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夜黎明
是同类？
在看到雷一诺脸上的表情之后，梅洛洛的脑中便闪过了这个念头。
嗜血、疯狂、漠视生命——关于他灵魂的内核，被这个人完完全全的写在了脸上。
还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她和他对于自身的邪恶，都是全然不加掩饰的。
很快，事情的发展完全印证了梅洛洛的想法。
井上浩二在看到那服务器之后，也很快的联想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于是，他立刻发出了质问。
“你就是那个入侵者吗？”
“哈？入侵者？入侵哪儿？你娘的体内吗？”
“你……”
“嘿嘿嘿，别那么严肃嘛。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什么入侵不入侵的，这叫‘自由航行’好吧？”
听着这不着调的比喻，井上浩二脸色逐渐阴沉。
但不管怎么说，他笃定这家伙就是那个入侵者，也正是他劫走了铃木樱子。
存有实验数据的服务器已经近在眼前，井上浩二现在所担心的，也就是铃木樱子的安全了。
于是，他再度耐着性子朝雷一诺发问。
“是你劫走了铃木樱子小姐？她人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听到这话，雷一诺立刻模仿起了井上浩二的口音。
“噢——！吆西，那个花姑娘啊？嘿嘿，她大大地漂亮！”
“混蛋！你、你到底把她藏到哪儿了？！”
“藏到哪儿了？啊，让我想一想。刚刚我们这样，然后我们又那样，最后，啊，我想起来了，搜嘎！”
雷一诺满脸陶醉，然后又恍然大悟，好像是真的想起来了什么，大笑着继续学着对方的口音。
“我把她和下面的那位忍者小妞儿葬在了一起。”
“你还别说，那个忍者地花姑娘也美啦美啦地！两个姑娘脸挨着脸躺在坑里，真是条美丽地风景线。”
“只可惜老子没带相机，要不然一定拍下来放到网上去。”
前面他这口音还算学的很像，后边那口音则直接歪到火星去了。
和他那口音一起歪的东西，还有井上浩二的鼻子。
他甚至都爆出母语了。
“八嘎！士兵们，给我杀了他！”
随着他这一声气急败坏的咆哮，他身后的这二十名士兵立刻拔出武士刀。
看到他们的反应，雷一诺笑的更开心了。
只见他抬手点指这群虎视眈眈的“豺狼野兽”，继续操着那歪到火星的口音，是嘲讽不断。
“啊！你们这群短小不中用的渣渣们，你们满足不了自己的女人，只能是本大爷来帮帮你们了。”
“只可惜你们的女人颈椎不太好，爷爷轻轻的一扭，她的脖子就断了。”
“还有你们那个忍者妹，哥哥稍稍一用力，她直接被干碎。”
“不过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她们被干死之前，绝对是满足满足地。”
井上浩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八嘎！给我杀了他！”
伴随着这一声大吼，众士兵举着武士刀，狂吼着向雷一诺发起了冲锋。
面对着这般场面，雷一诺没有掀起黑风瞬杀这群“臭虫”。
反而是将手中的服务器往旁边一丢，随后狂笑着和对方对冲了起来。
一方是低阶异能者或者是普通人的军国士兵；一方是实力深不可测，但却故意不用异能的雷一诺。
霎时间，双方短兵相接。
冲至最前方的士兵一声怒吼，双手高高举起武士刀，一个跳劈朝着雷一诺的脑门劈来。
然而面对这近乎全力的一记跳劈，雷一诺是不闪不躲、以攻制攻。
只见他是一个侧身，瞬间以肩、臂、肘突入对方因跳劈袒露在外、无法防御的胸腹就是一记冲撞。
只听得一声闷响，这人顿时倒飞了出去，瞬间将跟着他冲锋的二人砸翻在地。
然对方可并非是只有三人。
在这人被撞飞的一刹那，其侧后方的一人单手持刀，如闪电般刺出，直取雷一诺之咽喉。
就在其即将得手之际，雷一诺一晃脑袋，提膝上步，瞬间将对方的右臂缠到了自己左臂腋下。
这一下，对方的胸口也即刻暴露在了雷一诺的肘击范围之内。
下一刻，他一边以对方作为挡箭牌，推着他直接撞向了他身后士兵，一边以如炮弹一般的连续肘击疯狂砸在对方胸前。
砰砰砰砰！
这人的胸口在承受第一击时便已经被砸变了形。
然而被缠住胳膊的他既无法闪避、也无法挣脱。
连续四炮肘击下去，他整个胸口都凹陷了下去，胸前更是血肉模糊，甚至连碎掉的骨渣都被从皮肉间锤了出来。
再看雷一诺。
