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那个女人’的声音
第三十六章 ‘那个女人’的声音
“…你还想多年前的‘那件事’再度发生吗?更何况我一直以来都为你擦了那么多屁股!”
眼前依旧是乔瑟夫外公的责难,承太郎的视野却从过去拉回到现在。
秀吉局长去世那件事,他现在也想不通,且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怅惘和心痛。意识到承太郎的脸色,乔瑟夫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唔嘛唔嘛”一阵,在原地尴尬地摸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承太郎先一步朝他走来,扶着外公的双肩说:
“…对于他受的伤我很抱歉,但既然对方是‘替身使者’,我也只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了最好而已,对了…”
承太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在查看那家伙的身份信息时,我发现你是他的爷爷…传真已经给丝吉q外婆了,你想想好好怎么解释吧混蛋…”
“喂喂!你刚才说什么!”乔瑟夫这下是真的慌了,气的就要马上锤承太郎一通,可他却忽然意识到面前的承太郎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直直就要顺着他的肩头滑下。
“怎么回事!”乔瑟夫心头一惊,再也顾不得怎么跟老婆解释这回事了,他一把撑起承太郎,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和手套上全是血!
“你这混蛋…居然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因为在战斗一直不能松懈,才流了这么多血还要强撑吗…混蛋!”
“你可不能死啊,要是死了的话,何莉可是这辈子也不会原谅我的啊!混蛋!护士…喂喂!那边那位护士,拜托了,这里有伤很重的病人!”
……
声音渐渐远去了。
随着承太郎被渐渐推进手术室和病房,接下来所需等待的似乎也只有‘时间’。
“……”
乔瑟夫就坐在承太郎的病床旁边,暗骂真是给你这臭小子摆了一道啊,回家还真不知道怎么去交差…
“嘿。”
但是,乐天派的性格还是让他龇牙一笑,同时想起了非常悠久的一件‘往事’。
那是自己还很年轻的时候了,大概只有三十多岁吧。
虽然和丝吉q结了婚,她也确实很可爱…但十几年的夫妻下来,当初的激情更多已经厌倦,至多只是像盂兰盆节时烧的纸钱或小纸船那样仅仅剩下一点残烬,两人更多是以‘生活’的姿态拼贴在一起。
“——尽管不愿意承认…或者说,每个对爱怀以过真挚感情的人都难以承认吧?我们确实曾经爱过自己的妻子,至今也深爱着她…但那种爱却和原始的欲望无关,而是一种终生托付的情愫而已。是一份责任而非欲望。”
但是。
同样无可否认的是,‘欲望’不会消失,不然也不会不管多少岁的老头,看着花枝招展、穿着黑丝和水手服的学生少女时都愿意驻足眺望,因为‘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乔瑟夫非常明白,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是世俗意义上的‘背叛’,但他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他认为爱是不一样的,这就像米兰·昆德拉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里说过的:“想和一个女人睡觉和想和一个女人‘bedward’的意义是不同的。”
正因为深明这一点,他才在下方环抱着美人的腰纤和大腿根,径直走向了前方绯红帘帐的卧室。
那只是一次出差的时光,而那女人的孩子,貌似也很巧合地嫁给了一个‘空条’家的男人,真是难得的孽缘。
乔瑟夫·乔斯达将目光投向前方,浑身缠着绷带的承太郎已呼吸均匀,而就在这间房间的不远处,那‘空条常秀’也闭目沉睡,只是透过门上的窗户去看,他时刻都会龇牙咧嘴地将手伸向腹部而已…
看来还是很疼吧,听说…少了一个‘蛋’?
乔瑟夫哂笑一声,虽然两名孙辈体内都流着相似的血,但他们截然不同的人生并没有引起自己多大的不安。
他从来都是宽容地看待一切,同时承认每个人都有资格去过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
“——只是,要是选择了做坏事的那一条路,就也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啊…”乔瑟夫轻轻叹气,旁边一名警员已经无声无息地靠到了他面前。
“局长先生,‘准备’已经完成了,什么时候将犯人进行转移。”
乔瑟夫沉吟了一会:“他的情绪也差不多稳定了,不如就今天吧,不过路上要小心一点…把米斯达和阿帕奇叫来,对了,最近新招了一个…好像是叫‘乔尼’的吧?我觉得他也可以参与这次行动。”
“是。”那警员点点头,很快到僻静处打开了通讯器。
乔瑟夫撑起膝盖走出承太郎的病房,又踱至常秀房门的窗户前,眼神略带忧伤。
这个世上需要‘觉悟’,但觉悟并非意味着所有。
‘罪必行’,‘恶必咎’,这也是世上的铁律。
他无意于包庇这陌生的便宜外孙,而即使是承太郎做了这样的事情,他相信自己也会这么严格。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笨蛋没有如他所言,将那些乘客都打成植物人吧?”乔瑟夫呵呵一笑,好像也想到了自己类似的‘被捕经历’:
“啧啧啧…要是只是两性之间的‘骚扰’和单纯的‘斗殴’的话,情节还不算重啊…小伙子努努力,很快就会出来的吧!”
“希望你的‘兄弟’也会和你恢复的一样好,还有——”
乔瑟夫压低了声音,然后逆对着不断前来的护士和警察缓缓走出门外。
“这么说,在我的子孙里,还是你这个‘笨蛋’和我最像啊…”
“好好改造吧,期待我们的再会。”
医院大门口,泼洒至脸上的光雨中,稍稍侧过头回望的乔瑟夫·乔斯达露出了灿烂的胡渣和微笑。
……
“哟~”
“呜哇!”
“怎么样,‘空条承太郎’?”
“哇,真的超——强啊!而且好像还没有使出全力呢。”
“连你也会这么说啊,嘻嘻嘻!”
“啧!”
杜王町地下监狱底层,1408号房间。
空条常秀四仰八叉地躺在水泥地板上,眼前摊开的是早上才从图书室拿来的报纸,旁边放着一杯水。
对一切供认不讳、判罚并进监狱以后,他并没什么什么不满,少有的自由时间里也不怎么出格,只是每天踩完缝纫机后从图书室找一些小说和报纸,在睡眠时间前好好阅读而已。
如果说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满,那大概时走路和工作时还是会不小心碰到‘伤口’,那时常疼的常秀龇牙咧嘴,但倒也没有多么怨恨。
“哼…”常秀歪了歪头盯着报纸上的文字,他仍时常会想起那空条承太郎。
不过,情绪与其说是‘憎恨’,倒不如说更像‘自艾’。那场战斗毕竟是自己疏忽才输掉的啊,要是不那么贪心就好了。
他发自真心地钦佩对方的战法,至少自己是做不出来。
“嗨~”
‘那个女人’的声音,就是在这种情境下忽然出现在狱室之中的。