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07]
“……”
陆时笙跟着沉默了会。
她本来以为这事儿都过去了。
没想到许漾还记得呢。
那双鞋是有多重，她是使了多大的劲，能让他“疼一晚上”？
……还真他妈的荣幸啊。
陆时笙磨了磨牙，忽然就开始后悔那天自己怎么没再多手滑一次——两只鞋，刚好一只砸一次。
不然怎么对得起鞋子主人的惦念？
但事情么，终归是她自己惹下的。
四周，还有数台摄像机对准这个方向。
要闹也不是现在。
陆时笙弯了弯唇角，带上几分拍摄平面照时公式化的笑意，扭头看向许漾，软声道：“这么疼吗？……要不要我等下让助理买点跌打损伤红花油给许老师？毕竟接下来还得跑一天，脚伤可不是一件小事。”
许漾眯了眯眼眸。
陆时笙声音本就挺甜的。
这会故意放软，更像是冰糖草莓混着外壳的薄糖，带着点撩人的小钩子。
她今天扎了高马尾，漂亮的天鹅颈后落下的几缕发丝没入衣领。而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毫不避讳地直视向他。
明知道是假的。
也依旧愿意上钩的那种。
许漾突然就笑了。
他收回视线，顺着她的话接下去，非常给面子的回答道：“那就麻烦陆老师了。”
“不敢不敢。”
两位“砸脚事件”当事人一来一回，成功将这件事收尾，闭口不谈。吃瓜群众郁姗姗在旁边听了两人的对话，却信以为真。
“你脚疼？”
郁姗姗看向许漾，惊讶道，“这节目不少游戏都跟体力和运动有关的，严重吗？要不要跟节目组说一声？”
让他提这事儿。
被人听到，现在收不了场了吧？
陆时笙憋着笑，把脸扭向一边，假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下一秒却竖起耳朵，凝神等着许漾的回答。
许漾礼貌回答：“谢谢姗姐。早上起来有点抽筋，现在已经好了。”
“那就行。”郁姗姗说。
在这期节目正式开始前。
导演组先宣布了昨天分组判定的依据。
“一开始我们确实是准备按第一筷子动的菜来分……”
唐导清咳了一声，“后来被看破了，我们就把规则更改成了计算同一道菜，单次入口的咀嚼次数。排名由高到低来划分——紫队是咀嚼次数更高的那队，而橙队更偏向于狼吞虎咽些。次数最低的是李盛，只嚼了三下。”
大家就咀嚼次数这回事讨论了会。
李盛还不相信自己真吃得这么迅速，直到节目组拿了昨天录制的视频出来，才证实了确实如此。
分组的事情就此定下。
随后，唐导开始宣布这一次的录制模式与规则。
这次录制，主要是3v3的团队战。
每一环节都会进行不同的关卡挑战，挑战通过可获取拼图碎片，率先集齐碎片的队伍，获得最终的胜利。
“但在每队开始前，我们需要进行一个游戏。游戏通过的队伍，才能坐车出发。”
工作人员递来一张本环节游戏规则卡片。
郁姗姗有意多照拂新人，卡片接到手，直接朝陆时笙递过来，“你来读吧。”
陆时笙没推辞，大方接过卡片，念出上面的内容：
“在开始前，每队需要经过默契考验——回答问题或做动作，答案一致或动作一致，则为默契考验成功。同一回合成功三次，即可获取第一张拼图，坐车出发前往第一个地点。”
念完规则，她评价道：“听上去好像还挺简单的。”
“先别这么快下结论。”唐导笑眯眯地说，“来，两队各自挑个人上来，石头剪刀布。赢的队伍先进行挑战。”
橙队派的是丁景山。
紫队这边，许漾主动上前：“我来吧。”
原本定的规则是一局就分胜负，丁景山上去两秒钟都没到便输给了许漾，有些不甘心，又临时商讨更改成了三局两胜。
结果胜负依旧未变。
紫队率先上场。
三人并排在前面高脚凳坐下，开始他们这队的第一次挑战。
一回合，导演组给的是五道题。
也就是说，这五道题里面，他们得答对一大半，才能成功出发。
导演组也不是吃素的，为了节目效果，出的每道题难度也不等——“起床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做个比心的手势。”“手机里最常用的一个软件？”
最过分的是还有类似于“小考拉的叫声是什么”这种刁钻角度的问题。遇上这个，陆时笙直接傻眼，扭头去看身边的两个人。
郁姗姗也在看她，两人面面相觑。
许漾顿了下，给了个答案：“有点像汽车按喇叭的声音。”
“真的假的……”
陆时笙试探性模拟了下：“滴——的那种？”
唐导点头肯定道：“许漾这个回答是对的。但是姗姗和时笙都没回答，所以这题也不能算。”
第一回合下来，他们只对了两道。
隔壁橙队几人语气玩笑地开始说风凉话：
“哎呀，这剪刀石头布赢了有啥用呢。关键还是得游戏环节胜利。”
“是啊，感谢紫队给我们上了一节示范课。”
