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郁结于心

    自那日宫宴过后，栗妙言便再也没有离开宫城。世上悄无声息少了一个和安郡君、袁氏夫人，多了一位风头正盛的宜妃。

    却说宫宴那日还有一件轶事。一侍卫误饮了鹿血酒，在后宫之中丑态百出，举止冒犯，被人撞见后赶出了宫。

    彼时，袁珮正在家中惴惴不安。她所预想的少夫人与人私通的消息并没有传来，可栗妙言也没有回来。一时间众人都讳莫如深。唯恐提起此事。

    袁珮不依不饶问向母亲，却被她一巴掌扇倒在地。谢夫人半点不留情面地责骂道，“蠢货！”

    “你也不想想皇宫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放肆！纵然你有什么阴私心思，都能被人轻易拆穿，顺势利用。你可知她如今去了何处？她攀上了陛下，成了陛下新宠！”

    “事情没做成，反惹一身腥。所以说你是蠢货！”

    “不论陛下那边如何追究处置，替栗妙言出头。且等你长兄回来，看他会不会放过你吧！”

    袁珮被母亲劈头盖脸一顿责骂，早已六神无主。她哭着跪在谢夫人脚边，嚷嚷道，“母亲救我……母亲，你不能抛下我啊！”

    “只要杀了他们，对，只要杀了那个侍卫和宫女，他们便不会把这件事吐露出来了……没人能知道的……”

    谢夫人冷睨着地上哆哆嗦嗦的袁珮，眼中已无半分温情。

    ……

    睦州刺史府内

    送信的人犹豫再三，方才开口：“主母吩咐，信送至后，请长公子先看完事情始末，再做定夺。”

    袁清臣拆开薄薄的信笺，一目十行地扫过去。忽地一顿，指尖下陷，在信纸上留下深深凹痕。

    他很快看完了信，却经久才把信放下，随意夹在了一旁的书内。

    他挥了挥手，简短道：“打断她一条腿之后，送到袁氏乡下的义庄吧。”

    使者应声，旋即退下。

    他的妻子被陛下留宿，一夜之间成了皇妃。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可事实就摆在他眼前，叫人不得不信。

    袁清臣面上依旧平静，甚至能从容地起身为自己倒上一杯茶。然而，有一瞬恍惚，他握着茶壶的手停在了半空。

    茶水漫过杯沿，不断溢出的滚烫茶水顷刻浇在了他的手背。细白如瓷的皮肤瞬间胀红。

    他连眉头也未皱，像是根本无法察觉这股锥心的疼痛。

    袁清臣不动声色地继续饮茶，手却突然一抖，茶杯掉落地上，分崩、碎裂。

    屋外听到刺耳动静的婢女越过门槛，想要上前帮忙，嗫嚅道，“这些让奴婢来收拾吧……”

    “出去。”他闭了闭眼，声音沉冷。

    婢女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连忙退了出去，不敢再多说一句。整个房间再次陷入了寂静。

    他缓缓弯下腰，将散落在地上的茶杯碎片一片片拾起。锋利的碎瓷划破指腹，鲜血直流，他仍是继续着捡拾的动作。

    然而，下一刻他身躯微弓，噗嗤一声，竟是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大夫闻讯而来，只道长公子这是急火攻心，郁结肺腑之症，须得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