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报账
组织中最重要的职务，当然是主管人事和财务的领导，要是人事混乱或是财务不清，工作是不可能落实得下去的。
雷恩加尔计算着日子，到了今天傍晚才回到范府。
但到了江州以后，他是不可能事必躬亲的，可很多事又耽误不得，这就意味着范二需要放权，需要把组织内人员的分工明确起来。
卢循是孙恩的妹夫，他们两人肯定是亲密无间的，自己想要招揽卢循肯定会打草惊蛇，孙恩能让卢循单独跟着自己吗？
范二赶回吴郡时，已经是正月十五的傍晚了，他最近一周之内就有六天奔波在路上，所以到家后也没有心思过这个元宵节了。
雷恩加尔原本是要第一时间给范二汇报工作的，可一听说他在睡觉后，便只好老老实实地在房中等着范二醒来了。
“这是应该的，你这几天收了多少甘蔗？两艘船都装满了吗？”
看着孙恩的纵容，以及范二的随声附和，卢循便难得一见地卖弄起来。
范二剽窃了北宋张孝祥的一首词，原本只是想投孙恩所好罢了，哪想到竟引出了卢循。
崔北山、周如海等人回到吴郡之后，基本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他们也由此希望范二早一天带他们离开吴郡。
雷恩加尔强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吐槽道，我哪有什么行李啊。
同样在等待着范二醒过来的人，还包括甘夫人和扶余清慧。
与甘夫人、扶余清慧和雷恩加尔一起吃完最后的晚餐后，范二和雷恩加尔便一起到了书房，两人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按照现在的度量衡，十三万斤也就相当于后世的六万多斤，接近三十吨，每艘船只不过装十五吨左右而已。
相比于崔北山、周如海几个，雷恩加尔的日子倒是滋润了许多。
听着今天的夜宵比平常晚了一个时辰，范二自然知道是自己的罪过，当即赶往饭厅。
什么是后勤部，哪个是装备部，谁专门管运输，谁专门抓商业，这些职责都得细分。
要招揽卢循，必须得把孙恩一起招揽了，问题是范二现在还是孙恩的下属啊，他凭什么能得到孙恩的依附？
倒是阿仁精神异常，竟然在扶余清慧的两个丫鬟的求肯下，带着扶余清慧及崔北山等七八个百济人逛了半晚上的灯会。
可范二的武力值在孙恩面前怕是不堪一击，而且杀人是要偿命的，要用杀他们来阻止这场灾难，是要搭上自己小命的。
可一细想也就释然了，自己的豪言壮语中不是说了收两船吗？这十三万斤甘蔗估计都装不满那两艘船的。
实际上，小蝶这次已是第三次来看范二了，如今听了他的疑问，当即笑答道，“大概快到亥时了吧，街上的灯会都快散场了。夫人倒是还没吃，正和扶余公主一起等你呢。”
范二一边洗脸，一边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夫人吃过夜宵了吗？”
到底让谁来管理财务，这是范二现在头疼的事。
扶余清慧看灯回来已近半个时辰了，她原本还以为错过了夜宵的，哪想到甘夫人为了等范二，竟还没有开饭。
如果能在作乱前提前把他们杀了，大概会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吧？
雷恩加尔从怀中拿出账本，沉声道，“这十天来我经手的账目包括，从你那拿到的五十两黄金，其中二十两花在买船上，这早已给你汇报过了；而后我就开始雇佣船工和水手，到今天为止一共雇到五十四人，从他们手上收取了一千三百八十文的保证金，这些钱又投入到了他们这几天的伙食费中，收支基本能保持平衡。”
范二权衡之下也放弃了心思，随之心无挂碍地与他们谈起诗词歌赋来。
再次醒来后，范二就要离开这个重生的地方，从此开始星辰大海了。
这样的久习惯可苦了阿仁、周如海以及崔北山等，刚刚习惯了每日三餐的下人。
而说到祖逖在江中悲叹时，词人却是精神焕发，这也是卢循情不自禁赞叹且急欲与范二相见的原因。
范二接过钱，心下忍不住想道，“到了江州后，事业也就慢慢上了轨道。如今的班子算是初步组建了起来，但分工还没有明确下来，看来要尽快开个会了。”
只有离开了这里，他们的生活才会恢复往常。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仅仅只是为了一顿饭，就可放弃安定的生活而背井离乡。
见到卢循时，范二的确是有这么想过，可想想还是算了吧。
范二乐得如此，混了一顿饱饭后便在家丁的安排下住了下来，次日一早便告辞而去。
雷恩加尔看着范二接过钱后就陷入了沉默中，不由问道，“是对不上数吗？”
