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拜会婆母

    栗妙言说得半真半假。从身陷囹圄，与霍绥有过一段情，到新婚夜灌醉了他，独自逃出山寨，也幸免于那场大火。

    栗妙言凝视着他道：“火不是我放的。”

    袁清臣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脊背，“我知道。”

    仿佛无论外界如何评说，他都会站在她这一边。

    然而，抚摸着栗妙言的手指微微颤抖，泄出了他并不平静的心绪。

    嫉妒、难过交织在一起，如同被钝刀子割肉一般，疼痛而难以名状。

    【叮！袁清臣目前对你的好感度：40】

    【解锁任务对象心境：怜我怜卿】

    ……

    翌日

    栗妙言是被春宁唤醒的。她仍然睡眼惺忪，只感到一双柔软细腻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穿起一件件内裳外衣。

    直至足下踩上一只软履，栗妙言才回过神来，微微避开春宁的手，自己趿上了另一只。

    春宁从妆奁中取出玉梳，缓缓梳理着她略显凌乱的秀发。

    栗妙言咬了下唇瓣，忽而想起从前也有那么一个人，用带着桂花香气的手替她梳发……

    春宁的手指更为灵巧，将长发盘作妇人髻式，插上金钗玉簪，一对瑚珠耳环轻轻摇曳在耳边。

    轻蘸脂粉，细致地涂抹在她脸上，双颊晕红，掩去了面靥间几分苍白病色。

    黛眉如弯月，清眸似流波。弱骨纤形，玉体迎风，竟将一身茜色缠枝牡丹妆花锦裙穿出清雅韵味。

    栗妙言左看右看，终于把自己看习惯。

    春宁道：“公子一早去了朝会，嘱咐您用早饭。”她犹豫片刻，复道：“敢问夫人是要去拜会过主母，一道在和苑用膳，还是留在瑞园……”

    她所言主母，即袁清臣的嫡母，栗妙言的婆母谢氏，闺名谢姮。

    栗妙言抿唇一笑，笑眼明媚，“说来我还从未见过府里其他人。既然和苑已经备下，我便走两步去那处。”

    栗妙言初来乍到，惹来非议不少，但她不愿躲躲藏藏，失了体面，还叫旁人哂笑。

    ……

    席间，几人抬箸动筷，一众仆从侍候在侧。正是夫人谢氏、诸位姨娘和她们各自的子女。嫡出的二公子袁琥，三小姐袁珮，紧挨谢氏坐着。

    明知栗妙言会来，却提前动了筷，便是给她下马威。

    她脸上没有一丝薄怒，丹唇逐笑开。朝主位上的谢氏屈膝行礼，一举一言，任是宫中出来的教养姑姑也找不出半分差错。

    “新妇栗氏妙言，见过婆母。”

    遂向众人颔首，“诸位姨娘，弟妹安好。”

    姨娘们纷纷起身回礼，面上局促不安，“少夫人……”

    袁琥与袁珮也不情不愿地喊了声长嫂。

    唯独谢夫人眉心微蹙，紧抿双唇，盯着栗妙言的眼神流露出复杂心绪。

    “起身吧。你如今来了袁府，就是袁氏之人，纵然往日有过波折，以后也都不提了。”

    她威严的眼神扫过妾室们，“若要让我听到有谁嚼舌根，一概逐出府去，生死不论。”

    众姨娘嗫嚅应声，低下头去，竟不敢直视谢夫人。

    栗妙言站在一旁，心中也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她原本以为会被故意刁难，甚至动用私刑，但没想到谢姮是如此模样，反而出言维护。

    也不可不认为是一种敲打，提醒栗妙言不要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否则就会变本加厉，数罪并罚。可见她心思深沉，难以捉摸。执掌中馈的主母，确有雷霆手段。

    众人再次落座，这次，请栗妙言坐到了谢夫人右侧。

    侍女殷勤布菜，性子热络的姨娘林氏，主动握住她的手腕道：“难为南郡长史生出你这么个标致的女儿。真正是个江南美人，不似我们粗野。”

    栗妙言垂首，貌似谦谨。

    “姨娘谬赞。我来了天子脚下，才知何为群芳争艳。”

    袁琥附在妹妹袁珮耳边窃声道：“我原也不解，像长兄那般清心淡欲的人儿，竟然会被女色迷惑住，今儿一见这位嫂嫂，我立刻就明白了！”

    袁珮斜睨他一眼，语带嗔怪，“待你及冠了，父亲肯定为你择一门更好的婚事。定然是世家嫡女，名门闺秀，不知比不清不白的栗氏好出多少去！”

    袁琥却急忙掩住她的唇，一根手指竖起抵在了自己唇边。

    “嫡子又如何？长兄那般强势，哪里还有我建功立业的机会。以后，这袁家指不定是谁的呢……”

    袁珮挣开，以袖掩面，狠狠啐了他一口，“窝囊，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