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世界上最好的糖
“就是白砂糖，你可以先尝尝，看看是否满意。”
大晋国的好东西多着呢！可你也不能什么搬回罗马吧？
作为一个到处“进贡”的商人，雷恩加尔最担心的就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栽倒，所以他接到范二的邀请后便展开了调查。
雷恩加尔盯着纸包中的白糖，难以置信地问，“这就是你说的，可比蜂蜜相提并论的糖？”
“这玩意不太好弄，产量一直很低。看看你想要多少吧，要是在一百斤以上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优惠价，就每斤白砂糖二两黄金吧。”
雷恩加尔笑着摇了摇头，满脸不信。
果然，听了报价之后的雷恩加尔当时就皱了皱眉，二两银子买一两白糖的话，这白糖的价格都是砂糖的二十倍了。
雷恩加尔点点头，用餐巾将一只小勺子擦净，接着用这勺子在糖堆上挖了小半勺，缓缓送入口中。
范二笑了笑，骄傲地说道，“这是我研制出来的，我将之命名为白砂糖。”
范二在心中吐槽了两句，有些失望地说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你先买五十斤也行。”
“还有更好的糖？”
雷恩加尔闭着眼，脸上顿时泛起了陶醉的表情。
事实上，雷恩加尔离开罗马至今已有八年了。
雷恩加尔很有诚意地看向他，本以为他是要与自己谈这五十斤冰糖的交接问题的。
范二平静地回答道，“价比黄金。”
包裹里面，是上好的蜜香纸做成的小纸包，纸包只有拳头大小。
雷恩加尔茫然地点了点头，刘穆之亲自用一个小钳子掰下了一小块，夹入前者刚才尝试白糖的勺子里，而后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范二满意于雷恩加尔的失态，戏谑道，“贵使，要不要先尝尝？”
雷恩加尔对范二之语不置可否，他只是不动声色地低头吃菜。
雷恩加尔喃喃地重复了范二之语，他的三观顿时就毁了。
看着雷恩加尔茫然无措，范二假惺惺地安慰起来，“贵使无需担心家人，我听说罗马帝国的现状是东西文化和信仰的差异造成的，其中并没有流血冲突。”
对范二的鄙视，雷恩加尔脸红了，心中本想问他到底有多少冰糖，却意识到这是商业机密而不知如何开口。
可雷恩加尔能得到的消息，也不过百姓们茶余饭后磨牙之用的而已，现在又不是互联网时代，范二更多的秘密并没有被披露出来。
冰糖真是太完美了！
在两者的甜度相差不是太大的情况下，显然是大量进砂糖回去倒卖更合适。
“我说是，你会信吗？事实上，我还真是特意给你传递家乡的消息的，当然也想与你谈谈有关投资和收益的话题。”
二两黄金一斤，相当于二两银子一两了，这个报价可比范二最开始预料的价格足足涨了三倍。
“我还以为……”雷恩加尔的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唯一的遗憾是，雷恩加尔想要大量收购砂糖也不是容易的事，所以以质取胜才是更好的选择。
与范二猜想的一样，雷恩加尔还真有贩卖砂糖的打算，但他此前并不是想贩卖回罗马，而是将南方的砂糖运到北方去卖。
我的天那！这个少年真不是上帝派来打脸的吗？
“蜂蜜？”
可现在，眼前的少年竟说，还有更好的糖！
雷恩加尔心绪算是安静了一些，他对罗马帝国内的矛盾自然比范二了解得多，但和平演变什么的实在太扯了。
听了范二自信满满的反问，雷恩加尔顿时就怂了，随后又平静地说道，“以我现在的财力，那就先来五十斤吧。我这几天还要买一艘船，再没有哪个国家能造出，大晋国的工匠造出的这么大、这么好的船了。”
这是给云来楼做广告的节奏吗？
雷恩加尔点点多，相比于白糖，他觉得这个价格还是可以接受的，“价比黄金？你有多少？”
雷恩加尔目不转睛地看着纸包里的冰糖，心中呐喊起来，“这叫冰糖？这是吃的？这简直就是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果然比砂糖好，但与蜂蜜相比，在甜度上还是有些差距。”雷恩加尔对白糖做出了评价，他这种评价显然是为了另外一句话，“不知侯爷有多少白砂糖，打算怎么卖？”
当听到范二手上的白糖竟然以百斤为单位时，雷恩加尔顿时就有了从他手上进货的打算，随之说道，“我要拿货，肯定是大量的。只是你的白砂糖在甜度上，还是比蜜糖差了一个档次；若是你的白砂糖能更甜一些，我对价格肯定没二话，可现在……”
