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Double Date
赵杰不在的日子里，曹冬宝和赵倩的关系突飞猛进。他得以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她的发香，也是第一次触碰她冰凉带感，爽滑细腻的小手。
赵倩肚子疼得越来越频繁，曹冬宝怕她饮食不卫生，坚持每天跟她吃一样的食物。为此，她多次骂他是个傻缺。
“你的手这么凉，肯定没发烧。”他小声地对她说。
“我知道，我肚子疼。”她趴在桌子上不愿动弹。
他下意识地看向侧后方，赵杰的位置上是另一个同学——往常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找赵杰出谋划策。
“咱俩吃一样的东西，我咋没拉肚子啊。”
“哎呀，你别管了。”
“我咋可能不管你。”
“”
“要不咱们请假去医院看看吧。”
她不再言语。
他的心揪着生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放学后，他主动提出载她回家——这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是当她乜斜着向他的后背靠拢时，他的身体发生了异常的变化。
“我浑身无力，”她在自行车后座上说，“我趴会。”
他转头提醒：
“你抓住了。”
她没说话，双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他的腰上。
他想让她抓紧点儿，便说：
“你把手放我兜里，这样安全点。”
校服外套比较宽松，要是真有紧急情况，她能抓住口袋，不至于摔倒。
“眯会就行，可别睡着了啊。”
“嗯，你慢点骑。”
“好。”
他的双腿一左一右地踩向脚蹬子，她的手臂在他的大腿上高低起伏。可能是道路有些颠簸，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甚至抓到了裤子的松紧带。
“赵倩，你可别睡着啊。”
“哎呀，你别跟我说话了，”她的声音无力且娇羞，“我没力气。”
“哦。”
慢慢地，两个人的身体越贴越紧。曹冬宝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全身血气上涌。
忽然间，一辆小轿车飞驰而过，他一个急刹车差点控制不住车身摔倒在地。赵倩一把扯到他的内裤，差点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你干嘛呢！”
“我我没注意。这车开得太快了。”
“我要摔死你负责啊。”
“我负责，我负责”
从那天起，曹冬宝只要躺在床上，就能回味起内裤被扯住的感觉。赵倩细腻的手指和修长的双腿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不仅如此，他原本不喜欢的黑框眼镜，也给她漂亮的脸蛋儿增添了许多神秘感。
他终于对男生的身体构造有了深层次的理解。
穿越之前，安家星的发育较晚。除了在梦里，他感受不到男女之间的异同，更没有体验过血气上涌的感觉。现在他体会到了。
他在幻想中自生自灭，慢慢地，开始怀疑它的对错，因为每次结束之后，都有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在身上蔓延开来。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很久，曹冬宝躲在被窝里面不可自拔。幸好北方的冬天异常寒冷，“小家伙”遵循热胀冷缩的原理逐渐安静下来。他开始有意识地控制生产工具，不然它一定会影响到生产力——他还要为了考上一中而奋斗呢！
赵杰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老师们逐渐散播出消息，刀子只差一厘米就会插入心脏，要不是有人眼疾手快，学校恐怕要为培养出一个“杀人犯”而担责。
