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风云再起
投石车的绞索声，泥球的破空声，以及泥球砸中目标后的发出的炸裂和目标的破碎声，响成了一片。
对于这样的消息，黎民军众将自是义愤填膺的，于是原本是打算为进攻益州做准备的队伍，开始将矛头对准了江左朝廷。
而东晋则在前年和去年遭受了孙恩之乱，以及罕见的饥荒，今年入春以来又被南燕侵略；在这侵略中被掠去了两千余人，其中还包括一个太守。
目前存在的十国中，无论是从国土面积还是从人口数量而言，后秦国是属于第一梯队的，而范二的势力则是第二梯队的老大。
这座新城在半个时辰内建成，但仅仅只是一刻的功夫，它便在投石车与火箭的配合下化作了火海，而它离土崩瓦解也只是转眼间的事。
无论是王谧还是姚崇，他们看到黎民军在军演中的表现时，心情都是兴奋莫名的，但同时又有些后怕。
后秦国的势力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在近两年间连灭西秦和后凉，使得后秦版图和人口数量增加的同时，也使得他们的领土多了几个接壤国。
值得一提的是，西蜀王国、南燕、北凉、南凉和西凉这几个小国都已向后秦称臣。
三天之后，范二的船队沿江而下，一路汇合着各路黎民队伍，到达寻阳时已集合了两万大军并百余艘战船。
“看来大局已定了啊，诸位以为这攻城之戏如何？”范二哈哈一笑，又似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得到这样的消息后，各路朝廷大员尽皆动容，京城的老百姓也都惶惶不可终日起来。
只是半盏茶的功夫，一万五千虎狼之师已是围住了三个城门，攻城之战一触即发。
第三梯队的就是后燕、西蜀了，这两个国家的人口都差不多有一百万。
“放！”随着甘纯的令棋一摆，二百辆投石车同时向新城投出了泥球。
相比于石弹而言，这些泥球造成的直接杀伤力肯定有所不如。
“这投石车上使用的是泥球，而非石球。”姚崇则在看到投石车砸到城墙之上却迅速裂开时，终于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在范二的等待中，军演的余波渐渐平静了下来，时间也进入了四月。
如果有这样一支部队攻打自己国家的城池，又会如何？
正常人的投石车上装的都是石弹，可他们却用的是泥球，如果仅仅是为了节约成本，就别说这是实战演习啊！
用投石车去砸敌人的场子，还不如放火箭呢！
由于当晚正值天空中下起磅礴大雨之故，一千多北府军将士并没有看清出海船队的旗号，但他们却改不了偷腥的本性，竟悍然对这支船队发起了攻击。
甘纯此刻所要展示的，正是一场教科书般的火攻！
范二目前并没有撼动后秦江湖地位的实力，毕竟西蜀和东晋的势力都不容小觑，他们随时都会向自己出兵的。
鼓声才止，轰隆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却是在刚才的阅兵方阵中出现过的两百辆投石车首先登场了。
这三个国家中，北魏在前两年与后燕进行了一年的大战，去年与后秦争战，如今又与柔然打仗，目前来说基本上没有任何南下的可能了。
“效果不错！”范二看着滚滚遮天的浓烟，笑着对站在一边的刘穆之点头笑道。
而在几轮火箭之后，新城内已经是黑烟滚滚。
随着不断落入城中的泥弹，城内的房屋和泥陶被砸得尘土飞扬，但这样的结果并不足以说明投石车的战斗力，毕竟在实际操作中没有谁会甘愿当靶子。
只用了七八日，这支船队便离开了京城地界，并全速往出海口驶去，却在驶入广陵地界时碰上了从淮阴归来的北府军送粮队。
后燕目前只能是偏安，近两年间一直为生存而战，倒是西蜀王国有些野心，它虽向后秦称臣，却在一年间统一了四川盆地，目前正在向南扩张。
令人范二感觉兴奋的是，在王谧离开寻阳的半个月后，江左朝廷终于送来了一张通行证，允许出海的船队通过健康城。
处于第二梯队的就是范二的势力和南燕了，这两个势力的人口都大概在二百五十万人左右，但南燕的领土面积却连江州都不如！
就算用投石车攻城是出奇制胜，就算用泥球代替石球是别具一格，可刚才砸这么一轮，然后就铩羽而归，这到底要表达的是什么？
