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不动声色
徐长卿发现这个戴帽子的人每隔十天的戍时都会来医馆。
他让刘菁儿后天在医馆门口等，如果那人有来，他会在门拔上做一个句号。刘菁儿要找个好隐藏的地方等待那人离开。
戍时，还是一样的装束，戴帽人轻车熟路进了曹德若的房间。
“大人，那人脉相平稳。似乎有好转。”
眉头的疤痕皱了一下，“他没有喝药？还是请了高人？”
又问：“你可有检查药渣？煎 药的人是何人？”
“检查过了，煎药的是医馆最小的徒弟，药方他还看不懂。”
曹德若清了清嗓子，又说道：“若是他请了高人，为何每日仍旧来取药？”
“是否计划搁置一下，不然恐怕……”曹德若小心翼翼询问。心里面盼望同意他的提议。
来人的眼底有戾气一闪而过，曹德若的身体不知不觉抖了一下。
刘菁儿在外面等得很不耐烦了，她性子本来急躁,恨不得冲进去把那人抓走，还有那个庸医。
正在胡思乱想中，有人从医馆出来，戴着帽子，是他。
这个人身形高大，步伐矫健而迅速，仿佛踏着风一般，眨眼间便已远去数十米之遥。月光如水洒下，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但却未能掩盖住其身上散发出的神秘气息。
刘菁儿身着一袭男装，身姿娇小玲珑，她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紧跟其后。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引起前面那人的警觉。夜晚的月色格外皎洁明亮，宛如银盘悬挂天际，将整个大地都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辉之中。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刘菁儿心中愈发紧张起来。
医馆坐落在距离闹市不远处的一个安静角落里。没过多久，那个人便来到了熙熙攘攘的长街上。这条街道宽阔而笔直，两侧矗立着各式各样的商铺
这里是都城最为繁忙和热闹的商业中心之一，平日里总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然而此刻夜幕降临，时间已近深夜，大多数店家早已闭门谢客。原本灯火通明的店铺如今变得昏暗无光，只剩下寥寥几家酒楼仍在继续营生。
那人没有停留，走过长街，转个弯，在一家民居前停了下来，他警惕的朝后面看了看，还好刘菁儿机敏，躲了起来，没有被他看到。
“我今天让管家查了一下这个民居，主人叫唐宁海，开绸缎庄的，此人在这条街上已经住了十年，身份没有可疑。”
徐长卿和刘菁儿在医馆后面的小亭子相对而坐，徐长卿修长的手指头轻轻敲打桌面，等刘菁儿说完话后。徐长卿笑道：小姐可知道，这些好买卖背后的金主大都是朝廷官员，这个姓唐的也只是挂个名而已。”
“你如何知道？”
“那请小姐回去问侯爷，可有产业在这街上。”
刘菁儿没有说话，心里想这个姓徐的说的也许是真的，她经常看到管家和父亲在书房里面看账本，言语之中貌似也有生意上的事。
刘菁儿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徐长卿，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学徒知道的还挺多。
“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请小姐引荐，小人亲自拜见侯爷。”
“你要见我爹？”
徐长卿点了点头：“事已至此，我想要置身事外，已经是不可能的。”
侯爷书房内，侯爷坐着在喝茶，旁边有一个少女，穿着鹅黄色的衣裳，头上绑着两个鬏，插着一根珍珠发簪，珍珠发出柔和圆润的光芒，衬出少女皎白细腻的肌肤。这个少女就是侯爷的千金刘菁儿。
侯爷左侧站着一名武将，三十来岁，一双剑眉，眼神锐利。这是侯爷的贴身侍卫陆长青。
站在侯爷对面的一个长衫少年，一身淡青色衣衫，身形削瘦，但一双眼睛明亮有神，透着一股灵动之气。
侯爷放下手中的杯子，缓缓说道：“我听菁儿说了，是你把本侯的药换了？”
“菁儿又说了你让她跟踪那个贼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让侯爷之女做这种危险的事，万一有个好歹你可知罪？”
徐长卿对侯爷行了个礼：“是小人欠些考虑，现在想来也有点后怕，还好小姐胆色过人，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
刘菁儿听他这么一说，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说曹大夫给本侯开的药是毒药？”
“不是毒药，只是药量过重，侯爷吃了这药，可能会加重旧患。”
“你只是一个小徒，会不会是你判断错误？”
“我把侯爷的药量减了，又加了两味调理补气的药，请问侯爷，最近这段时间身体感觉如何？”
“不瞒侯爷，小人自幼随家父学医，虽不说医术精湛，但一般的医理还是懂的，小人要给侯爷换药前，也是翻阅了许多医书，有八成的信心才会这么做的。”
侯爷点点头：“没错，这几日本侯的身体确实轻快多了。”
“你做这许多事，想让本侯怎么谢你？”
“侯爷，小人这么做，只因涉及人命，不管是侯爷还是寻常百姓，医者都应该一视同仁。侯爷这样问，太小看人了。”
侯爷哈哈大笑，捻着胡须说道：“本侯抓了曹德若后，把医馆交给你打理。”
徐长卿突然跪了下来，说道：“侯爷如果查到谁是幕后指使，请你饶了我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不是关乎性命，小人绝不敢背叛师门。”
“好，好，请起，请起。你回去后，不必再给本侯换药，一却照旧。”
刘菁儿急道：“父亲的病情没有吃药，可以吗？”
徐长卿连忙安慰：“小姐，别急，侯爷只要不吃那药，还是无碍的，他日请个名医调理一下旧患即可。”
“菁儿，你送这位先生，我还有事和长青谈。”
徐长卿向侯爷行礼作别，随刘菁儿出了书房。
侯爷等他们出去后，转过头问：“长青，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