安家星的名字在校园里面愈发响亮，因为他就是那个眼疾手快的人。这小子竟然背着曹冬宝，把事儿办成了。
自从安家星拒绝帮助赵杰，曹冬宝决定跟他绝交。不仅如此，他对杨悦也是视而不见。虽然她在发试卷、做扫除、收作业时对他报以微笑，但是他只要在被窝里想起她，就会想方设法地转移注意力。
现在安家星在讲台上坐着，作为班长替老师看晚自习。曹冬宝盯着他陷入了沉思。
“你看啥呢？”赵倩递过来一根铅笔，“削。”
“没看啥。”他熟练地拿起转笔刀，“你觉得他人咋样。”
“安家星？挺好的啊，杨悦老跟我提起他。说在他身边特别有安全感。只是最近他的成绩一直上不来，不像以前那么”
“啥？”
“那么牛x了，以前他不学习都能考得很好。”
——废话，你们崇拜的人是我。
曹冬宝在心中暗自不屑，把铅笔递给她：
“少跟这种人来往，不是啥好东西。”
她吃惊地说：
“他？不是好东西？人家可是学生会主席、班长、足球队长、年级前十名的存在。”
“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急了。
讲台上的人似乎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不停地打量着曹冬宝和赵倩。
“别说了。”她说。
曹冬宝不甘心，写了一张纸条传给她。
“你跟杨悦那么好，她俩没邀请你一起玩？”
她写了五个字，“就等你开口呢。”
“什么意思？”
“你去我就去。”
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挂在日都宾馆的楼顶。这尴尬的四角关系真是让人绝望。曹冬宝是赵倩的男朋友，与杨悦毫无瓜葛，但是人人都知道他曾经是安家星的情敌，况且，他真正不愿面对的，是那个披着羊皮的狼。
两天之后，赵倩兴奋地说：
“约好了。”
曹冬宝正在啃排骨——不得不说，新妈虽然又丑又凶，做菜还是很有一套——他吐出骨头问：
“什么约好了？”
“明天上午十点半，碰碰冰。”
赵倩的晚餐是蛋炒饭。他看里面没有肉，便分给她一块排骨，问：
“大冬天的吃冰淇淋？”
“杨悦选的，就是冬天人少才选的那儿。”
“怎么还有杨悦。”
“还有安家星呢，double date啊。”
“什么double date，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他把她饭盒里的排骨夹了回来。她倒是一脸不以为然。
“上次传纸条，你不是同意了吗？”
“卧槽！”
“啥意思，你要拒绝我？”她故作嗔怪，“也行，那咱俩周末也别见面了。”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行，那就愉快地决定了。”
——该死。
他的排骨还没吃够，又被她抢走一块，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上了她的贼船。
冬天的q市，比北方的内陆城市更冷一些。海风那么一吹呀，棉猴都挡不住它往毛衣毛裤里死命地钻。碰碰冰在人名公园旁边，人名公园在“平行四边形”的东侧，是曹冬宝不常去的方向。
他把车停在路边，偌大的玻璃窗里，赵倩他们三人正坐在店里等候。他裹着大衣拉开大门时，赵倩的社牛属性一览无余。
“哎！”她挥动双手，“曹冬宝，这儿呢！”
——真他妈的尴尬。
“呵呵，来了。”
曹冬宝换上职业假笑，心里一万个大白眼子。
“来来来，坐这儿。”
他顺着她的手势坐下，同时向对面的两位同学打招呼：
“你们好。”
赵倩大大咧咧地说：
“哎呀，都是同学，客气啥。”
“是，是。”
“你吃啥？”赵倩从曹冬宝的手里抢走菜单，“哎，你别看了，我刚才点的香蕉船，咱俩一块吃。”
——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行，你定。”他向手心呵着热气。
“那啥，杨悦，你认识。”赵倩指向对面，“安家星，你俩不熟吧。不过学生会主席，肯定谁都认识。”
“嗯嗯，我认识。”
曹冬宝的眼睛不知该往哪放，谁曾想安家星大大方方地说：