他左侧的半张脸已被对方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然而那仍旧盖不住他那狰狞的狂笑。
后面的两个士兵被其迅猛攻势逼退的同时，不忘寻找攻击的机会。
他们一左一右跳至雷一诺两侧，持刀向前挑刺。
就在这一瞬间，雷一诺拉着那被缠住右臂、被砸烂胸口的士兵往旁边一甩，用他的身体挡住其中一方的刺杀，又借手中这“人偶”双腿片刻的支撑，双脚飞起、劈开，躲过另一侧之人刺杀的同时，以剪刀脚钳住了对方的脖子。
下一刻，他以身带腰，以腰带腿，整个人一拧身子。
只听得是“咔嚓”一声，那被双脚夹住之人的脖子当即被拧断。
鹞子翻身落地，雷一诺一记正蹬腿踹飞“人偶”和刺杀“人偶”之人的同时，又有二人从侧面持刀朝他刺来。
然而他仍旧是一如既往、不躲不避，一拧身子，脚一蹬地，挺身进入二人半臂之距。
紧跟着他两臂朝外一撑，在撞开二人持刀之手的瞬间，双顶肘、挑肘直击二人的咽喉。
这一记肘击直接撞碎了二人的喉结。
两人甚至发不出半声惨叫，后仰飞起，后脑砸地之后，便再没了动静。
但战斗并未结束。
此时又有一人已绕到了雷一诺身后突刺偷袭，可结果却被一记精准的后撩腿正中下颏，当时便脑袋一仰，一个后空翻八百一十度后脑勺着地，膝盖撞在脸上，屁股朝天撅着停止了呼吸。
短短几秒，对方近乎损失了半数，遭其任意一击之人，便无生还之可能。
面对出手就是杀招、触其杀招必死的雷一诺，剩下的十一个人个个是面露惊惧，目光闪躲，两股战战，谁都不敢往前一步了。
后面的井上浩二见状，气的是破口大骂。
然而不论他是否愤怒，他的士兵是否胆怯，对于还没打爽的雷一诺来说，那必然是不可能罢手。
只见他一个助跑，脚一蹬地，飞起之瞬间抬手一掌前拍直击面前之人的前额。
没错，这一掌便是他操控铃木樱子打死佐藤的那一招——猛虎硬爬山。
而此时由他本人使出，这一掌的劲道则是直接将对方头骨之最为坚硬的前额拍了个粉碎。
眼见着身旁的队友失去了半个脑袋，失去了整张脸，剩下的士兵顿时被吓得是一阵鬼哭狼嚎，转身便逃。
然而雷一诺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双虎爪探出，分别抓住两名逃兵的左右肩。
紧跟着，他猛地往回一拽，这两名逃兵顿时一个踉跄后仰到了雷一诺身前。
未等他们站稳脚步，雷一诺左右开弓，野马奔槽，阎王甩手，打的二人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皆以面朝雷一诺之方向踉跄不止、摇摇欲坠。
然而雷一诺要的就是这个局面。
只见其双脚一跺，重心一沉，双拳沉重若有千钧之力，似火山喷发般直击二人胸口。
一招立地通天炮，直接给两人干得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翻滚旋转之间径直砸翻了朝着井上浩二那边奔逃的其他六人。
至此，井上浩二带领的这总共二十人的两支小队全军覆没！
眼看此情此景，别说那些士兵想要逃跑了。
就连作为军官的井上浩二也是被吓得连连后退。
事实上，他怕的并非是雷一诺在不动用异能的情况下，单凭肉搏便轻易的干掉了他手下这二十名军国武士，而是他故意不用异能的做法。
他看的很清楚，这家伙之所以不用异能就是为了体验一拳一拳把人打死的快感！
他根本就是个魔鬼！
井上浩二的心中在发疯似的大喊，但他干涸的喉咙却早已是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冷汗从他额头流下，从下颏滴落。不知不觉之间，他已汗流浃背。
然而就在这时，他那充满了惊恐，投向对方的目光，突然被一身影截断。
直到看到了这身影，他才又突然想了起来，自己这边还有一位英雄级异能者没出手呢。
刹那间，他好似看到了曙光，望到了光明，惊喜大叫了一声那“救世主”的英名！
“梅洛洛小姐！拜托您了！”
梅洛洛没有说话，只是扛着镰刀，冷冷的盯着这个男人。
现在，她知道了两件事。
其一，这男人和她一样嗜杀、喋血；
其二，若是不用动用精神力、能力进行肉搏，这男人定会奉陪到底。但，自己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那又如何呢？
梅洛洛顿时露出了一抹冷笑。
接着，她歪起嘴角盯住了雷一诺，随之拉高了声调。
“呵，若是世间没有异能者这么个东西，我们今天可能还就真的被你给拿下了。”
