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罪恶审问
监禁室。
昏暗的灯光打在弈颜明的脸上，弈颜明依然蜷缩在角落中，短发女人贴近男孩身边，女人身上耐人寻味的诱香味盖过了腐朽味，黑色的紧身衣凸显出她完美的身材，上身拉链低口开来，微微露出了乳沟，修长的双腿不禁让人流连忘返，深红色的口红在昏黄的灯光下宛如红酒，她在男孩的面前蹲了下来，眼影中的媚眼俏丽上挑。
弈颜明并没有与女人对视，疲倦的他没有精力去欣赏诱人的身姿。
女人用她樱桃般的嘴唇贴近弈颜明的耳边，像要咬住他耳朵似的，成熟的魅惑声音在耳畔说道，“你只要承认，我们都好办，怎么样，小帅哥。”
弈颜明侧过头去，双眼眨也不眨，蔑视的眼神看着女人，“难道你们就只会用下流的审问方式了吗？”
女人起身一笑，右手顺势掏出了长皮鞭，“都这时候了，你还嘴硬？敬酒不吃吃罚酒，普通人在这里可没有一个是活着出去的。”
弈颜明呵呵笑了两声，“这就是所谓的人类csp吗？”
女人邪魅地盯着无力的弈颜明，现在的男孩就如同她手中的鱼肉，任她宰割，“你？没听说过贼喊捉贼吗？”
弈颜明听完谬语后，挪了挪身体的位置，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们到底是在给那些民众找理由还是在给自己找理由？因为蠕虫现在已经死了，如果你们没有一个好的解释来面对死去的人和你们的上级，是无法交差的吧，所以找了我这个替罪羊来交代。这样既给你们挽回了尊严和威望又能名利双收不是吗？”
“住嘴！！你这个小处男！你知道什么？！”女人反驳道，手中的长鞭鞭笞在弈颜明的身上，破烂的衣衫被皮鞭甩掉，弈颜明的黄嫩的肌肤上出现一条条血色印记。
他忍着痛，继续笑着，他好像从未这么清醒过，房间中水滴的声音“叮咚”作响，清脆响亮的皮鞭声音渐渐掩饰了水滴声，弈颜明身上的血印犹如猎豹的爪牙。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男人开口了，“把他放到电板上。”女人随即停下了手中的长鞭，露出魅惑的笑容，“接下来可有意思了。”
弈颜明被女人和男人抬到了放置在房间中的银板上面，长方形的银板跟棺材一般长，上面是冰冷的拷链和各种电线交缠一起，错综复杂的线头连接着一个装有蓝色液体的水箱。
“我们就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吧，这里面释放出的威力足以让普通人的精神崩溃直到失去知觉，也足以让怪胎烧成灰烬。”男人淡定的望着弈颜明。
弈颜明试图挣扎，他想要甩开男人和女人，可力量却怎么也使不出来。
你需要一杯酒，这杯酒使你厌倦，厌倦过后才有理由推翻酒杯。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棕色的短发女生，女生在日光下的草地上跳跃着，飞舞的蕾丝边裙摆飘逸好似蝴蝶，笑声悠远又临近耳畔。
那把怨念的烈焰长剑一剑刺穿了整个画面，刹那间，支离破碎的画面刺痛着弈颜明的记忆。
“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女人按下了开关。
剧烈的疼痛感瞬间贯穿了弈颜明的身体，溶解后的蓝色液体通入电压威力可骇，电压穿过了他身体中的每个部位，从脚踝到胸部到头部，脑海中仿佛播放着幻灯片，他模糊的视线中，黑色爪牙再次出现，又逐渐消失，流淌的鲜血犹如被万针扎孔般，紧接着又出现了冰冷刺骨的男人，烈焰的炙热灼烧着他的身体，画面转瞬即逝，四分五裂。
弈颜明体内膨胀的麻痹之感沸腾起来，仿佛他浑身都身处在荆棘中，任凭电压刺激着大脑中的每一条神经，他无法动弹，表情由呆滞变成僵硬，眼眶中的泪水再次缓缓地流了出来，泪水顺着脸颊深入到骨骼中。
“喂！小子！你还不打算开口承认吗？！”男人魁梧的身躯站在他的面前，对他来说，弈颜明就像渺小的虫子般，随时都可以踩死他。
而弈颜明始终选择沉默。
短发女人这几天一直在给弈颜明送饭送水，她见证了许多被关押在这里怪胎们的各种反常行为，饥饿时趴在地上数格子的，大喊大叫疯了般咬手指吃的，甚至还有想要电锯剁掉腿的，整个房间都弥散着怪异恐怖的气息。
