下。
我说，不是啊，刑侦案件最好用的办法是什么？还原现场啊。这样，你们两个摆拍一下，一个当乞丐，一个当这个最美女孩儿，我呢就是那个宅男，拿着相机路过。这几个角度一拍，中间有没有什么问题，大家不是一眼就知道了。
老宋说，不可能！思瑶小姐这么重要的客户，一点点差池都不允许有，你居然让乞丐肮脏的手碰到了她的腿，我告诉你，我让你滚出公司这是客气的。这要是按照我们圈里面的规矩，最少一只手。
雪筠说，我说的不是那个女孩儿。我说的是这个博主，当时没有勇气表白，回家就有勇气发到网上弄得人尽皆知了？
我差点没有笑出来。老宋这个人还真是有意思，世事通达不说，连吹牛逼都追求一个滴水不漏。这面说我是他的助理，我不打算陪他演戏了，他还要我来一个谢幕。
夏瑶说，问丁凡，问他谁说的对。
图片的来源是某个微博，夏瑶点开了链接，原博客的大意是某个宅男路过上海某地，看到了一个女孩正在救助一个乞丐，他当时拍下了照片，但是没有勇气去表白。回到家之后把女孩儿的照片发在了网上，希望寻找认识女孩儿的人。
我看到两姐妹都瞪着我，想着这两个人大事儿小事儿总是弄到我的头上，我要是让她们两个不爽了，伸手就揍一顿。
我说，放心，我肯定不会跟任何人说这事儿的。
夏瑶这么一问，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事儿就是我做的啊，你要说回去发博客那个小宅男，按道理来说就是我这个角色啊，毕竟我是这件事儿的名誉总导演不是。
夏瑶哼了一声，然后对我说，前天晚上的按摩，是不是没爽？
夏瑶说，你自己的感觉呢？你不是一个傻子吧，什么感觉都没有吧。
然后老宋说，怎么可以不介意？您是谁啊。您是将来的大明星，那是要闪烁全世界荧屏的角儿啊。这件事情虽然不会传出去，可是毕竟您身娇肉贵，被一个乞丐占了便宜。真的是……丁凡，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用来上班了，明天也不用了。你被公司炒掉了。
我摇了摇头，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种境界，那时候恐怕我真的会成功了。现在的我还是太幼稚。
我说，宋哥，感谢您的抬爱，但是我真的想要自己做点事业。您觉得我不适合也好，不可能成功也罢，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
夏瑶说，你啊，就是不爱相信别人。
就如同当年熙熙二话不说就觉得我喜欢上她一样，在女人的世界中，只要她想要相信的，那么就是世界的真相。
我啊了一声，然后说，没事儿的。
我啊了一声，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这明显就是……
这就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我说，这不是道具么？各个角度拍下来才能证明啊。你要是不相配合，那么你就输了，算夏瑶赢了。
我还想解释，但是女人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道理这两个字，跟女人讲理？敢跟女人讲理的男人早就被进化论淘汰了。从古至今，但凡跟女人试图讲理的男人只有一个下场，孤独终老，所以这种讲道理的dna也就慢慢的消散了。
思瑶说，没关系，我想了，现在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大客户么。他怎么也要给我几分面子，我让他把你请回来。对，我让他把你请回来，你看怎么样？
思瑶说，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你不敢说出来，是害怕我歧视你，是害怕世界歧视你。但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宋总这样的男人，真的不值得你托付终身，他这一次就是故意赶你走的。
我要是让她们两个爽了……嘿嘿嘿……有心无力啊。
雪筠说，你干什么？死色狼，偷|拍啊。
夏瑶就是这样的脾气，我跟雪筠倒也是习惯。
我说，好好，谢谢您的好意了。有缘的话，再见了。
然后老宋说，你昨天为什么让乞丐摸了思瑶小姐？现在思瑶小姐就在我们公司里，对你的工作很不满意。
