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章 年前
“沈医生，一会儿九点会议室开会！怕你没看到消息，过来跟你说一声！”
护士特意来敲门提醒，心里乐得不行。
“好，我知道了。”
沈暄禾应声，看了看微信，开会的消息已经发送过来了。
参与会议的是几个癌症方面的专家，还有科研室的两个医生。
“王副院长，罗校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目前在介入治疗，他的家属还是希望他能撑过这个年关，跟家人最后过一个年。”
“那我们就尽量帮他撑一撑！你们商量商量，争取再撑两个月！”
院长的神情也是无能为力，在病魔面前，能做的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胰腺癌本来就是不治之症，病人又是多症齐发，若不是因为他是院长的老师，又有很好的经济条件，这高昂的治疗费用，家属和医院都会建议放弃了。
沈暄禾听说过罗本生，是小县城里的一个中学校长。一生教书育人，培养了很多名校大学生，也给贫困山区做过慈善。
在这个社会，是不可多得的好校长。
“那大家都辛苦一下！”
会议散去，沈暄禾拿出手机给祁远发了微信。
【晚上一起吃饭。】
彼时祁远正在和交往一个多月的女朋友商量新年安排，收到沈暄禾的信息，立马抽出搭在女人肩上的手。
“你先想着，我有事先走了！”
回国两个月，沈暄禾这还是第一次主动约他吃饭。
“回来两个月，我看你有一个月都在约会。”
沈暄禾开了一罐可乐，两人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把酒临风。
“没办法，架不住我魅力大啊！”祁远一副骄傲自恋的模样。
“我不回美国了，我要守着她。”
“早猜到了！”祈远打开啤酒仰头喝了一口说，“我也不回去了！”
回来一趟，终还是觉得在自己国家好，自由。
“那你今年过年回去吗？你爸妈应该挺想你的。”
沉默了一阵，祁远才轻轻“嗯”了一声，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捏在手里。
“我妈说老爷子身体不好，叫我回去看看。”
“那你控制点，别跟他们吵。”
“不吵，他们叫我跟谁见我就跟谁见，叫我跟谁结我就跟谁结。这样行不行？”
祁远轻哼一声，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打火机在手里一圈一圈的转着。
每次在沈暄禾面前抽烟，都要被他唠叨几句，久而久之就长了记性，不在他面前抽了。
所以当他听到他说“抽吧”的时候，他愣了半晌，脸上是大大的震惊。
“想抽就抽吧。”沈暄禾平静的重复道。
他见过苏黎抽烟，他知道她都是在心里极其压抑的时候抽。他想，那也只是他们缓解情绪的方式吧。
“你今天吃错药了？”
祁远把烟捏断了踩在地上，身体向后靠着椅背，左手搭在椅子扶手上。
“阿黎就住在楼下。”
“我说你啊，这辈子是折在她手上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沈暄禾双手抱胸背靠阳台站着，笑着反问他，“那你又是为什么？”
被噎得说不出话，祁远把手里空空的易拉罐捏扁扔了出去。
年末，苏黎谈了一个白酒和母婴的项目，还有一个品牌家具的，只等年后签合同了。
程宴知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的责怪苏黎。
“白酒的项目不是叫你让云飞去谈吗？”
“他手里跟着单子走不开。”苏黎坐在椅子上轻轻转了转，“没喝多少，放心。”
程宴知合上文件，“你爸借高利贷的事怎么样了？”
“打了两次电话，我没接。要债的也打了电话来，说是借了五十万。”
苏黎垂下眼看了看手机，苏昀也快放假了，这个事不能让他知道。
“别担心，法治社会，他们不敢乱来。”程宴知拉开抽屉，从里面找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何律师的名片，你收着。”
“我不怕，大不了叫他把房子卖了。”
苏黎接过名片看了看，镇定自若的说道。
“对！这世上还没有让苏黎害怕的人是吧？”
程宴知笑着附和，见她不说话，又说道，“下个礼拜聚个餐吧，今年早点放假！”
“今年的年夜饭格外的早了啊！”
“我要回江州，我妈把我行程都排满了！”
“看来明年千艺要有老板娘了！”
苏黎笑呵呵的调侃让程宴知心里更是气结，便索性直接问她，“要不考虑考虑，你把老板娘的位置收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不不不，我不配。”苏黎连声拒绝。
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程宴知也有了心理准备。
姜荷发消息说想请年假。
看了看手机日历，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往年都是年前七天才放假的。
苏黎不禁疑惑，今年的年假怎么都这么早就开始了？
她回复她，【我晚上来店里再聊。】
有家就有归处。
他们都有家人在等着他们回去团聚，自然是希望假期早点开始，晚点结束。
相比之下，她却更希望每天都工作，不需要假期。
“你怎么也这么早回去？结婚吗？”
苏黎坐在椅子上吃着栗子糕问姜荷，既然有男朋友，那肯定是着急结婚了。
“我男朋友叫我去他家过年。”
“你去他家过年？”苏黎重复的问。
恋爱中的女生独自一人去男生家过年，这听起来不太合适，要是遇上一些有偏见的父母，不免被人看低了去。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先去他家过年，过完年再一起回我家。”
姜荷咬着吸管，脸上满是对美好爱情的向往。
“什么时候走？”
“周五下午出发，我们开车回去，他下了班就走。”
“行吧，那你先回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不好多说什么，苏黎只声应下来。
走出店里，天上突然下起雨来。
其实也不突然，连着几天都是阴天，这雨早晚是要下的。
车停在楼下，车灯开得通亮。
苏黎坐在车里，看着雨刷一遍遍的刷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
在车里找了个遍也没找到雨伞，可她记得好像是放了伞在车里的，可就是找不到。
无奈只得在车里等雨停了再回家。
雨声敲击着窗沿，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这场雨过后，气温又该下降了。
沈暄禾走出房间去关阳台的门，下意识的向下看，就看到苏黎的车在雨中摇着雨刷。
他看了看手表，九点多了。
又立马到门口换了鞋，拿着雨伞着急的出门去。
“阿黎！”沈暄禾在外面敲苏黎的窗户。
“走吧，我送你回去！”
苏黎把车窗摇下来，看着沈暄禾撑着伞站在雨里，雨水混着冷空气也灌了进来。
“你怎么下来了？我可以等雨停了再回去。”
“这雨要下一晚上的，走吧，我送你！”
听说雨要下一晚上，也没有办法再等，便下了车钻进沈暄禾的伞下。
苏黎挨着沈暄禾，感觉手臂被揽着，重心跟着往右边倾斜。
还好只有几分钟的路程。走进楼道就马上别到另一边，客气的对他说“谢谢。”
“以后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都在。”
沈暄禾收起伞，靠电梯角落立着。看着面前的苏黎按下了电梯3和4的楼层。
“回去洗个热水澡，不要感冒了。”
“谢谢你了，回去早点休息。”
苏黎没有回头看他，留下这句话走出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