对于何丽莉来说，弈颜明是唯一一个安安静静蜷缩在角落一声不吭的怪胎，四天了，一言未讲，活动范围也只是四块黑白格，她叹了口气，打心里有点同情这个男孩。
这几日里，她并未如往昔那般以暴露自己的身躯去勾引、魅惑弈颜明，好让他乖乖招供；亦或采取 sm 的手段去虐待折磨他。每回送饭送水到他面前之后，她总是会满怀怜悯之情远远地站在那里，默默凝视着他。
何丽莉似乎再也不愿多看那男孩一眼。只见男孩那狼藉不堪的身躯之上，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而弈颜明则低垂着脑袋，双臂紧紧环抱于胸前，周遭一片静谧，毫无声息。
第五天，监禁室那厚重而冰冷的大门缓缓地被推开了。
“我想和你谈个交易。”岳铭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房间，然后蹲下身子，目光锐利地盯着弈颜明。
弈颜明的神情有些恍惚，他艰难地抬起头，望着眼前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出卖……我的良心吗？呸！”
弈颜明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岳铭那张银光的机械脸庞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那口痰黏在岳铭的脸上，让他原本整洁光滑的外表变得肮脏不堪。
岳铭并没有生气，反而凑近弈颜明，压低声音说道：“放弃那把剑。”
听到这句话，弈颜明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岳铭，似乎对他竟然知道这件事情感到无比惊讶。
过了许久，弈颜明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紧咬着牙关，与岳铭对视着，始终保持沉默。
站在一旁的何丽莉忍不住向前迈出一步，眼神中夹杂着复杂的感情，开口问道：“岳铭……”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就被岳铭抬手打断了。
岳铭挥动着手，示意手下们全部离开这个房间。
两个人回头望了对方一眼，高跟鞋的声音渐弱离开。
宽敞黯淡的房间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此时，岳铭威严耸立的身躯挺拔在蜷缩角落的弈颜明面前，看起来像老虎审视着猫般。
昏暗的灯光摇摆不定，房间中黑白相间的地板格微微倒映在他们的脸上，岳铭满脸冷峻威严，倘若剑玄，而瘦骨嶙峋的弈颜明脸上满是枯槁，衣衫褴褛，现在就算老虎把猫吃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当然也不会有人知道，只要部署手下向上级汇报：罪犯已死。民众也就此会满意。
弈颜明像一瘫尸体样在角落一动不动，双眼早已失去了神色，空洞瞳孔中尽是疲惫，凌乱不堪的黑发上沾满污秽，水渍浸染在衣衫中，周围一片血迹，他宛若死人般。
岳铭蹲下身来，与弈颜明的高度持平，岳铭看着男孩微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上半脸，露出毫无血色的嘴唇。
岳铭抿了抿嘴唇，几个字眼似乎要从嘴中冒出来，但他犹豫稍焉，又呼了口气，默不作声。
“呵岳铭我第一次听到你手下叫你这么叫你”弈颜明依旧垂丧着头，双手无力地摊在地上，黯淡的灯光照在上面，指尖尽是血迹。
岳铭嘴角微微上翘，伤疤随之向上扬去，“她是我的未婚妻，也是我的属下。”
岳铭不经意瞟了一眼弈颜明，一改严肃的神情，“我和你一样都是怪胎，只不过有人爱比没人爱会更加让我完整。”
弈颜明动了动脱落指甲的手指和脚趾，血肉显露，“你说的对的确不会有人会爱上怪胎……”
岳铭笑了笑，潇洒地从口袋中掏出一盒口香糖，不紧不慢地撕开了包装，把一颗糖送到弈颜明的嘴边，“喏，没毒。”