“曹冬宝，职高呼风唤雨的人物，我们也都认识。”
“呵呵，没有啦，他早就学好了。”赵倩抢先说。
——这傻老娘们儿，真他妈丢脸。
他只能假意迎合：
“对，我现在一心向学，被她改造成功。”
“恭喜你们考进实验班，”杨悦也接茬了，“这都小半年了，咱俩还没咋说过话呢。”
“是啊，我早就让他出来跟你们约会，他就是不来。”
“我啥时候说过不来。”他急忙撇清责任。
“嗐，阿星也觉得咱们女孩子间打打闹闹的，不爱来。”
杨悦温柔地看向安家星，曹冬宝的心里多少有些嫉妒。
“好了好了，今天正式认识一下，嘻嘻。”
服务员端着餐盘走向他们，一一介绍放在桌子上的冷饮。曹冬宝的心也跟着拔凉拔凉的。
一个香蕉船、一个三球冰淇淋，盘子上只剩一杯热饮，服务员问：
“这杯热奶茶是哪位的？”
安家星指着杨悦的位置回答：
“这里。”
曹冬宝脱口而出：
“你不吃冰淇淋啊？！”
赵倩一把掐在他的胳膊上，说：
“人家杨悦来事了，你咋这么多话。”
他捂着胳膊吱哇乱叫：
“来啥事啊，挺疼的。”
“大姨妈！你好像是个傻子。”
——大姨妈？卧槽。
“哦，不好意思，我是才知道那个，女生有亲戚。”
“你们别理他，天天冒傻气。”
说罢，他们纷纷嘲笑他的无知，他只能没好气的应和着。
冬天在暖气房里吃冰淇淋给人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更何况曹冬宝跟赵倩从一个碗里捞东西，可比对面各吃各的幸福多了。他默默地在心中为自己打气。
他们的话题总是围绕两个女生展开，除了衣服就是明星，什么森马、班尼路，东方神起、hot，不一而足。看似文静的女生在私下里居然有这么多喜好，牛的牛的。
安家星尽量避免参与她们的谈话，曹冬宝也试图减少跟对面的眼神交流。不知怎的，她们突然聊起赵杰。
“哎，你那哥们儿咋样了？”杨悦瞅着曹冬宝问。
“谁？”
“她说的是赵杰吧。”赵倩说。
“哦，”曹冬宝恍若隔世，“老师说他这个学期都不来了。”
“你没去看他吗？”
“没有”
杨悦把他问得无地自容，他竟然从未去医院看过自己的好兄弟。赵杰就像一阵风，在他的生命中来了又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们不知道，那晚可惊险了。”杨悦看向安家星，“阿星拉着我走得特别快，说要去校门口找个人，谁知道我们刚看到他，他就被一伙人围住了。”
她喝下一口奶茶，继续说道：
“我跟他说别管闲事，但是，他特别勇敢地冲上去，替赵杰打抱不平。”
杨悦说这些的时候，安家星只是低头吃着冰淇淋，丝毫没有要打断她的意思。
“我在旁边干着急，突然间看着有人递了一把刀过去，吓得我啊。还没等我喊出来，阿星就把拿刀的人撞开了。然后现场好多人喊，特别乱。”
“真惊险。”赵倩说。
“是啊。”
杨悦明显为她的男朋友感到骄傲。这曾是曹冬宝独有的礼遇，现在成了安家星的资本。
“赵杰倒在地上，流了好多血。我赶紧跑去小卖铺拨打120。”
“要是我，肯定吓死了。”赵倩不自觉地搂住他的胳膊。
“我也特害怕。拿刀的人看见血就跑了。”
曹冬宝鬼使神差地问：
“你为什么要帮赵杰？”
安家星双眼一怔，半天没说出话来。还是杨悦说出了她的心声：
“当时那个情况，谁看到都会帮忙吧。”
“就是。”赵倩的眼里泛着泪光，右手好像举着酒杯似的，朝安家星碰了过去，“我替赵杰谢谢你。”
安家星不好意思地说：
“别客气，我相信曹冬宝看到这场面，也会上去帮忙的。”
突然被他cue到，曹冬宝不知如何是好。他的脑海中全是和安家星在桥头扭打的画面。
安家星曾经说过，不会帮忙救赵杰，可是在曹冬宝大意的时候，他却实实在在地救下了赵杰的命。
他们俩人四目相对，那一刻仿佛重归旧好，不再羁绊前世的因缘。
“我们共同为赵杰举杯吧。”杨悦说。
等曹冬宝反应过来，他们仨人的手都在半空中悬浮，好似握着三个看不见的酒杯。
“谢谢你救我的兄弟。”
“祝赵杰早日康复！”
曹冬宝缓缓地抬起右手，向桌子的正上方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