陆时笙同导演组抗议道：“有的题目太冷门了。”
“就是。考拉的叫声这谁知道啊？”
郁姗姗也有些不服气，“都说是考验团队默契了，能不能出点我们知道的题。”
唐导给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样吧。等橙队这一回合结束，我们第二回合统一给大家更换常识题，或者你们肯定知道答案的题型。”
三人交换了下视线，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橙队开始第一回合，看对方的表情，显然也没轻松的哪里去。一上来第一题就错了。
陆时笙正歪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隔壁队这一轮表现。
突然感觉胳膊被人用手背碰了下。
她下意识地转头望回来，刚好对上许漾的眼睛。
“怎么了？”她问。
他的视线微顿了下，“我有个想法。”
“嗯？”
“你叫姗姐转过来，我们讨论一下。”
郁姗姗跟她刚才一样，盯着隔壁队伍看得目不转睛，时不时还跟着笑两声。陆时笙抬手戳了戳她，依着许漾说的，三个人坐近，凑拢了些。
一副要密谋大事件的样子。
“我是这么想的。”许漾说，“这个环节叫默契考验，只说了要三个人回答一致的答案，或做出同一个动作，并没有规定这个答案是否正确。”
两个队伍坐得挺近。
许漾说话要防着另一边听见，语调刻意压低了不少，旁边一直又有说话声音传来。陆时笙听着都比平时费力些。
“刚刚后一句说的什么？我没太听清。”
她微微起身，将耳朵凑近过去。
肩膀位置无意识中与他完全贴合在一起。
而顺着肩侧往上看去，小姑娘有碎发散落在耳侧，侧颜弧度优越，莹白的耳垂上挂着个花苞造型的耳坠，随着她的呼吸或动作，轻轻晃动着。
夺目得有些移不开眼。
许漾的视线微顿了下。
再开口时，眸色都跟着沉了沉。
他重复了一遍刚才所说的话语，末了，又问了句：“听见了吗？”
“听见了。”
她想了下，“如果这规则在允许范围内，我们可以事先对好随便五个答案，或者几个动作，到时候按着顺序来就可以。”
“嗯，就是这样。”许漾点头。
“可以啊许漾。”
郁姗姗夸赞了许漾一句，但心底觉得不放心，又找来刚刚那张游戏规则卡片，重新看了一眼。
照他说的，上面果然只要求了三人答案一致。
并没有要求答案正确。
三人小声讨论了一番，事先对好了几个答案，信心满满地迎接下一回合的挑战。
而另一边，橙队刚刚好结束第一回合。
他们的成绩还要更差些，五题只过了一题，李盛甚至怀疑自己第一季是上了个假节目，三个人毫无默契可言。
选择的权利再次移交到了紫队手中。
他们按照商量好的答案，在导演组提出问题后，挨个回复。即使是完全驴头不对马嘴的答案，却也因为三个人回答一致，导演给出了通过的手势。
这一操作下来，看得隔壁有点懵。
段卓问了句：“这也行的么？”
李盛：“怕不是黑幕吧。”
“黑幕个什么。”
郁姗姗反驳道，“导演组既然给了这个漏洞，那证明本意就是想让我们来打破思维。”
陆时笙也在旁边笑眯眯地点头附和道：“规则是当时一起听的。你们也可以用——只不过你们没想到而已。”
第二回合下来，局势完全扭转。
三人顺利通过默契考验，从导演组手中拿到车钥匙。
这种游戏很容易激起点团队荣誉感。
陆时笙又是第一回参加综艺，这会赢了游戏没收敛情绪，弯着眼睛，高兴得和郁姗姗击掌庆贺，又下意识地转身，同样对许漾抬起手心来。
在对上他视线的那刻，她唇边的笑意顿了下。
旁边还有镜头对着。
对面站着一排边的工作人员。
陆时笙本来就是下意识的举动，这会迎上许漾视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当年的他们，好像也是这么坐在包厢内，共同讨伐完同一个人后，默契地击了个掌。
还挺尴尬。
她缩回手指尖，手臂在途中硬生生被大脑叫停。
陆时笙手臂悬在半空中，正犹豫着自己是维持这个动作假装理一下头发，还是就这么收回来算了。
但现实显然没给她什么思考的时间。
男人比她更快一步的伸出手，掌心覆上她的手腕，以恰到好处地力道握了一下，制止了她想缩回去的动作。
她微微一怔。
在身体与大脑都未反应过来之前。
许漾指尖无意识就着她的手心蹭过去，抵开她蜷缩的手指，以完全主动的侵略姿态，完成了那个差点夭折的击掌。
他抬了下眼睛，笑了声，懒散散开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
“……”
“陆时笙，你害什么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