弈颜明没有张开嘴，他沉默着，哑然也没回答岳铭，靠在湿漉漉的墙角，巍然不动，昏暗之中，水滴一滴一滴的“叮咚”声随着时间落下
“吃吧，薄荷味。”岳铭把糖递得更近了，贴在了弈颜明的嘴边，他愣了会儿，缓缓地抬起头来，再一次和岳铭对视，这是他们第二次对视，可弈颜明的黑色瞳孔失去了光泽，空洞又无神，岳铭没有躲避，深邃的黑瞳同样凝视着羿颜明，水滴声“叮咚叮咚”地落下，片晌后，弈颜明动了下嘴唇，把口香糖嚼了进去。
“你为什么知道那把剑？”弈颜明的意识清晰地问道。
岳铭随即起身，叹了口气，机械臂交叉在胸前，“他是谁？在你身体里的东西。”
弈颜明呵呵笑了两声，双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岳铭，“你很怕它吗？”
岳铭故作沉思道，“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
“要么你自己承认，我好给民众一个交代，要么你告诉我它是谁，放弃那把剑。”岳铭看着弈颜明。
弈颜明苦笑一声，“我只会相信，即便我说承认了，你也不会让我活着出去至于你害怕的东西，可能会让我活着呢。”
岳铭起身叹了口气。
监禁室寂然无声，弈颜明盯着高大魁梧的邵宏，水滴“叮咚叮咚”滴落在地上。 岳铭握紧的拳头又慢慢地松开，“我有个故事你想听吗？”
弈颜明缄默着，从始至终黑色双眸都没离开过岳铭的眼神，许久后，点了点头。
岳铭嘴边挂起一丝无奈的微笑，刚刚强大的气场纵然间消失殆尽，他猛地呼了口气，又把污秽的气息叹了出来，“曾经有个男孩，他善良天真，家里的母亲父亲也都是最疼爱他的人，小时候的他很喜欢玩电子模型，那个时候的竹蜻蜓可以改装成战机，不像现在厂家们都分开销售，每周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周末，到中央公园带着精心设计的战机比赛，他的战机每次都能在其他战机前脱颖而出，长大的梦想也是能成为一名飞行员，但在某一天，他的战机坠毁在刚修好的石狮子面前，回到家中的他很沮丧，哭了起来，而细心的父亲观察到了异样，便安慰着男孩，答应他一起修好战机，也对男孩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但男孩当时只记得那份承诺，并未懂的那句话，修好战机后，只想再次比赛，可第二天，当他回到家中看到惨不忍睹的尸体时，这个承诺却永远都兑现不了了。”
弈颜明渐渐抬起头，他满脸惊愕，双眸的烈焰渐隐渐行，“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得事情？”
岳铭站起身来，再次叹了口气，“我需要你相信我，我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你是谁？”弈颜明盯着岳铭。
“我是来阻止战争发生的。”岳铭转过身去，“分析部的材料已经出来了，只有我翻阅过，但现在只有我知道你现在并不是普通人类。”
弈颜明默不作声，望着岳铭高大的背影。
“宇宙中的文明并不是只有人类一个，那寄居找到你的文明，正是如此，你如果接受了他，将会有战争来到。”岳铭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温度逐渐升高，他的机械臂也下意识冒着火光。
“对不起”弈颜明羸弱的抱着头，声音微小。
岳铭转过身来，看到了弈颜明的身体正散发着灼热的气息，浑身火焰浮现，那是杀死蠕虫时的焰息，焦灼的烈焰翻腾覆雨，弈颜明的身体炙热不堪，血色顺着筋脉涌上了全身。
弈颜明的心头焦灼四溅，烈焰长剑就像附着在他体内一般再也无法控制，那怨念像病毒一样蔓延开来，被火焰所包围。
岳铭的手瞬间变成了一颗激光炮口，指着弈颜明，屏住呼吸，湿漉漉的房间转眼间就被烈焰笼罩，他做好了准备迎接面前这个强大的敌人。
弈颜明挺直了脊背，灼烧的烈焰使他看起来万般可怖，屋内的污秽全被燃烧殆尽，烈焰之瞳正死死盯着岳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