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栖鸾抓住了袖子，免得再糊到自己脸上。然后转头看看其他人，有的脚踩着飞行法器，花里胡哨但拉风；有的踩着灵宠，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还在灵宠背上三五成群的聊天。
只有他们这种剑修，踩着剑，一边飞一边要小心不被袖子糊脸。
难怪都说剑修的老婆是剑，打架靠剑，出门交通工具也是剑。一剑多用了属于是，丢了剑基本上就等于丢了命了。打也打不过，出门也不方便。
啪！
想举起手拿开脸上的头发，另一边袖子立刻就打在了她的脸上。
这日子没法过了！为什么剑修没有别的交通工具！为什么学会了御剑飞行就必须得用御剑飞行？
不仅不能坐着，还得忍受被袖子攻击，被头发攻击。简直就像前世在坐没有位置的公车一样，又累又不能当众趴下。
“阿鸾，要不要到我身后来。”洛寒带着笑意，看着她和自己袖子搏斗，抓住了袖子头发又被吹到了脸上，伸手去撩开头发立刻被袖子糊脸。因为动静太大，已经引起好几个弟子侧目了。
栖鸾立刻求之不得地点头，握住洛寒的手就跳到了他的剑上，躲在他身后，终于从无尽的袖子地狱里解脱了出来。
“还是跟着师兄好。”再一次确认了洛寒就是她身边唯一大腿的这个事实，栖鸾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她驭风咒不太熟练，一不小心就搞出十级大狂风，所以每次御剑飞行都是最痛苦的那个。
久而久之都养成了赖在洛寒身后的习惯，只是刚刚一堆弟子看着，她真不好意思展现自己学艺不精的一面。结果开始飞了不到半个时辰，她意识到面子还是不能当饭吃，自己过得爽比较重要。
心安理得地靠在洛寒身后，收回了秋水剑，开始东看西看。
“师兄，那是人间的京城吧？”栖鸾指着下面一处繁华的城市，去北濛山路上要经过人间，她也就当出来公费旅游了到处探头。“好热闹啊。”
“小师姐，这是因为最近快到人间的元夕了，人间都喜欢在元夕开灯会。所以每逢元夕京城都是最热闹的。”一个弟子重墨坐着仙鹤飞到他们身边，对栖鸾友好地笑着，“之前下山历练，路过京城恰巧遇到几次元夕。若是这次试炼顺利，也许回程还能看一次灯会。”
试炼也就两三天的时间，算算日子也紧赶慢赶确实能在元夕赶到京城。重墨也知道栖鸾喜欢到处跑，便跟着她说了一些当时的见闻。
“哇，灯会真的有趣的吗？”栖鸾前世只去过一次冰雕节，然后在里面冻得找不着北，就再也不去了。她转世到这里，早早就断了尘缘送去云极宗，也没参加过灯会。听了重墨的话，反而有了一点兴趣。
洛寒伸手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回头看了一眼她期待的样子，说道，“等试炼大会结束，就带你去看看。”
栖鸾回握住他的手，笑着说，“好啊好啊，虽然吃不了东西，但好像有很多好玩的。”
“对了小师姐，这京城元夕还有一个习俗。”重墨看着他俩的样子，露出了一个我懂的表情，清了下嗓子说道，“灯会上大家都会去放河灯，凡人都流传着如果在河边真心许愿后放河灯，就会遇到命中注定的人。如果是情人一起去放河灯，就会得到河灵的祝福，从此举案齐眉到白头。如”
“啊这，真有河灵吗？”听起来像抢月老工作一样，这不是月老庙姻缘树才有的功能吗？感情人间到处都是这种传说吗？
“这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有一个皇帝，微服私访时遇到了一个女子一见钟情了，回宫后还念念不忘。结果在迎娶皇后的那天，发现皇后就是他一见钟情的人，从此和皇后恩爱到白头。”重墨回忆着之前听来的话，然后又猛然想起栖鸾的俗家身份，有些尴尬小心地看着栖鸾。
栖鸾反而笑着说，“原来还有这个故事啊，听着都像话本子的情节。”
果然劳动人民的浪漫想法是无穷无尽的，这就是爱情故事的魅力吗？毕竟比起严肃的正史，似乎很多人更喜欢带点桃色的街头巷尾的传闻。
“确实如此，甚至还特意以此编了一出戏。若是小师姐去逛逛，说不定能正好遇上唱这出戏的伶人。”重墨知道她最爱搜凡间的话本子看，连带着云极宗都流行起看话本子了，现在云极宗一听有人下山历练，就排着队去找人代购话本子。
最后怕耽误了弟子历练，掌门不得不出来规定，每个人下山历练只能帮忙代购十本。现在一说谁要下山了，都有弟子连夜就跑去排队预定代购位置。
“小师姐对河灵感兴趣的话，不如和洛师兄去放河灯，说不定真能看见呢。”重墨抬头看了一眼洛寒，干脆顺势提出了一个提议。