当天晚上，我跟雪筠在沙发上看电视，夏瑶自己坐在电脑旁上网，然后她突然转过头，也不知道对我还是对雪筠说，你们看到那个新闻了么？
本来想着跟思瑶就这么结束了，或许某一天会重逢，或许某一天她会从新进入我的生活。
思瑶说，你看看我，虽然委身给别人，我是因为钱，如果抛开这一点来讲，其实我还是有很多选择余地的。但是你，我想你并没有什么选择余地。宋总就是个猥琐的光头佬，你居然……委身给他不说，还随随便便就让人抛弃了。如果你不是同性恋，我真的好像搂你在我的怀里，好好地安慰一下你……昨天那个姿势，我相信是很多男人都喜欢的，我真想当时在地上躺着的是你，而我不是拧开矿泉水瓶盖，而是把自己的衣扣慢慢地在你的面前解开……
老宋估计开的是免提，那面我听到思瑶的声音，思瑶说，没关系的，我不太介意。
我说，我不跟你说了，你是大明星，将来会很忙的。真想要男人的话，明星大腕土豪土鳖，都是随叫随到。我这样的同性恋失足小青年，您就饶了我吧。
但是一想起这个窝心事儿，我就想要报复一下，我也不能老吃亏是不是。
雪筠说，他傻？他一点都不傻。明显就是不想回答啊。
夏瑶一听自己赢了很高兴，对雪筠说，对啊，你不干的话，这次就是我赢了。
我去，这是什么圈？
思瑶说，可是我就喜欢你啊，你也知道女人喜欢一个人是毫无道理的。而且女人跟男人其实是一样的，越是得不到手的东西，越想要。
雪筠一挑眉，然后说，行啊，我倒是想看看你又有什么坏心眼。
夏瑶说，自己家啊，怕什么，又没有外人。我躺就我躺，你当最美女孩儿，可以吧。
我说，配合什么？
对了，这句话放在女性的世界中是一个全世界通用的动作，一个女人捂着耳朵，不停地用脚踹着地，然后高喊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思瑶说，你是笨蛋啊，女人平时想要一个男人，勾勾小手指就到手了，明明是女人主动的，但再来一个半推半就就成了男人猴急。所以你看不到那种急切。
雪筠说，这不是胡闹么？要躺你躺。
其实作为现代年轻人来说，我们三个的夜生活还真是挺单调的，主要是我单调，不喜欢任何喧闹的地方，人家两姐妹其实还算丰富，但绝大多数时间也跟我差不多，晚上就是窝在家里，没什么应酬。
你要是在女性世界中杜撰出一个天天试图跟女性讲道理的男性角色，那么就算是亮着一万两千盏灯也全都得灭掉。
我说，大姐，我真的……真的……不是……
果然，夏瑶上当了，她说，你说啊，怎么分辨。
我支吾了一下，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其实理由千千万，问题就是现在我处于一个两难的地步。我既不想帮着老宋骗思瑶，又不想在思瑶这里把老宋唯一的生意给搅和黄了。
其实我对于做老宋的生意的兴趣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现在是我的唯一客户，可我就是猛然间失去了兴趣。
第二天，我没有去找老宋，毕竟那不是我的正经工作。可是老宋的电话过来了。
没头没脑地谁也不知道她说什么。
新闻很简短，大概就是全城寻找最美女孩儿，希望有认识女孩儿的人跟记者联系。
雪筠扫了我一眼，然后没吭声。
雪筠说，你啊，就是太爱相信别人。
夏瑶看我们两个有点茫然地看着她，她说，就是那个最美女孩儿啊，你们看到了么？真的好漂亮啊。又美丽又善良，跟我们的年龄还差不多。听说是上海的，真的好想认识她啊。
这面手机又响了，我看了一眼，居然是思瑶的。
夏瑶说，你看啊，多好的人啊，这么漂亮还这么善良。
我说，怎么了？
我支吾了一下，然后说，我也不知道。
思瑶说，我没有给你总经理说乞丐摸我大腿的事儿。但是他就是知道了，我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思瑶叹了口气，然后说，我懂了。
老觉得这跟我之前想象中的生意不太一样。
夏瑶还真是痛快，一下子就躺在了地上，雪筠半蹲了下去，身体前伸，假装手中有一瓶水。而夏瑶也对那个乞丐的姿势学习得很到位，头仰着，冲向了雪筠的胸部，典型的哺乳照。
老宋说，好，昨天想着你不干。本来打算演戏的，但是思瑶直接走了。今天你配合我一下。
电话那头，老宋低声说，你上不上班？
我嗯了一声，然后低声说，感情的事儿，说不清楚。
其他你所有试图讲道理的行为，都会被一句真理打散在女性真相的世界中，那就是最可怕的：“解释就是掩饰。”
