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章 你脸红什么

    临近傍晚，俩人逛街也累了，便早早地来到俊超订好的餐馆——风光餐厅。

    这家饭店离振松的单位并不是很远，但是地理位置较偏，处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般人真是不曾来过。

    “这一带这么偏，张俊超怎么寻到此地的？”若提边走边说。

    “我也纳闷，从来没听他跟我提过这个地方。还以为多么宝藏呢。”振松也有点儿费解。

    终于在这条街的最深处看到了“风光餐厅”四个字。从外面看，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门口摆满了各种花草，打理地十分干净条理。推开门，踩着一条奶白色的地毯，直达收银台。

    振松向老板说明了来意：“我们已经在这里预订了位置，张俊超。”

    老板听后愣了两秒钟，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说道：“哦，你们过来了，这边请。”他亲自将两人领到一处靠近中央的位置，很明显是个四人座。一张高高的桌子，四把弹簧椅，更像是酒吧的装置。放眼望去，正厅的餐桌有高有低，有圆形有方形，随意但不失格调。约摸四五十桌吧。

    与这桌子正对着的是一块圆形的场地，应该是用来表演节目的。铺着红色的地毯，上面摆着钢琴，还有话筒，天色渐暗，上面亮起了小灯。整个餐厅也瞬间打起了不刺眼的温柔的灯光。这时餐厅的服务员走过来送了一盘免费的小零食，里面有各种果脯和坚果。她们仪态优雅，大方得体，穿得倒不是统一的工服，而是自己的私服，但是打扮干净利落，动作也熟练利索，说话也没有半句废话。不紧不慢，不急不躁，面带笑容，不卑不亢。好像是经过了长期有素的训练，整齐划一又颇具特色。

    随着钟表的嘀嗒声，饭馆人越来越多，感觉座无虚席。但奇怪的是，人多话不多，大家都安静得很自觉。来的人多半是老熟人，很熟悉这里的路数，直奔座位，然后静候招待。还有一小部分是振松、若提一样的存在，很陌生很好奇，但是为周围的环境气氛影响，也不敢大声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端详着，生怕出错。

    若提小声地在振松旁边嘀咕着耳语：“这里很特别，俊超下功夫了。”

    “我也觉得。从来没见过这种饭馆。我这就问他到哪儿了。”振松马上拨通了俊超的电话。

    “他说快到了。等他来了再点菜吧。”振松还是不敢大声说话。

    五六分钟后，俊超和小爱到了。两人还是经由老板领了过来。他俩好像也是一脸懵，煞有介事地坐好了，然后到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都忘了开口和眼前的朋友打招呼。

    “你看什么呢，张俊超？不是你订的吗，整得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振松说。

    “这地方怎么有种清新脱俗的氛围呢……我也没来过，是那谁……哦，一朋友介绍来的。”俊超有点儿慌张地说。

    “确实不错，我们点菜吧。”小爱说道。

    “不用点，已经订好了，四人生日宴，他们给准备。只需要提供价格范围，特别要求，其他交给他们了。”俊超说。

    “这么神奇，期待了。”若提说。

    “问题是我过生日你也没问过我的意见啊。你怎么提要求了？”振松一脸迷惑。

    “你还用啥要求，年龄报上，男的，不就行了。提太多要求，显得多娘啊。”俊超说着都笑出声来了。

    “滚！”众人笑作一团，但并不炸，生怕影响了别人。

    “很快就上菜了，我和他们老板打过招呼了。人来齐就上菜。”俊超说。

    “这么多人呢，做得来？”小爱问。

    “早就准备了，不过肯定有先有后，来这里的人应该也不差时间，否则就不来了。吃饭不就得慢下来吗？否则去吃快餐呗，大老远跑这来？都是要情调的。”俊超一本正经地说。

    “刚才说没来过，分析得挺到位。”

    “废话，我那朋友……跟我说的。”

    四个人聊着，十分钟左右开始上菜了。一荤菜搭配着一素菜，一凉菜搭配着一热菜，前后一共六个菜。还有一瓶红酒，四个吊脚杯。半小时时间菜品上全了。四个人早就开吃了。

    “弱弱地问一句，不是过生日吗？套餐里没蛋糕吗？”振松调皮地看向俊超。

    “应该有吧，我觉得肯定有。再等等。”话音刚落，餐馆的灯全部暗了下来，整个餐厅传来了几声惊吓，包括若提和小爱。大部分人很是安静，奇了怪了。

    这时，于黑暗中，老板携众服务员端着一个金光闪闪的蛋糕开始出现，然后往这边走了过来。走近了，是烛光，上面插着28根小蜡烛。

    “张振松先生，生日快乐！”老板用颇具磁性的嗓音郑重地祝福道。随即周围的人慢慢响起掌声，然后从远处慢慢传来“祝你生日快乐……”的生日歌，慢慢拉近，拉近。整个餐厅像是举办一场演唱会一样的，默契，协调，齐整。张振松被感动着，他们四个人一起被感动着，很快加入了歌声中。

    “谢谢大家。”振松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是激动地说了这几个字。大家恢复到吃饭的氛围中。他们四人一起吃着蛋糕，聊着天，很是开心。

    正当饭局快到尾声的时候，会场的灯瞬间暗了下来，只留下烛光般的微弱的灯光，舞台中间的聚光灯一打，大家发现已经有人坐在那里准备演奏了。

    灯光下，一女孩穿着白色的礼服，简单但不失庄重，画着淡妆，端坐在钢琴前。只见她缓缓拿起话筒，对着人群说道：“欢迎大家来到风光餐厅。今天，是我的一位好朋友也是一位老乡的生日，我想为他演奏一曲，祝福他生日快乐，希望他永远快乐。”

    大家瞬间掌声雷鸣。

    张振松在她开口之前就已经认出了她，心怦怦直跳，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目不转睛地看向她。小爱一脸迷惑地看着他们几个。张俊超一边眼神躲避小爱，一边瞅瞅旁边的若提和振松。若提，似乎面无表情，并不说话，只是眉头紧皱，认真地看向舞台，偶尔看看身边的张振松。四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心事淹没在众人的注视下，淹没在迷人的舞台上，淹没在动听的钢琴曲中。

    不知道这首曲子弹奏了多久，张俊超的心莫名地发紧，生怕会有什么事。张振松呢，仿佛一直沉浸在听曲的氛围中走不出来，傻傻的，呆呆的。

    “谢谢大家。”随着一句致谢声，餐厅恢复到以前的灯光中。这才看清了大家的表情。谁都没有拿起筷子来吃饭，在沉默中，只有小爱不住地问话：“她谁啊？认识张振松吗？”没有人回答。

    她弹奏完后，并未过来打招呼，而是深情地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地走开了。

    他并未看向她，但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灼热的眼神，一下子红了脸。

    “张振松，你脸红什么？”小爱不解地问道。旁边的俊超默默踢了她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