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报应不到狂人到，地狱不收恶鬼收
王大甲已经快把他那仅剩的几颗烂牙给咬碎了。
雷一诺冷笑过后，继续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就算你忘记了，我也能帮你回忆起来。”
“这姑娘是你的邻居，住你楼下，你住二楼，她住一楼。她出身单亲家庭，和她妈妈相依为命。”
“她妈妈受过刺激，精神状态有些问题。平日里你电视声开的很大、很吵，还老是半夜拉桌子，会让她妈妈变得无法休息、狂躁不安。”
“那姑娘因为这个找过你，结果你骂人家人烂事儿多，把人推了一个大跟头，又说人家就不该活着，应该带着她妈跳楼一块死了。”
“当然，这不是女孩跳楼的原因。”
“因为你的大电视天天扰民，隔壁邻居买了只狗跟你对着吵。结果，你找了个机会把人家跑出来的狗给拉到个没人的角落，用石头砸死了。”
“要我说呢，这姑娘她运气是不太好。她竟然阴差阳错的出现在那里，亲眼目睹了你打狗的全过程。”
“小姑娘胆小不敢出去，只等你走了，她才准备过去，想要救那条被你打的奄奄一息的小狗。结果这时候狗主人找过来了，误认为是她干的，于是立刻拍照，发到业主群里是大肆宣扬。”
“小区里摄像头坏了，没办法证明小姑娘的清白。而你得知了这件事后，逢人就说自己看到了，就是那姑娘打死的小狗，还说她和他妈妈一样，脑袋都有问题，不正常。”
“最后，小姑娘扛不住众人的压力赔钱、道歉，还被一众自称为‘爱宠人士’的非法集会者堵着门骂。”
“啊，当然，你不用紧张。这也不是她跳楼的主要原因。”
“又过了几天，你在地铁上跟人抢座，把那学生给打了。”
“要我说，你的运气真的是很好，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放任你作恶的。那天竟然因为列车员的失误，你所在的那段车厢，那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摄像头竟然没有开启，没能及时发现你打人的事儿。”
“只不过呢，你打人的全过程，还是被一些人用手机给拍了下来。”
“事后你也知道了，咱们这位运气很不好的小姑娘在做兼职。去了个课外班，给几个初中孩子补课。”
“你打人当天，她课上的一个孩子刚好跟你们坐了同一列车。在你打人的时候，这小孩子也拍来着。”
“其余几个拍照的人呢，拍完了之后自然是分享给了朋友，又或者发到了网上。可是他们的拍照技术实在是太差了，没有一个拍到你正脸的。”
“再加上那是个‘三九’，天寒地冻刮着大风，你出门带了个口罩，那更是没办法确定你的身份了。”
“只可惜这小孩子的录像刚好拍到了你的正脸，而且他还拿这段录像给了那姑娘看。”
“那姑娘对你可是印象深刻了，别说你戴着口罩了，就算你把脑袋塞到你自己的腚眼里，我估计她也认得出来。”
“后来，警察寻着这条线索找到了这姑娘，从她口中知道了你，导致你被抓。而你也因为这件事彻底恨上了人家，把人家办班的地点给举报了，让小姑娘失了业。”
“嗯，就这件事，你的确给小姑娘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还不至于让她去死。真正让她选择去死的，是你接下来的报复。”
“被抓进局子之后，你也彻底沦为了你那些狐朋狗友的笑柄，所以你一直都策划着，如何报复那个姑娘。”
“只不过呢，你除了散播谣言以外也不会别的了。于是，你就说她跟学校里的老师有一腿，又劈腿他们班的哪个小男生。还说她现在跑到ktv做兼职，当舞女。”
“这些都是你胡诌出来的。可令你也没想到的是，你就还真蒙对了一件事。小姑娘确实去ktv里做兼职了。不过人家那是正规的，她也不过是兼职做服务员。”
“可就是因为你传的闲话，再加上有些人去过那家ktv，二者一搅和，才让她遭受了那场击垮她心灵防线的灭顶之灾。”
“三个混你家那片的小混混跑去ktv骚扰她，被ktv老板报警吓跑了。他们怀恨在心，打击报复，在她回家的路上劫了她。”
“当然，那几个家伙轮不到我动手了。两个无期，剩下那个手段最为残忍的，死刑，立刻执行。”
“其实到这里呢，也只是跟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你之后做的事，无疑是压垮她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警方为了保护这姑娘，特意没有公开案件。可尽管他们能够封锁消息，却封锁不了你这鼻子下面的粪坑。”
“你继续散播谣言，而她却不得不去了医院。因为，她怀孕了。”
“就是这样，你的谣言被人们彻底的误认为是现实。有些认识她的人甚至直接把这件事捅到了她的学校里。”
“终于，她再也无法面对这个糟糕的世界了。她去厕所做了一番梳洗，准备干干静静的离开这个世界。”
“也就是她从厕所里洗漱完毕，走出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怪物、恶魔管她借纸巾。”
“可惜，这个小插曲并没有打断她，让她有所停留，有所改变。她最终还是走上了学校教学楼的天台，然后跳了下去。”
话到此处，雷一诺伸手摸向囚服的上衣口袋，用两根手指夹出了那仅剩下两张纸巾的那一包纸，冲着王大甲微微一笑。
“所以，老王八，你说，你是不是死在了一盘咖喱上呢？”
此时的王大甲，对于雷一诺编造的这个“故事”仍旧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在他看来，这事儿也太过于扯淡，太过于不合理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人家只是借给了他一包纸巾而已，他竟然会为那个人找自己寻仇，甚至为了令自己入狱，愣是干了三波抢劫，劫走了一千五百万，然后故意被捕。
这怎么可能呢？
这不是神经病吗？！
雷一诺自然是从王大甲的震惊中，看穿了他的心思。
“呵呵，王大甲，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光怪陆离，不可思议啊？”
“没错，你的思考一点都没错，这是不合理的，不会有人会为了一个连认识都算不上的人，去做这种麻烦之际却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但是啊，王大甲。如果我这个人也是不合理的存在，那么这一切，不就负负得正了吗？”
当雷一诺讲出这句话的时候，也由不得王大甲不信了。
再者说，还有什么其他可能性呢？
假设雷一诺只是因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意外把他带去了银行，那么作为一个纯正的劫匪，他又有什么理由非得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垫背呢？
然而，当认清现实之后，那便只剩下彻底的愤怒了。
脸庞发紫，浑身上下都在不断地颤抖，双眼通红的王大甲用那只颤颤巍巍的手，指向雷一诺。
“疯子！你这个疯子！你、你，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警官们！我要把你陷害我的事儿告诉警官们！”
雷一诺哈哈大笑。
他抬起手来，冲着王大甲的脸轻拍了两下，随后柔声“安慰”道：“放心好了，不会有人相信你的。就像是，在你的妖言惑众之下，被孤立、被排挤的那姑娘一样。”
王大甲听到这话，顿时垂下了脑袋。然而，他并没有绝望太久，反而立马有打了鸡血一样扬起了脑袋，冲着雷一诺大叫。
“我……我要把这件事告诉徐乐警官！”
“噢，他呀。”
雷一诺收回自己的手，微微一笑。
“我听说那个警官的事儿了，他在已经可以结案的情况下，又询问了你好几次，对吧？”
“没错！”
“哼，是啊，兴许，他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雷一诺慢悠悠的摊开双手，随之看向老头，话锋一转，再度冷笑了起来。
“可惜，他没证据啊。”
这一下，王大甲的心理防线也和那女孩一样，被彻底击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