这些投石车，在两千余步兵的拖曳和拱卫下缓缓向新城靠近，最后在新城的护城河外停了下来；随后，盾兵、骑兵、长矛兵、陌刀兵、弓箭手、工兵等各兵种纷纷登场。
当看到二百辆投石车缓缓后退，离开战场时，姚崇和王谧都愕然了，他们的内心中显然充满着各种不屑。
就在范二江陵频繁调动各路大军时，范二要对朝廷动兵的谣言，也很快传到了健康城。
新的旗帜，已经在战火中冉冉升起……
排在第一梯队国家包括东晋、北魏和后秦，东晋的领土面积最大，北魏和后秦则差别不大，但这三个国家的人口总数相差不多，都在三百五十万左右。——若是算上未入籍和野人的数量，或许会超过四百万口。
拿到通行证的第二日，雷恩加尔就在宗悫、甘绦、陈通以及以前三千将士的护卫下，从此踏上了归途。
双方发生战斗的地方，离北府军驻地京口并没有多远，所以宗悫取得战斗的胜利后并未对他们赶尽杀绝，而是在匆忙间继续前进了。
军演算是就此结束，爨龙颜和王谧又在寻阳呆了一天后便先后离开了，倒是姚崇又呆了三天，期间当然是与范二、傅弘之等人商议结盟的具体细节。
事实上，刚才的投石车投出的泥球并非真正的泥球，而是沾了动物油脂的油球，新城中的城墙上站立的守卫也都是用泥糊住表面的稻草人，许多建筑材料也都是易燃物，所以此刻的城中已是浓烟滚滚烧成了一片。
事实上，这一场毁灭战也的确无损于他的评价。
由此也可看出，后秦虽于去年在柴壁之战中败给北魏，却依然是被许多国家，认同的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国。
其周边包括南凉、北凉、北魏、东晋、南燕、范二的势力，还有吐谷浑、后仇池和西蜀王国……
第一时间冲向城头的便是挥刀持盾的骑兵，他们冲进城后第一时间抢占了城门，而后长矛手和陌刀营长驱直入，直接从城门碾压了进去。
随着这一声命令，数千支火箭同时射向新城中，而工兵则在弓箭的掩护下用木板在护城河上架起了浮桥；因为这个城池原本是演习之用，所以护城河中并没有灌水，架浮桥只是瞬息间的事。
“行云流水一样的攻击节奏，简直可以用目不暇接来形容啊，今儿可算是大开眼界了。”爨龙颜看着大家都吝于发言，便接过了范二的话头，他显然早已做好了腹稿，早就想要巴结后者呢。
或许正是为了回应王谧和姚崇心中的质疑，甘纯此刻正在对传令兵冷静地喊道，“弓箭手，准备！”
这么说来，东晋现在最适合的郑策依然是近百前年由王导提出、由谢安继承和发扬光大的“镇之以静”郑策，东晋同样没有太大的可能去侵略别人。
但范二希望，姚兴答应签订盟约的消息早一点传来。
紧接着又继续命令，“点火，压制射击！”
“这是要用投石机攻城吗？”王谧情不自禁地摇摇头，在他的认知中，投石车都是用来守城的。
四月二十五，在寻阳军演结束整整一个月之后，范二在江陵收到了宗悫放出的飞鸽。
战斗结束之后，黎民军损失了二十余人，北府军却损失了半数。
王谧看着新城内漫天火起，一时也有些缓不过劲来。
可惜姚崇并不能完全做主，盟约的一部分至少需要后秦的国主姚兴过目才行，这就需要范二派出傅弘之亲往长安了。
事实上，这也只是既定程序罢了，他们无论懂不懂旗语都无碍于装模作样，毕竟今天的表演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训练。
“快速投射，目标，二十球！”传令兵随即下达了第三道命令。
后秦国连年征战，去年又在柴壁被北魏大败，现在也是最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
也是在这一天，范二正式对江左朝廷宣战，并开始集结队伍。
正常人都用投石车守城，他们却用投石机攻城。
接下来的半盏茶的功夫，四千个泥球被投了出去，其中绝大多数都落入了新城中。
“投石车手注意了，现在统一标尺，二尺二寸，校准后准备发射。”传令兵用令棋打着旗语，投石车手则快速校准标尺。
就这么攻城？
投石车已经离开了战场，工兵却在床弩的掩护下用木头箱子在城墙与地面间玩起了积木游戏，仅仅片刻的功夫，一个楔形斜坡已在他们密切的配合下搭上了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