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沈蛮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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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学期接近尾声,春花她们计划南下看孔雀,目光殷殷拉沈净慈入伙。
这姑娘恋家又不爱热闹,春花瞧一眼那双漾着水光的月牙眼,微微泛红,她叹口气,揉揉杳杳的头发:“得,不去就不去吧。”
沈净慈挠了下鼻尖:“我去啊。”
话落,没忍住,扭头捂嘴又打了个喷嚏,再抬头看人时,眼眶更红了。
春花:……
我……我那过于充沛的感情。
月末,四人搭着绿皮火车一路南下,路途遥远,春花护鸡崽似的看了沈净慈一路,姑娘时常觉得后背发热,扭头就能对上春花如刀似剑的目光,舔舔唇,抬手就喂给舍长一大勺冰淇淋。
瞧这煞气外泄的模样,一准儿是上火了。
只可惜刚下火车沈净慈的身体便赶趟儿似的出了问题,她不愿扫兴,泡了感冒冲剂,睡前拜拜菩萨好让她明天顺利瞧见花孔雀。
沈临宴说了,那物种稀奇,瞧着和唐其野差不离,她真的好想看一看哦。
菩萨走了神儿,春花半夜不小心碰到隔壁滚烫的小鸡崽时急得头都大了,匆匆把人送进医院挂吊瓶,一路折腾到天光大亮,沈临宴打来电话问妹妹有没有瞧见花孔雀。
春花瞧了眼埋在被子里睡得不甚安稳的人,清了清发干的嗓子说明原委,电话那头敛去适才玩笑的口吻,表明谢意后问清地点便挂了电话。
盛夏的午后裹挟着扑鼻的药水味倒显得冰冰凉凉,春花三人趴在病床边,饶有兴致看着脸色逐渐恢复如常的沈净慈。
邬呜:“她这样看起来好可怜。”
程淼:“但是好漂亮。”
邬呜:“也是哦,都不用看孔雀了。”
春花:“……”
……
“好像睡美人。”
“那你亲亲看会不会醒。”
春花:“……”
刚想开口阻止,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推开,她抬头看,一时有些走神儿。孔雀泛指美丽,诚然,这有两只,实在不用专程去瞧了。
隔壁暂无病友,约莫是早晨接到电话专程赶来的那位。
春花起身,邬呜程淼止了闲话跟着回头。
沈临宴身后,周姨不若他那般镇定,未讲什么礼数大步行至床边,探手去试姑娘额间的温度,待确认无事之后才想起来要道谢。
打那通电话时正赶着早餐,周姨在一旁听得清楚,当下碎了餐盘要跟着来。
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这一番是平白给人添了许多麻烦,沈临宴确认妹妹无事后便妥当为她们安排了之后的行程。
日色从浅到深,床上贪睡的小姑娘总算肯睁眼了,呆呆地望着沈临宴,那会儿人还迷糊着,开口便有始有终地问他,花孔雀呢?
沈临宴咬着春花她们留下来的棒棒糖,冷酷无情:“没了。”
杳杳:眼泪汪汪gif
沈临宴:“再哭一个?”
杳杳眨眨眼,珍珠说掉就掉。
沈临宴咬碎糖,扯了几张纸,颇为粗鲁地糊在妹妹脸上,凶巴巴的:“沈杳杳,就你能耐。”
杳杳躲开他的动作,虚弱但娇气:“沈蛮蛮,你轻一点。”
沈临宴:-_-
沈家这位天之骄子,生平最大的痛楚便是这个鲜为人知的乳名。
“你再讲一遍。”
毫无波澜的陈述句。
杳杳半点听不出这风雨欲来的威胁,乖乖重复:“沈蛮蛮。”
沈临宴:-_-
蓄力,百分之百。
“我——”
“我哥哥。”她咕哝一声,扑闪的眼睫还湿哒哒的。
沈临宴:——
成,这一顿记易言之身上。
扔了纸也熄了火。
对此事毫无知觉的杳杳得空看了看周围,吸吸鼻涕:“春花呢?”
“走了。”
安静一小会儿,杳杳翻过身蜷成小虾米,一动不动地看着哥哥。
“怎么?”
小虾米摇摇头,瞪大了眼睛又开始掉珍珠。
可怜死了。
沈临宴蹙眉,意识到什么,胡乱摸摸小虾米的头发,声音却下意识放缓:“哭什么,我让人送她们看孔雀去了。”
“嗯?”
“住大酒店。”
“呜,五……五星级嘛?”
他耐心道:“嗯,还带大花园。”
“要大别墅。”
“嗯。”
“春花——”
“喜欢吃。”
小虾米看一眼哥哥,鼻涕要流出来了:“免费吗”
沈临宴叹口气去扯纸:“嗯。”
小虾米觉得不够,又想起春花心心念念着大屏数位屏,沈临宴字句都应下,吩咐酒店请那三位姑娘在离开前作为周年庆的顾客做一次抽奖活动。
电话那头的酒店高层:“周年……庆”
病床上的小虾米坐起身擤鼻涕,哼哧哼哧,沈临宴轻啧一声。
他那边还没说话,酒店高层当机立断:“我们马上安排。”
后来返程途中,春花曾给养病的杳杳发去消息:“这家酒店——”
话未过半,疑虑翻了篇,有钱人嘛,再神经也是有道理的。
杳杳那会儿正窝在角落吃冰冰凉凉的椰奶小方,探着脑袋左右瞄瞄,顺带回春花的消息:“?”
春花改了话头,分享起稀奇事儿:“你哥哥给安排的酒店,碰巧今天搞什么周年庆,入住退宿都能抽奖,而且逢抽必中。”
额前未束好的发丝垂落,姑娘随口一吹,打字附和:“老板豪气。”
夸罢,退出聊天框,又字斟句酌另发出条情真意切的消息。
江淮市。
西浦会所。
沈临宴看着对话框里的那行字,只觉刚下嘴的那颗葡萄有些噎人。
杳杳:「给您当牛做马」
许久。
沈临宴:「不必。」
杳杳:「(/▽\)」
沈临宴:「我害怕,谢谢您。」
杳杳:「(っ′i`)っ」
杳杳:「哥哥」
沈临宴:「-_-」
对面不再有消息发过来,沈临宴撂了手机,颇为恶劣地想,她一定是吃冰被阿芙抓住了。
那神色实在谈不上善良,唐其野搓搓手臂,很自觉挪挪屁股离他再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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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责番外篇之人狗情未了:
杳杳:「(っ′i`)っ 哥哥」
沈临宴:「-_-」
我宁愿是狗的哥哥。
酥宝:「(⊙o⊙)」
酥宝犹豫几秒,好吧:「(っ′i`)っ 哥哥」
杳杳扭捏:可我是酥宝的妈咪呀 = ̄w ̄=
沈临宴: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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