“不过可惜啊，异能者之间的战斗，可不是凭拳头就能定胜负的。你说，是吧？”
闻听此言，已经收敛了攻势，站直了身体，手抓着后颈，扬下巴、扭脖子的雷一诺秒答。
“啊，对对对。反正你不擅长的，它就不能定胜负呗。”
“不过，让你用你擅长的又如何呢？”
“你该不会把我想成是你脚边躺着的，那种帝国行动局的‘小菜鸡’吧？”
“我还就告诉你了，我今天不用异能干死你，我就用我这只右手，把你这个小婊子砍成两段！”
这话说出来可不仅仅是传入梅洛洛和井上浩二的耳中，同样也传到了程琳的耳朵里。
虽说她动弹不得、生死也完全被掌握在梅洛洛一念之间，但耳朵还是可以听到，脑袋还是可以思考的。
不明不白的躺枪令她心中五味杂陈，但对方那完全不把梅洛洛放在眼中的态度所展露出来的自信，又让她的心中出现了一抹希望。
当然，她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雷一诺可以打赢梅洛洛的身上。
她只是希望他能够拖住她，拖到星璃的支援到来。
那样的话，即便她是必死无疑了，但最起码可以让行动局知道梅洛洛叛变，让她们有所提防，不至于被叛徒玩无间道直接偷了家。
听到雷一诺的话，梅洛洛顿时是一声冷哼，一声娇呵。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帝国的垃圾！”
刹那间，巨镰已挥至雷一诺肩膀之上，猩红色的光芒将其的全身上下照的如同浸入了血池一般。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不论是梅洛洛还是井上浩二，甚至连躺在地上，偷偷瞥向这边的程琳都没能想到。
雷一诺根本不管那血镰刀的挥砍，眼睁睁的看着那刀刃将其左臂一刀砍下，只为将一记重拳送至梅洛洛面门。
“砰”的一声闷响，雷一诺的那被砍下来的左臂旋转着飞了出去，而梅洛洛则也结结实实的被一记炮拳砸在了脸上。
鲜血喷涌、牙齿乱飞，鼻子都被砸歪了的梅洛洛如同那沙漠戈壁上的风滚草一般，卷着沙土、扬着烟尘，一路的滚到了井上浩二身后，才在一个大马趴后停了下来。
当其抬起脑袋，曾经的那张精致的脸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凄惨无比“车祸现场”。
两人这第一次交手，以实质来讲必然是雷一诺吃了亏。
然而对方这玩起命来根本不顾自己的死活的打法，着实是让井上浩二背脊发凉。
但是，他很快便又笑了出来。
因为照这样打下去，虽然梅洛洛可能会被打的很惨，但先死掉的一定是眼前这个疯狂的蠢货。
没错，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并不可怕！
眼前的一幕着实给了井上浩二不少的信心，但是他从未想到，他紧跟着看到的下一幕，却一下将他的信心摔在了地上，一脚踩得粉碎。
没有女孩不在乎自己的脸，愤怒至极的梅洛洛嘶吼着，再度朝雷一诺冲去。
这一次她速度更快，镰刀挥得更猛，而要斩击的位置也从肩膀变成了雷一诺的脖子。
没错，她要为自己的脸报仇！
但再度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雷一诺，他依旧没有躲！
眼看着他就要被斩首，躺在地上连气都快喘不过来的程琳顿时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一声喊叫。
“快躲开啊笨蛋！”
喊过之后，她全身上下顿时一阵痉挛，体内也再度被剧痛充斥。
然而比这更加令她无法接受的，便是雷一诺的脖子被一刀砍断。
硕大的脑袋翻滚于地，鲜血狂涌宛若喷泉。
看着那“疯子”已被砍掉了脑袋，井上浩二是仰天大笑，但紧跟着他便看到了之前所提到的，他信心被粉碎的那个场面。
那被砍断左臂、砍掉首级的残缺躯体忽然往回曲起了右臂、立于左侧断肩之上。
紧跟着，一记手刀自左上向右下劈出，将面前手持血镰，保持着斩首姿态的梅洛洛拦腰斩断。
咔嚓一声，骨头尽碎，血肉分离，梅洛洛的身躯整个断成了两节，上段向前，下段向后，分别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那失去头颅、宛若亡灵一般的家伙高高的抬起来了右脚，将恰好落到脚边的梅洛洛的脑袋，一脚踩了个粉碎。
咔嚓一声，斩首他人之人变成了两段无头的尸体，而那被斩首之人，则好似啥事儿没有，闲庭信步一般的单手插兜，朝着井上浩二走来。
这一刻，井上浩二裤裆湿了。