按着话本子里的剧情，互相爱慕的两个人，总要经历一些事件，才能发现彼此心意，从而互相坦露心迹许下海誓山盟，从而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云极宗上下其实不少人看出来洛寒对栖鸾总是不一样的，只是栖鸾似乎还未察觉。所以重墨觉得，也许元夕灯会，就是那个关键的事件。
栖鸾捏了捏他的手，笑着说，“好啊好啊，一定很热闹。我还没放过河灯呢。”
成了！
重墨握紧了拳头，强自忍耐下心头激动的心情。这一定就是两个人坦露心迹的转折点，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手拉着手，洛寒一边温柔地看着她，一边带她到河边放河灯。放下河灯后，栖鸾抬头问洛寒许下的心愿，洛寒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
“重墨师弟？重墨师弟？”栖鸾的手在重墨眼前晃了晃，一脸疑问地看着他，“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笑成这样？”
看着怪傻的，又怪熟悉的。就好像她前世磕cp磕得要生要死的表情。
“咳咳咳，只是想起了一些趣事。”重墨回过神，捂着嘴调整了一下表情，左右看了看，然后用尴尬的演技说道，“那个，小师姐，那边好像有人在叫我。我先走了，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就让仙鹤带着他飞快地溜去和其他弟子汇合了，几个弟子聚在一起开始激动地说着话。
“师兄，你去过凡间的京城吗？”栖鸾回头看了一眼早就远去得看不见的城市，一边捏了下洛寒的手问道。“我一直都没出去过，后来就直接被送去了云极宗。这么说来我都没去过人间的京城呢。”
因着踏上仙途的人，必须断了俗家的一切因果尘缘。所以她前面几十年，即使能下山，也因着俗家的亲人尚在人世，还认得她的脸，所以不能踏入京城，免得她忍不住插手俗家事务。得等到所有尘缘故去，她才能去京城。
而且她一直都是霉比体质，去哪都会遇到事情，反而没能好好玩过。
“之前因缘际会去过一两次，但没仔细看过。”洛寒一边御剑飞行在人群边缘，让他们听不见两个人说话，一边回答她。
“看着就很热闹。听说京城还有什么第一美人，师兄去了说不定第一美人都黯然失色。”栖鸾伸头看着洛寒的侧脸，作为女主的第一个春心萌动的对象，标准绝对不低。洛寒的容貌即使在修仙界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暗恋明恋的女弟子首尾相连能绕云极宗两圈。
唉，可惜都会是女主的男人吧。不过作为他的白月光，这明月曾短暂的属于我，也是一种很美好的事情了。
一想到这里，栖鸾又有点烦闷，一头靠在洛寒的背上，疯狂地蹭着头。原本就被风吹得有点凌乱的头发，直接从凌乱被破坏成了狂乱。
“如果美貌有罪，师兄你简直罪无可恕，罪大恶极，恶贯满盈，穷凶极恶……”说着说着，她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想不起来了。
“若是你不喜欢，我就用法术盖起来吧。”洛寒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笑意，转过头看着她郁闷的脸。
说的就是用法术覆盖在脸上，让人看成另外一个模样，可以变美也可以变丑。不过以洛寒的水平，变成啥都是美貌降级。
“不要！”栖鸾瞬间紧张了，她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洛寒的脸，现在居然要遮起来这是什么暴殄天物的做法。这种行为就好像给断臂的维纳斯穿衣服一样，绝对的多此一举。“我明明在夸你！不是说我不喜欢！”
如果知道因为她，洛寒遮住了脸，估计首尾相连绕云极宗两圈的女修们就要连夜暗杀她了。
“好。”声音中带着笑。
栖鸾又伸头看了看，洛寒含笑的脸转过来也看着她，握着她的手似乎又握紧了一点点。
对视的时候，栖鸾好像感觉到时间确实变慢了，她的视线只能固定在洛寒的身上。脑子里纷乱的思维一下平静了下来，就像从翻滚的海面进入到寂静的深海，时间短暂地停在这里。
栖鸾动了动嘴唇，刚想说话。
“到了！”
一个弟子的喊声惊醒了她，她赶紧缩了回去，转移了视线，暗自松了一口气。
好危险，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