老宋在电话里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过一会儿说，我让思瑶一会儿过来修片。看看效果图。那啥，我给你打电话，然后把你炒鱿鱼了。你看行么？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夏瑶说，不可能啊，这个女孩真的是好人啊，你看看脸上多焦急，这模样还有几分无助，看起来都让人心疼。绝对是真的。
夏瑶说，可能当时没注意，就是看人家好看拍下来了，回到家越看越觉得女孩美丽善良，想要认识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对吧，丁凡。
我看了一眼雪筠，夏瑶那个智商根本不是问题，雪筠才是麻烦。我对雪筠说，就是的让你俩配合一下，行不行呢？
老宋嗯了一声，然后低声说，那让你做的事儿，你一定要保密。
我眼睛一转，然后说，这事儿吧，我有点想不明白，感觉像摆拍，但是又不像。不过有一个办法可以简单地分辨出来是或者不是。但是你们两姐妹，有必要什么事儿都分出是谁对谁错么？
我啊了一声，觉得既然演戏嘛，干脆演到底，我说，宋总，您看，再给一次机会吧。
我嗯了一声，然后说，宋总，您一直对我都很好，这一次是我的不对，您保重。另外，替我说一句对不起给思瑶小姐，也帮我祝愿她早日成为大明星。
我是故意的，对，我就是故意挑拨的。对于这两姐妹花我这些日子早就看出来了，两个人嘴上不说，心中就是憋着劲儿呢，无论什么事儿都是要分出个强弱来。夏瑶处处跟雪筠作对，而雪筠看似护着夏瑶，但也处处想要替夏瑶做主。
我成功地把一次学术讨论变成了姐妹之间的输赢之战。
我理解老宋的用心良苦，当然也不在乎，我本来就是帮忙，被电话里炒一次鱿鱼，算什么大事儿？
我愣了一下，然后快速跑到电脑旁，看了一眼，果然就是思瑶的照片。
十一点多一点，手机响起来了，老宋的声音传了过来，也没有打招呼，开口直接喊道，你在哪里？给我滚到公司里面来。
老宋咬着牙说了一句好，然后挂了电话。
思瑶嗯了一声说，我懂了。这么薄情寡义的男人，也不值得你留恋。我相信你们两个的感情危机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或许是早就想要赶你走了吧。
我这面兴致勃勃地往屋里跑，把我的手机拿了出来，随时准备拍照。
思瑶扑哧一下笑了，然后说，人家怕你心情不好，逗逗你啦。看你没事儿就好了，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精神肉体金钱，那个层面都可以。
我说，姐姐，你看咱俩都喜欢男人的份上，能不能别动不动的就勾引我？
我应了下来，老宋很高兴，连连说常联系，多喝酒。还许诺公司开业就先买三台打印机。
由于老宋的电话，我这面也没出门，在家里干巴巴地等到了十一点，那两姐妹早就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就留下我一个人傻乎乎地守着电话。
我说，我都说了，我不知道啊。
老宋不可能让思瑶知道他那是一个刚刚成立的皮包炒作公司，客户就她一个。当然也不可能让我主动辞职，因为这样有损公司的名声。所以最好的结果那就是炒掉我了。
思瑶继续说，你不用解释了，我理解你的。毕竟在中国，你们的身份不合法，也不被人接受。他也有老婆吧，第三者的滋味不好受，这我很清楚，也很理解，我这个女人尚且如此，你这样的男人更不用说了。平时也苦了你了……
女人会讲理？会冷静地跟你在这里摆出个一二三条？会在你论点论据摆出来之后钦佩地说你说得对？
雪筠跟夏瑶两个人本来长得就是一模一样，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一瞬间好想让我活在了一个诡异且美妙无比的世界中。
我好不容易从这破事儿解脱出来的，你再让我回去？
如果你这么认为，那么你还是个处|男，如果你老这么认为，那么你就是一个老处|男。
雪筠皱了皱眉头，那面夏瑶一拍手，然后说，好啊，这不是什么都清楚了。就这么办了，来，来。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你懂了？
雪筠皱了皱眉头，然后说，这是炒作吧。
我愣了一下，这态度还真有点不好分辨是不是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