曾被同僚誉为“杀人少佐”、“千人斩”的他，在真正的“恶鬼”面前，顿时失去了全部的恶意。
当这不死的恶灵走到他面前之时，这跪着的家伙已是两眼泛白，停止了心跳。
没错，作为他以及他们曾所吹捧的“武士道精神继承者”以及英勇无畏的“大军国武士”，竟然被吓死在了帝国的领土之上。
这大概就是这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最为屈辱的死法了吧？
对于这家伙的死亡方式，雷一诺很是满意。
他伸出仅剩的右手朝天打了个响指。
只见，他那些被斩落的身体部分顿时炸了个四分五裂，化作了成片宛如幽魂一般的精神能量。
下一刻，这些精神能量蜂拥而至灌入了雷一诺体内，将他的臂膀、头颅重构。
程琳就躺在他的脚边。
眼前的这一幕让这个目光已完全呆滞的女孩，情不自禁的道出了两个字。
“怪物……”
听到这两个字的雷一诺可是没有半点的生气。
他揉了两下脖子，蹲至程琳身边，冲她露出了一抹微笑。
“多谢夸奖，小美女。”
说实在的，这一刻的程琳真的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说到忧愁，那便是她要死了。
随着梅洛洛被杀，她以异能构造出来的东西便也无法维持了。
新铸于程琳残躯上的血肉开始消融变成血水，同时，被梅洛洛强行灌入至她体内进行循环的血液，也重新从她那逐渐溃烂的血肉上渗了出来。
不过，也有一件好事。
这便是梅洛洛也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她对行动局、对帝国再也构不成威胁，造不成危害了。
程琳想着，能用自己的这条命作为代价，消除了她这么一个隐患，大概也算是不亏了。
当然，这并非是她之能，一切都拜眼前的这个男人所赐。
现在她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用她的遗言来感谢这个男人了吧？
再没有其他多余的话了，程琳深情的望着男人，道出了真心的谢意。
“谢谢你……你救下了很多人的性命。”
这话说的着实让雷一诺有些意外。
他虽然能够理解对方的想法，知道她是想说：梅洛洛要是跑了，后果不堪设想，会有无辜者遇害。
但他却没想到，这个女孩在临死前，想的竟然会是别人。
于是，他笑了，同时发出了一句反问。
“是吗？那么，我救的人里面，也包括你吗？”
这句话在其他人听来，定是一句废话。但程琳听过之后，却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
接着，她闭上了双眼，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道出了临终之言。
“当然也包括我……是你帮我做到了……凭我自己的能力……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所以，谢谢……你……”
话音落下之后，女孩也终于停止了呼吸。
她的面容是如此的平静。
那上面没有被人杀死的不甘与懊恼，没有离别这个世界的不舍与恐惧，有的依旧是那并未迅速消散的、释然的微笑。
望着这个女孩，雷一诺盘起腿，席地而坐。
接着，他望向天空，却见一颗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流星，划断那条星河，朝天边坠落而去。
最终，在流星消失于天际之时，他露出了一抹淡然的微笑。
“路还长着呢，慢慢走吧，妹子。”
说罢，他站起身来掸了掸屁股上的尘土，并在迈步离开之瞬间，伸出右手，打出了一个响指。
黑风将其身形吞没。
偌大的夜空之下，再无男人之背影，只剩下一散发着金色光亮之物，从枫林要塞所在方向的夜空中赶来。
与此同时，矿洞之中，新兵营房之内。
由于梅洛洛将那要去传令杀死新兵们的士兵斩杀，因此杀死新兵的命令并没能被执行。
此时此刻，新兵们正聚在两张紧挨着的床前。
其中的一张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皮立波。
从刚刚开始，他便一直用那沙哑到几乎已经出不来声的嗓子，喊着、求着他们给他拿一口水。
另一张床上躺着的人是身受重伤的沐白。
虽然他没有被探照灯烤到脱水，但身上的伤明显比皮立波的更重。
这也难怪，拷问皮立波的副官更多的是为了逼问情报，而拷问沐白的士兵，则更多是为了享受施暴带给他们的快乐。