“你说的也是，这么说你已经把他们安排在船上了？”
自从范二将他派出去买船、雇人和收购甘蔗之后，他就已经几天不回范府了；他拿着五十两黄金出去，自然是吃什么就有什么，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湖海平生豪气’，这一句自抒襟怀，说自己向来有陈元龙廓清天下的豪气壮怀；‘关塞如今风景’则引自周侯说的‘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他感怀山河破碎同时，又何尝没有恢复中原的志气？所以才会做出，后面半句剪烛看刀的举动。”
收了十三万斤甘蔗，真想不到会有这么多！
艺术的最大作用是陶冶情操，能用说教使得要自杀者悬崖勒马也是好事，可要是几句话就让要自杀的开始尝试杀人，那可就是罪过了。
懂科学的人都知道，一顿饭要是吃得太饱，就会把胃撑大，结果就是更容易饿。
跟着主子讨生活，当然得按照主子的规矩来，可有句话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崔北山、周如海这些少吃了一顿饭的下人，只能用每顿饭多吃来弥补少一顿饭的悲剧。
及至范二一觉醒来时，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只是觉得肚中饥饿。
“只能说大部分在船上而已，也有十余人约定好明天一早才来报道；这些留下来的人在这几天收甘蔗和搬运甘蔗中也出了力，我另外给了他们开支。”
范二回过神来，摇头道，“不是，是我突然想起了一点事。没什么事了，你早点回去睡觉吧，行李什么的都收拾好了吗？”
就目前的局势来看，组织里的大权还总揽在范二手中。
孙恩和卢循都是依依不舍，一直讲他送出了杜家大门。
词人想起了赤壁之战和淝水之战，故而以指挥这两场大战的周瑜和谢玄自比，其中不乏自负年少，更有大展雄图情怀在内。
待雷恩加尔离去后，范二把钱收了起来，便往甘夫人处问安，范二被甘夫人唠叨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得以回房休息。
“还收保证金？”范二顿时大跌眼镜，奸商就是奸商啊。
三人相谈甚欢，晚饭时才一起走向客厅用饭；此时杜氏别墅中的道场早已经告一段落了，到了饭厅之后，孙恩并没有将范二给引荐给他人的意思。
至于下片的几个典故，说的便是周瑜、谢玄和祖逖了。
吴郡的元宵灯会一如往年，但范二却一点都不解风情，他到家后只是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倒在了床上。
范二从炉子里取火亮了后，小蝶很快就走了过来，并端来了洗脸水。
路上听说雷恩加尔已经回来时，范二又命小蝶去把他请来一起夜宵。
这并不可取。
回到吴郡后，范二的饮食作息时间又恢复了两个月前；他虽不习惯于此，但大节上下的，可以吃的点心水果什么的也多，所以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当然，他们要是没有付出，怎么会珍惜这份工作？”雷恩加尔展演一笑，鄙视道。
雷恩加尔留下了几百蚊给看守开支，便把剩余的钱都交给了范二。
面对孙恩和卢循这一对因为造反，害死了几十万三吴百姓的罪魁祸首，范二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
作为组织的开创者，范二理所当然会掌管人事大权，但管理财务的人选却有两个。——一个是最早追随范二的刘穆之，一个则是流亡在江左的百济公主扶余清慧。
他们跟着范二在京城混时，已经一脚步入了士族才能享受的一日三餐的生活，可回到吴郡后却不得不按照范府的陋习每天少吃一顿。
除此之外，还有一途便是将他们收之为臂膀。
想至此，范二便点了点头，又低头看着账本上的记录无误后，便签了字。
甘夫人自己等范二倒觉得是理所当然，但加上扶余清慧后，她就不得不命小蝶每个一刻钟就去看看范二到底醒没醒了。
范二听了雷恩加尔的报账，当时就震惊了，他想着能收个三五万斤就顶了天了。
看看激|情澎湃的卢循，再看看蠢蠢欲动的孙恩，范二顿时就凌乱了。
雷恩加尔笑着点点头，并把账本递向范二，说道，“共收到十三万一千三百斤甘蔗，再加上刚才说的，另外支付给那些收甘蔗、搬甘蔗和看守的船工和水手的开支，一共花去了十三万五千钱。算上和我几个百济人的花销，共用去十两黄金，结余的黄金是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