范二笑了笑，指着案上装着砂糖的小碟问，“贵使者觉得这砂糖如何？”
离开罗马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不富贵，不还乡！”
从美好的感觉中清醒过来后，雷恩加尔要面临的却是最实际的问题，“那什么，这冰糖怎么卖？”
如果刘穆之没有提前告知这是冰糖，就算他说是水晶，大概也没有多少人会怀疑。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雷恩加尔才再次开口，“侯爷特意邀我来此，不只是要带来我的祖国分裂的消息吧？”
刘穆之指了指纸包里的冰糖，笑着解释道，“贵使，这就是天下最好的糖——冰糖。”
“没有。”范二干脆利索地摇摇头。
雷恩加尔为了杀价，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要是市面上也这么砍价，肯定是被喷的。
刘穆之随之拿出一个巴掌大小，三四寸厚的纸包，走到雷恩加尔的案子前缓缓打开了它。
毕竟白糖和砂糖只有一步之遥，范二真要是缺钱的时候，在江左出售白糖也不是不可以的，可要是把冰糖直接拿到世面上去，可就太过惊世骇俗了。
经过礼宾馆的午宴，范二瞬间就成了京城中最火的人，他的底细自是不难查清。
雷恩加尔小心翼翼地将冰糖送入口中，就像赴蟠桃宴的神仙得了王母娘娘的亲赐一样。
范二刚才所说与实际可能有些出入，但他对白糖的介绍还是基本属实的，无论是从口感还是甜度上，白糖都远远超过了砂糖。
在一盏茶功夫前，雷恩加尔还以为砂糖是世界上最好的糖；当刘穆之拿出白糖时，他在心中暗骂自己没见识，在范二面前丢脸了。
“你想要多少？”范二对雷恩加尔的问题不置可否，反问道。
范二暗暗翻了个白眼，附和道，“据我所知，罗马帝国如今只有蜂蜜这一种糖；贵使返回祖国时，应该有将砂糖带回去的打算吧？”
听了范二之语，雷恩加尔只是微微一讶，待体会到前者话中之意后，身体又不由微微前倾，情不自禁地追问起来，“您的意思是，您有砂糖要出手？”
范二之语，可谓是半真半假，前面一句纯粹是扯淡，后面倒没有一字是虚的。
“白砂糖？”
“但我有比砂糖更好的糖。”
冰糖入口后，雷恩加尔用牙齿感受着它的口感，又用味蕾感受它的甜度，结果自是令他在心中生出无限的赞叹。
“既是如此，咱两也别拐弯抹角了，我很期待能与您合作，共同促进贵我两国之间的友谊。”
雷恩加尔看着刘穆之一丝不苟地打开纸包，这才发现纸包包着的是一种如粗盐一样的东西，但这东西似乎比盐更洁白。
范二早就料到他有这么一说，当即笑了起来，“贵使是嫌我的白砂糖不够甜啊？这都不叫事！你只要出得起价，我这还有更好的。”
雷恩加尔也不好再追问有关罗马一分为二的问题，因为这样会暴露自己所说的才离开罗马三年的谎言。
却听范二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赚到足够的钱，然后把更多的冰糖带回罗马。”
范二抬高报价，是因为他想出售的根本不是白糖，而是冰糖。
几块指头粗细的、形状如同冰块、透明如水晶的冰糖，终于呈现在雷恩加尔眼前。
范二也不着急，也悠然自得地品尝起云来楼的酒菜来。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范二终于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说话。
范二似乎并不在意雷恩加尔的想法，只是继续道，“消息只是消息，没有好坏，我带来的也只是小道消息罢了，这些消息都是我在家时听说的。我家是扬州的，我到京城来也是最近一个多月的事，想必你来此之前也打听过了。”
雷恩加尔一愣，还是笑着道，“这砂糖是解酒之用，我在贵国参加过的几次饮宴，每次都能看到这砂糖摆于案上；这说明大晋人很懂享受，买卖人也都很体贴，他们都能把买卖做到人心里去，让人大有宾至如归之感。”
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尝试，雷恩加尔便已被冰糖的形状和透明度所吸引了。
刘穆之变魔术一样，手上不知何时就多了一个小匣子，他在雷恩加尔的案子上缓缓打开来，便见里面有一个黄色缎子做成的小包裹。
雷恩加尔瞬间就站了起来，发觉自己失态后又尴尬地坐了下去，这都是激动惹的祸啊。
“不是。但我想，我的糖比蜂蜜差不到哪儿去，贵使何不先看看？”范二说着话，便向刘穆之使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