毕竟樱木财团的安全和发展，跟他们这些一个月挣“几百块钱”的雇佣兵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呢？
众人围着二人，左看右看。
终于，有人找了药，端了水过来。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给二人喂药、喂水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抬起胳膊，拦住了他们。
接着，他瞥了皮立波一眼，又抬手指向沐白，转身对众人说道：“各位，沐白说的没错。皮立波这个人的报复心你们也看到了吧？”
“沐白能被活着送回来，就代表他什么都没有做。是皮立波陷害他的。”
“现在，皮立波也被送回来了，我估计他也没什么大事儿。”
“等他好了之后，他还依旧会是咱们的队长。到那个时候，大家可能就真的没有好果子吃了。”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沉吟不语。
没错，现在的情况就真如沐白之前在私底下把大家叫到一起，告诉大家的一样，皮立波果真报复了，而且还是不择手段，一心要致沐白于死地。
那么等他身体恢复，官复原职，谁能保证他不像陷害沐白一样，陷害他们呢？
在这样的焦虑之中，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集中在了提出这个话题之人的脸上。
而这个曾经在这支队伍里不显山、不露水，看上去和其他人并没有太大区别的年轻人，似乎在提出这个话题的那一刻，便已经打定了主意。
他没有说太多，而是走到皮立波的床边，将他的枕头从脑袋下面抽了出来，然后放在了他的脸上。
接着，他咬了咬牙，对其他人说道：“这件事我来做，出了事儿我一人承担。”
“但我只希望大家，能看在我也是为了大家能够好好活下去，才做这种事的份上，不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举报我之类的。否则，那我真的就死不瞑目了。”
说完，他转过身，双手死死的按住了枕头。
这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他是想憋死皮立波。
在这一幕发生之后，除了皮立波不断发出“哼哼”声，扭动着身躯不断挣扎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个其他人制止他。
反而，在青年似乎要按不住垂死挣扎的皮立波之时，众人一拥而上，纷纷用自己的双手，按住了皮立波的四肢，压死了那个枕头。
一分钟过后，皮立波彻底的不动了。
旁边，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意识的沐白，这才发觉了雷一诺让他对大家讲出那一番话的用意。
还有，皮立波果然没能活到“包袱”抖出来的时候……
夜色渐渐散去，距离枫林要塞一公里，非治安区的某个墓园——或者说是乱葬岗之上，一个半埋入土包中的简易棺材突然被一脚踹开。
紧跟着，鲜血巨镰从棺木中升起，面色惨白的女孩爬出了棺木。
然而有些地方，与现实大相径庭。
她的脸并没有被那记重拳毁容，依旧精致。
她的身躯也并没有被那手刀砍断，依旧完好如初。
天空之上，一抹鱼肚白浮现。
好似没有经历过任何不好之事的梅洛洛，终究是掩饰不了她身体上的疲惫了。
只见她喘着粗气，转身仰倒在坟包上，自言自语道：“奶奶的，本来留这一手……是为了防备樱木财团的，结果半路杀出个……这玩意……要不是留了这一手，那一脚下去，大脑碎一地，呵，姑奶奶我连再生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她又不禁爆了句粗口。
“妈的，到底是什么怪物异能者啊，脑袋都被砍了，身体竟然还能正常攻击，属蟑螂的吗？而且一击手刀就把我给……姑奶奶我可是英雄级异能者啊！”
话到此处，她一声冷哼，再度恶狠狠的望向天空。
“总之，你等着吧，你这个混账。你打死姑奶奶半条命的这个仇，姑奶奶我迟早……”
“呃啊……疼疼疼……”
“哼，我迟早要报！”
“嗷！”
喊叫声中，梅洛洛捂着腰翻身滚下了土包。
果然，她虽因自己的谨慎保住了性命，但反噬还是令她非常的“肉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