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魇狩与梦魔
宿舍是单人间，面积不大，桌椅床铺一应俱全。
轻轻推了下李江的肩膀，纪舒辰有点郁闷。
自李江进入宿舍后，他自顾自拉出椅子，坐上去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纪舒辰怔了半晌，等着李江讲解测试内容，却见他不断点着头，居然坐着睡着了。
摇晃使李江醒了过来，擦了擦嘴角，迷迷糊糊看向纪舒辰说：“是你啊，我记得你。”
李江的记忆力确实没有问题，只是这位老师的反射弧有点长得过分，仿佛是树懒成了精。
“老师，入学测试要考哪些科目，我应该注意和准备什么吗？”纪舒辰问。
“测试啊，就是‘魇狩’的基础素质考察。家族让你跟着学习，学院会挑出天赋好的进行培养。”李江慢慢悠悠地说，“没什么好准备的。”
“‘魇狩’？那是什么？”纪舒辰不解。
“怎么连这都不知道……”李江说着，头又沉了下去，“学校就是培养‘魇狩’的地方啊……”
“老师，别睡了。能讲一下‘魇狩’具体是做什么的吗？”纪舒辰隐隐有种感觉，这份工作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自己似乎是被坑了。
“这说来就话长了。”
“没事，我有耐心。”
“我没说你，是我不想……”李江打了个哈欠，“算了，和你说说，谁要我现在是做老师的。”
振作精神，李江讲道：“很久很久以前，我也不知道久到什么程度……你听过‘巫祝’吧？”
纪舒辰点了点头。
“这‘魇狩’，据传就是源于‘巫祝’。远古时期，先民把梦境当作了神迹，通过梦境获取神谕的职业，便是‘巫祝’。当然那只是迷信，当故事听听就好。”
李江接着道：“说起‘魇狩’，还得说一下‘魇’的概念。人们将梦中所有不好的事物统称为‘魇’，像是天灾人祸那样，有的在无意中诞生，有的却是坏人故意为之。‘魇狩’的职责就是维护梦境的安宁，让‘魇’永远无法危害现实。”
李江说话又慢又没条理，纪舒辰把这几句话重新理了又理，明白了意思。
所谓的魇狩，源于巫祝，是对解决梦境问题的人的统称。
说着，李江从怀里掏出一支钢笔，歪歪斜斜的在桌上写下了“魇狩”两字，指着“狩”字解说道：“你可以把它读作守护的‘守’，也可以看作狩猎的‘狩’，它代表着一种传承，也是我们的身份。”
这话听上去很有使命感，可由李江说来，只听出了对职责的麻烦，和他的不情愿。
李江的语调影响到了纪舒辰，他试探着问：“那这所学院，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学，它其实是培训魇狩的组织？”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李江对自己的教导能力感到欣慰。
纪舒辰脑袋一蒙，有种拔腿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的冲动。
纠结了许久，纪舒辰拨通了宁赫的电话，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也不在乎宁赫的回答，骂完就挂了电话。
这下心里才舒坦了几分。
知晓学院与梦境相关时，他有一瞬间感觉受到了欺骗，想要离开这里。
宁兮薇不愿解释就算了，宁赫这两天同样只字不提，摆明了要坑他。
当心头的怒气消了，纪舒辰想着，既然来都来了，等测试完了再考虑是留是走。
这不仅是因为欠宁兮薇的人情。
从陶罐的梦中逃离后，纪舒辰就有找祁云桓学习的念头，只是无法下定决心。
宁兮薇这么一闹，算是帮他迈出了犹豫的一步。
他可不想再遇到陶罐那样情况时，依旧只能的束手无策。
“老师，入学测试是什么，我以前没做过。”
纪舒辰突然的举动，看呆了李江，语速都快了几分：“测试主要考察每个人的梦境天赋，这些要不是天生的，就是长期积累的，所以没必要抱太大压力。”
“也就是我只能听天由命，临时抱佛脚都没办法？”
“确实没办法。”李江点头。
纪舒辰不死心：“那具体的内容是什么？”
“测试分为三天，第一天检测灵身的强度，如果灵身不够强韧，后面的测试就没必要进行了。”
纪舒辰心底一沉，宁兮薇曾经折腾过他，似乎他灵身强度也就一普通人的水平，不知道能不能通过测试。
“第二天检测的是精神承受力，人在梦中死亡是常事，无法承受死亡冲击而轻易崩溃的人，不适合做魇狩。”
这一条测试，纪舒辰觉得应该能通过，毕竟他可是死过数千次的男人。
“第三天测试对幻象和梦境的抗性，人们很多时候不能分清梦境与现实。若是作为魇狩分不清，会更容易迷失、被侵蚀，灵身回不到本体，离真正的死亡就不远了。”
李江提到了侵蚀
，纪舒辰想起了土偶，问道：“魇儡是不是被侵蚀的灵身？”
关于魇儡，纪舒辰只听宁兮薇提过，却没解释是什么东西。
“可以这么说。”
李江能看出纪舒辰对梦境不是一无所知，但对很多东西缺乏认知，便解释道：“当一个人灵身被拖入他人的梦境，长时间的无法逃离，只要梦境主人用法则侵蚀，灵身就会被捕获，成为梦主人的奴隶。”
“说起魇儡，那就不得不提魇狩的敌人，”李江停顿了一下，“那些无法约束梦境，肆意制造魇儡，以梦境能力为恶的人，他们也被称为‘梦魔’。”
李江的话，让纪舒辰想到了陶罐。慢慢吞吞的语调，给了纪舒辰足够的思考时间。直到今天，他才算对与梦境纠缠的真实世界，有了初步的了解。
在这个隐秘的世界中，“魇狩”制定了规则，维持着安宁。“梦魔”就是那些试图打破规则，利用超凡能力为恶的人。
而纪舒辰现在，将加入正义一方，这么想来，纪舒辰反而有些激动了。
魇狩的思想，并不违背纪严对他的教导。
只可惜，在纪舒辰面前，他首要面临的难关，是能不能通过测试，进入内院。
对于头一份工作，就面临贷款补贴的压力，纪舒辰为自己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