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03号病人

    这就是李发了。

    躺在床上脚趾抖动，举着平板呵呵傻笑。他的头发、胡子和腿毛一起，俨然成为生长在床上的黑色杂草。

    画风突然一转，平板电脑里响起女孩儿的叫喊声，他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眉头紧皱，随后竟然失声痛哭。

    李发本是q市的一名刑警，一年前目睹妻女被害，精神失常，早早从岗位上退了下来。

    时值华府出资研发的药物进入实验阶段，声称可以拯救失落的灵魂。在民众的呼声中，华府终于慷慨解囊，免费为李发提供救助，使他成为参与实验的第103号病人

    2001年9月11日晚，q市第三中学门口。

    一条巨大的横幅在人群中飘扬，一位姑娘四处走动，举着话筒问：“你愿意支持‘差生清除计划’吗？让学校开除曹冬宝。”

    姑娘身穿运动服，头上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给人一种很有活力的感觉。

    安家星从学校出来，听见同学们窃窃私语，却没看见曹冬宝和他的同党们。他决定悄无声息地穿过人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石板路有些湿滑，他追着路灯朝巷口走去，控制不住地回想曹冬宝做出的种种恶行，竟然忘了拐进回家的岔路口。

    正当他要回头之际，巷尾传来一阵呼喊声：

    “救命救”

    声音戛然而止。

    他有些犹豫，但是无法对随之而来的打斗声坐视不理。他轻手轻脚地扒住墙根儿，分明看见两个小混混把一个姑娘堵在巷尾的画面。

    两人之中没有曹冬宝，但都是他的手下。其中一人和姑娘贴得很近，双手不停地在空气中游走。另外一人笑得开心，拽住姑娘的手，阻止她反抗。

    安家星正要上前阻止他们，却被人一把抓住胳膊。那人力道十足，抓得他生疼。

    来者带着帽子，面部恰好在路灯的阴影处躲藏。

    “你干啥呢？”

    “啊？”安家星紧张到结巴，“我我只是路过，马上就走。”

    他转动手腕想要挣脱，对方却把他抓得更紧。

    “来，咱们去里面玩。”

    “不大哥，我真的啥都没看着。”

    “玩过女人吗？”对方拉着他向巷尾走去。

    “哥，我不知道你在说啥呢。”

    “那多可惜啊，我带你进去看个清楚。”

    话音未落，巷尾的两个人近在眼前，姑娘衣冠不整，嘴里竟然塞着一只袜子！

    安家星紧急思考应对办法，却被人一脚踹在屁股上，踉踉跄跄地跪倒在姑娘的双腿中间。

    “哈哈哈哈哈哈”

    三人笑得合不拢嘴，领头的人说：

    “嘿，你，把裤子脱掉。”

    安家星的牙齿在嘴里打颤，低着头不敢吱声。他知道曹冬宝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也是三中的扛把子，但是想不到他的小弟敢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情。

    “喂！叫你把裤子脱掉，没听见是吧。”

    姑娘眼含泪光，充满绝望，

    “哥，”安家星颤颤巍巍地说，“我真的啥都没看见，你让我走吧，我保证啥都不说。”

    领头的人走过来，死死地按住他的脖子，说：

    “你说实话，她白么。”

    “”

    “说啊。”

    三人再次发出嘲笑声。突然间，那人手上一用力，把他的脸按在姑娘的面前。

    “给我看仔细咯！”

    安家星崩溃了，他无法忍受这份屈辱，终于在姑娘的注视下，牟足了力气挣脱，转过身大喊：

    “操你妈的，我都说没看见了，你还想咋样啊？！”

    “操！”

    另外俩人一人一脚，分别从左右两侧抓住他的胳膊和肩膀。

    领头的人慢慢靠近，嘴里念叨着，“小逼崽子，让你耽误我的好事”。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便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他的胸口。

    疼，他感到剧烈的疼痛。

    他听见小混混拉着姑娘跑了，好像有人在哭，也好像有人在笑。他的视线逐渐模糊，无法分辨身处幻觉还是现实之中。

    他记得皎洁的月光径直地打在脸上，插进他的双眼。他试图用手掌遮住这道强光，却发现那是一把甩刀，插进了他的胸膛。

    他倒下了，周围掌声雷动，鲜花在月光中飞舞。众人微笑着说：“李发，你是咱警队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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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制中心里，一块全息大屏上逐字逐句地打印出：

    第103号病人实验失败，接受药物治疗后没有产生相应的效果，等待实验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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